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解讀恐怖電影《閃靈》中的心理暗示

塵封的膠片,久遠的回憶。

一段通向過去的旅程就此開啟。

深入解讀恐怖電影《閃靈》中的心理暗示

深藏雪山的遠望酒店,失意落魄的過氣作家,頹唐冷淡的作家妻子,身體裡藏了一個“它”的孩子......當打字機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酒店大堂,頂著一頭蓬亂頭髮的作家突然鬼魅一笑,我知道,恐怖的故事就要發生了...

深入解讀恐怖電影《閃靈》中的心理暗示

主演傑克·尼克爾森

上映於1980年的《閃靈》,應該是國門開放後中國觀眾接觸到的第一部進口恐怖電影。由於時代的限制,這部R級恐怖片在國內當然是無法公映的,不過這並不影響它在中國的傳播,因為80年代有了比電影院更便捷的存在——個體錄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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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初的錄像廳

初看《閃靈》也許並不會感到恐怖,沒有血肉橫飛,沒有妖魔鬼怪,有的只是一座空曠的酒店、管理員作家一家,以及不時出現的“幻覺”。用今天的眼光看來,無非是講述了一個爛俗的鬼故事,這也讓當時打著“美國兇殺恐怖片”旗號賣錢的錄像廳老闆沒少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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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靈海報

但這卻是恐怖片裡難以逾越的一座高峰。與很多看了開頭就知道結局的恐怖片不同,這是一部根本不怕劇透的片子,影片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埋著伏筆,隨著觀眾一遍遍觀看,一遍遍發現,恐怖感也會在無意間層層疊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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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閃靈》

深山裡的“遠望酒店”,每年都會被大雪封山五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原本遊人如織的酒店自然生意聊聊,酒店也索性停業給員工放假,只留下“假日管理員”負責日常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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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尋找靈感的失意作家傑克前來應聘,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創作,酒店經理同樣需要一個耐得住寂寞的員工,兩人由此一拍即合,新任管理員傑克走馬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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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的酒店裡,曾有個傳說:上一任管理員在工作期間莫名其妙喪失理智,殘忍地殺害全家之後吞槍自盡。但急於改變現狀的傑克根本不以為意,不顧好友的勸告,帶著妻子溫蒂和兒子丹尼一起住進了他們豪華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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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的生活重複著簡單的枯燥,傑克一家除了每天的日常修理之外,就是在空蕩蕩的酒店裡自己找點樂子。傑克沉迷於寫作,溫蒂則帶著孩子開始了酒店探險。就在這一天天看似簡單沉默的潛移默化中,一家人都有了不小的變化:傑克發現了宴會廳裡神秘的酒保,從此開始酗酒;溫蒂發現了丈夫不知所云的手稿,對丈夫心存芥蒂;兒子丹尼腦中的“閃靈”不斷播放出別人看不到的畫面,終於讓他舉起刀走向母親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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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於1978年的電影《閃靈》,對它的解讀至今沒有停止過,發現並試圖解讀《閃靈》鏡頭中的新線索,也讓無數影迷樂此不疲。實話實話,以常人的理解,恐怕很難百分百挖掘出主創團隊埋藏進影片的深意,畢竟這是智商高達200的天才導演史丹利·庫布里克耗時一年精雕細琢的作品。不過今天,咱們還是從一個偽藝術工作者的角度出發,試著解讀一下片中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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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靈人物解讀

直到現在,很多觀眾還是習慣於將恐怖片和翻飛的血漿劃上等號,但在《閃靈》當中,震懾人心的力量並非來自視覺,用今天的話說,大概就是“細思極恐”。

故事主人公傑克:傑克·尼克爾森飾演的失意作家傑克,雙面人格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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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傑克

當妻子溫蒂抱著從惡夢中驚醒的傑克時,他像一個受傷的孩子:“我們都是自然的嬰兒,仰臥在宇宙的搖籃裡。”當傑克抱著兒子丹尼時,他是一個平凡的父親:“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當妻子無意間發現傑克手稿中的秘密時,他是一個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當幻象不斷衝擊傑克脆弱的神經時,沉睡在心底的殺手被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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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傑克的兒子,擁有第六感“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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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是個不簡單的孩子,不僅僅是因為他預見未來片段的能力,更因為他對父親傑克表現出的冷漠。片中交代過一條明線,傑克曾因丹尼淘氣時弄亂了手稿在盛怒之下弄傷丹尼的胳膊,但從丹尼的表現上看,他遭遇過的傷害遠不止於此。他並不信任自己的父親,無法分辨眼前的父親是正常的那個,還是暴怒的那個,這也暗示了傑克存在兩種人格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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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蒂:她既是傑克的妻子,也是丹尼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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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妻子,她心存愧疚,因為自己性冷淡的問題,導致丈夫長期處於壓抑狀態無從發洩。這也是傑克內在人格生成的一個誘因。但在影片的最後,面臨自己與兒子的雙重生死考驗時,她放下了所謂的負罪感,奮起反擊,做了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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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廚師:廚師同樣擁有“閃靈”,因此和丹尼十分默契。他正直善良,又單純可愛,當傑克一家剛剛到達遠望酒店時,他就帶著溫蒂和丹尼母子逛遍了廚房,介紹冷庫和儲藏室如數家珍。他與丹尼的單獨對話非常值得玩味,顯然他是知道一些事的,但又不便說明,也由此為他最後感應到丹尼處於險境,千里送人頭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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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靈暗示解讀

在筆者看來,《閃靈》講述了一個在封閉空間裡,壓抑的環境與強烈的心理暗示集中爆發,最終導致悲劇循環上演的故事。

暗示一:丹尼身上的傷痕是誰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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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身上滿是傷痕,衣服也被撕破。此時溫蒂怒斥傑克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自認為“含冤受屈”的傑克無從申辯,只能跑進空無一人的宴會廳尋找發洩口,說出了那句看似啟動噩夢開關的臺詞:“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即使付出我該死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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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幻象的傑克

但當溫蒂衝進宴會廳,看到空空如也的宴會廳裡酩酊大醉的傑克時,說酒店裡除了他們一家,還有其他人存在。這個其他人是誰?恐怕是傑克的里人格。

首先我們明確一點,溫蒂起初對丈夫是順從且懷有愧疚的。此時,出於習慣性的順從和愧疚,選擇性相信她所願意相信的,也就是相信傑克不是傷害兒子的人。至少這並沒有錯,傷害丹尼的不是眼前的傑克,而是傑克的另一個人格,也就是壓抑中的殺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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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二:

傑克在住進旅店的這段時間裡,所有的作品只是在重複著一句話: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只工作不玩耍,聰明孩子也變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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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酒店,讓傑克內在的殺手人格漸漸變成了身體的主導,長期的壓抑無論來自工作亦或家庭,都將他推到崩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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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壓抑讓傑克產生了幻覺,寂靜無人的環境又讓這種性幻想被無限放大,這可以從237號房間“美女出浴”片段獲得答案——傑克與美女熱烈擁吻,卻無意中從鏡子裡看到了“美女”腐爛的真容。

鏡子反映真實世界,和影片隨後丹尼塗鴉的字母在鏡子裡被反射出“謀殺”一詞是同樣的效果。鏡子同樣在暗示里人格的存在,就彷彿鏡子裡的世界,儘管眼見可能相同,但內在的人格卻有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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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三:

遠望酒店的原址是一片印第安人的墓地,從這裡就引出了美國19世紀西部拓荒運動時推行的種族滅絕政策,片子出現的237號房間,正好是當年屠殺印第安人最瘋狂的時間——237天。在這漫長的237天裡,每一塊印第安人的頭皮都可以換5美元,因此催生出無數賞金獵人,加入到獵殺無辜印第安人的行列。影片中丹尼一家看到的血海,就是這種暗示的表象。

深入解讀恐怖電影《閃靈》中的心理暗示

關於這個故事,酒店裡的一家三口都是知道的,而這也成為了一種暗示,正是在這種先入為主的心理暗示下,潛意識的恐懼造成了最後的集體無意識狀態,比如丹尼看見的雙胞胎姐妹,是丹尼孤獨時無法從父母處得到關愛,從而在潛意識中構築出的幻象;丹尼和溫蒂進入宴會廳,看到一地衣著整齊的白骨,是由於強烈暗示導致出現集體無意識的產物,而最後為了生存而引發的廝殺,則是單純的迴歸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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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閃靈》的最後,隨著鏡頭的推進,牆上的照片漸漸清晰起來,如同深入時間的長河,原先不堪的記憶,竟在傑克清晰的笑容中平復。拍攝於1921年的照片,如何會出現由於追殺兒子,剛剛被凍死在冰風暴中的傑克身影?這恐怕只是天才導演對結尾的一種宗教化的藝術處理。

深入解讀恐怖電影《閃靈》中的心理暗示

空曠幽閉的空間,強烈的心理暗示,這一切都是催生悲劇的誘因。殺人於無形的心裡暗示源於1921年,也就是酒店建立的日子。正是由於愈演愈烈的傳說,造成了前幾代管理員在幽閉空間中被暗示支配,結果導致悲劇。而這些悲劇更會疊加出更強的暗示,惡性循環。照片中的人恐怕都是暗示的犧牲品。

深入解讀恐怖電影《閃靈》中的心理暗示

當然,對於電影《閃靈》的解讀也許永無止境,也希望各位觀眾能夠給出您對影片的看法。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我們下期節目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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