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朝演義（七十八）李自成假手於牛金星，李巖兄弟慘遭冤殺
李巖兄弟退出不久,牛金星又被重新喚了進來。李自成表情嚴峻,道:“朕已允准他們去河南了,今晚你代朕為他兄弟餞行。”
牛金星惶惑不解。李自成接著說:“你要預先埋伏甲士,在酒宴上宣佈密旨,將他兄弟倆當場斬了,之後即來行宮覆命。”牛金星聽了真如五雷轟頂,登時臉如土色,出了一身冷汗。
牛金星用遲疑的口吻說道:“陛下,李巖兄弟雖有異心,但是罪惡未彰,殺之無名,奈何?”李自成斬釘截鐵地說:“謀叛就是罪名,難道還要等他成功之後再殺嗎?!”
李自成臉色鐵青,問道:“你是不敢下手,還是不忍下手?”牛金星嚇得跪倒在地,道:“請陛下賜臣手諭。臣奉旨殺之,昭示天下,才是名正言順。”
李自成立刻提筆寫了一道手諭。牛金星雙手接過,揣進懷中,然後問道:“陛下,殺了李巖兄弟之後,紅娘子必然不服,如何處置?”
李自成道:“你代朕差人前去傳諭,就說李巖兄弟謀逆,奉旨處斬。紅娘子和她的小兒不加連坐之罪。明日派兵護送他們母子回長安居住,恩養終身。”
牛金星心存忌憚,道:“她是江湖響馬出身,一旦知道丈夫被殺,不肯奉詔…”話沒說完,李自成虎目圓瞪:“她敢!不奉詔即以叛逆論處,立即將她捉拿歸案!”
牛金星心驚膽戰,代李自成擬好聖旨,恭敬地呈上御案。李自成看了一遍,蓋上玉璽,遞給牛金星,冷冷地囑咐一句:“今晚務須辦好。”
黃昏時候,李巖、李侔騎馬來到丞相府門前。兩位官員迎接他們進入院落,禮節十分隆重。
牛金星下階相迎,握住李巖的手,道:“林泉,你與德齊(李侔的字)明日馳回河南,願賢昆仲從此得展韜略,必建千秋宏業。”李巖道：“仰賴皇上威靈,巖兄弟得盡犬馬之勞,只要有裨於國,死而無憾。”
進入上堂屋以後,酒宴擺好,重新施禮落座,堂下奏樂。席間牛金星雖然說著勖勉期望的話,心中卻慌亂不安。
不久前,李自成剛下令捉拿吏部尚書宋企郊,又殺了兵部尚書張元第。今晚,李自成假手於牛金星,被誅戮的大臣恰恰是他的河南同鄉。牛金星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他覺得自己身為大順丞相,也是前途未ト。
牛金星深知抗旨不遵的後果,他終於冷靜下來,命僕人上前斟酒,站起身衝著李巖兄弟舉起酒杯,勸他們再多喝一杯。李巖兄弟也趕快站起來,雙手舉杯。
突然,牛金星收起了笑容,道:“李巖、李侔聽旨！”說完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李巖兄弟一時震驚失措,放下酒杯,跪在地上,等候宣旨。一群武士各持刀劍,出現在他們身後。
牛金星的手指微微打戰,從懷中取出黃紙手諭,對著李巖兄弟宣讀:“李巖、李侔兄弟暗懷異圖,罪證確鑿,著即處死,以絕亂萌,以做效尤。此諭！”
話音剛落,武士們不容分說,將李巖、李侔五花大綁。兄弟二人頓覺天塌地裂一般,大呼道:“天吶！天吶！臣一片忠心…冤枉!冤枉啊！”
牛金星把牙關一咬,厲聲喝道:“來人,還不給我推出去斬!”武士們將李巖、李侔押赴院中,手起刀落,李巖兄弟死於非命。
跟隨李巖、李侔前來的二十名親兵正在二門內東廂房喝酒,一夥全副武裝的甲士忽然衝將進來,霎時血光四濺,所有人皆被亂刀斬殺。
卻說李俊的一個小校在城中辦事,路過相府門前,正看見李巖兄弟的坐騎和另外二十匹戰馬。忽見相府大門關閉,又聽見宅院裡傳來聲聲慘叫,小校知道大事不好,趕緊飛馳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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