安溪尚卿鄉有一座大霧頭山，是元末起義軍首領李大的發跡地。傳說，此山被老神仙點過“龍脈”，據之則可得天下。不過，李大建都稱“帝”僅兩年，就落得兵敗自刎的結局，箇中因由又另有故事……
山中隱約還能看見李大霸王殿的廢墟
□本報記者 吳拏雲 通訊員 顏財斌 李宗輝 文/圖
霧山美景 風光無邊
啞巴開口 義旗高舉有違“仙諭” 終誤“帝業”
“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元朝至正十一年(1351年)，白蓮教首領韓山童和教友劉福通借獨眼石人名義，發動了載入史冊的紅巾軍起義。在這一年裡，反抗橫徵暴斂的元朝統治者的烈火燃遍了大江南北。也在這一年，安溪縣一位膽略過人的21歲青年率眾揭竿起義了，他叫李大，本名李岱戴。李大以安溪尚卿鄉大霧頭山為據點，勢力迅猛擴張，1354年夏，他在蓬萊鎮龍居村龍居大寨建都稱“帝”，“帝”號“大草”，也由此引出了一段關於安溪“龍脈”的傳說。
霧山美景 風光無邊
如今遠眺大霧頭山，山脊巒頭青葉層染，近處岩石似濃墨勾線，猶如天然畫圖，清曠平遠之致。漫山遍野，都是粗細不一、高低參差的長青松，卻是一樣的綠意
恣肆，讓眼睛吸足了養分。陽光明媚的時候，山巒之間顯出了更豐富的層次，如鱗甲般片片相附，層疊交錯，述說著大自然精湛的繪畫技藝。整個山勢曲折宛轉，奔馳遠赴，氣魄不凡。
大霧頭山位於安溪縣尚卿鄉灶美村的西北方，海拔902.5米。“霧山頂峰連九天，人入佳景勝神仙，試看霧海多深淺，風光無限際無邊。”筆者在尚卿鄉政府和灶美村的幾位幹部帶領下，上山仔細勘查地理情況，發現在大霧頭山主山脈的石山蕩地帶的石景物數不勝數，有母子石、蟾蜍石、老鷹石、神象石、鯊魚石、神龜石、獅王石等等，這些奇石形狀各異，妙趣橫生。傳說，這些石頭都跟李大起義有關係。啞巴開口 義旗高舉
據介紹，李大1330年生於安溪縣興一里上卿鄉(今尚卿鄉新樓村虎騎頭)。“聽村裡老一輩人講，李大生下時其實是個啞巴。”熟知掌故的尚卿鄉人李金大老先生告訴筆者一個傳說，“不過後來太白金星化身一賣魚老翁下凡，用法力讓李大開口說話，並贈送了三把寶劍，襄助他平天下。當時元廷腐敗，民不聊生。眾人認為李大有神靈相助，遂擁他為王，準備舉旗起義。”
在如今的大霧頭山腰畔，有一塊引人注目的母子石：小石頭如同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一端輕靠在大石頭頂上；大石頭則似一婦人向上伸出雙臂，像要將小石頭擁入懷中，一幅舐犢情深的畫面。李金大先生稱，傳說這大石便是李大的母親李大娘所化，而那小石頭是李大年幼的弟弟。當年大霧頭山上群妖橫行，李大為救鄉鄰，毅然帶著仙人所賜的“斷頭劍”上山除妖，在砍殺眾多妖魔後，卻因寡不敵眾，身陷重圍。危急時分，李大娘帶著剛滿月的孩子趕到，用力揮動另一把仙人所贈的“化石劍”，與眾妖同歸於盡。李大娘和嬰兒化身為母子石，而眾妖則變成了蟾蜍石、老鷹石等石頭。
此後，李大就在大霧頭山安營紮寨，建立了反元根據地。他還在大霧頭山石山蕩上為自己建造了霸王殿，為其母親建造了聖母廟。可惜的是，明末清初戰亂紛紛不斷，致使霸王殿及聖母廟被毀。筆者如今在山上還可依稀找到一些霸王殿的廢墟，至於聖母廟，則根本無跡可尋
。山上的“母子石”引人注目
有違“仙諭” 終誤“帝業”
在尚卿鄉當地的傳說中，太白金星曾到大霧頭山看風水，為李大指點出“龍脈”所在，還將“點穴”一事交代給李大。
“為使李大日後能稱帝，太白金星指點李大將其父之骨骸葬在大霧頭山的將軍石下，下葬時必須‘天下紅雨，人戴銅笠，牛騎人’，並用十八擔沙子與骨骸同時合併下葬。”李金大先生講述道，“說來奇怪，到那天，天上果然下起紅雨來，放牛的孩童急忙躲到牛腹下，和尚忙用銅鑼蓋在頭上遮雨。可出現如此情景之時，卻來不及把18擔沙運達墓地，而取巧代之以18塊草皮。此舉導致李大打不成天下，只能當個‘草霸王’，無法成就帝業。”
翻查《安溪縣誌》、《八閩通志·卷87·拾遺·興化府·元》、《至正近記》等書，不難發現，關於李大起義之事確有記載。至正十四年（公元1354年）七月，李大聯合南安呂光甫起義軍攻下泉州，同年八月派部屬劉廣仁進攻仙遊，捕殺“達魯花赤”（蒙古語掌印官）倒赤沙，威名大震。
聽李金大老先生（左）講述大霧頭山傳說
為了與朝廷對抗，李大選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的五鳳山作為起義軍的大寨。1354年夏，他在蓬萊鎮龍居村建都稱“帝”，“帝”號“大草”。並在山上建了一座皇宮，為佈局九十九間制的建築，正殿大堂內設有御用金交椅及石交椅。
至正十六年（1356年），李大率眾攻打同安，不久轉戰長汀。長汀羅良招集地主武裝，聯合各路官軍，共同鎮壓李大義軍。李大四面受敵，大敗而歸，單騎奔至安溪藍田鄉朝天山下，拔劍自刎身亡。
“李大自刎時用的，正是仙人送的‘將軍劍’。他壯志難酬，令人扼腕嘆息。在傳說中，把他的失敗歸咎於沒有點興‘龍穴’，這當然只是一種迷信的說法而已。”李金大先生表示，李大戰敗的最根本原因還是孤軍深入遭圍攻，最終潰退。
朱元璋在建立明王朝後，對農民起義心有餘悸。相傳他為永保大明江山，令劉伯溫等人周遊全國看風水，凡是好地方一律進行破壞。而在安溪尚卿鄉也有明朝江夏侯周德興毀壞大霧頭山“龍根”的傳說。
據尚卿鄉民間傳言，江夏侯周德興受朱元璋之命到南方巡察，暗中探訪龍脈之地，蓄意破壞。這天，周德興尋訪來到安溪大霧頭山，在勘查地形後，認定李大之父墓地上的“中軍石”就是“龍根”，於是命人將其敲斷。此舉導致李大家族“龍氣”散去，再也無法與朱元璋爭天下。但觀歷史，周德興來泉州主要還是興修海防，先後築城16座，置巡司45個。而據《重纂福建通志》所載，周德興所築的工程中，並無一處是在安溪尚卿，而他本人似乎也沒有踏足過安溪尚卿，故毀“龍根”一事算在他頭上，似乎有些“冤”。
在大霧頭山上，現在還能找到一塊呈赤褐色的“中軍石”，形狀看起來極像男性生殖器官，不過石頭上端卻被毀壞了。這塊“中軍石”究竟是不是傳說中被周德興毀壞的“龍根”，那就不得而知了。
縱情山水 感受自然
大霧頭山的龍脈傳奇，更多的只是一個美麗的民間傳說，並無史料依據。大霧頭山迷人的地方還是在於植物繁多、群峰起伏、峽谷幽深，完全是天然雕琢。甚至一條上山的道路，也是由遊人用腳踩踏而出的，沒有半點人工鑿痕。上山雖然有點艱辛，不過一旦到了山顛，那種暢快難以言表。
筆者在山間遇見不少前來登山的年輕男女，他們一路歡聲笑語，快速奔跑，縱情山水。 這座山的歷史故事也好，神話傳說也罷，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來到戶外，遇見青山，能感受到自然的博大與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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