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志:百里奚告妻別子離家謀官


且說百里奚是虞國人,字井伯。三十多歲才娶了妻子杜氏,夫妻非常恩愛,生有一子,名叫孟明視。

只因家道貧寒,百里奚想出去找事做,又怕妻兒衣食無著不忍離開。杜氏知道丈夫的心思,就勸勉他:“男子志在四方,不出去謀個一官半職,難道長此固守家園嗎?”

百里奚聽了妻子的話很感動,決計離家出遊。當天晚上,杜氏替丈夫收拾行李,補裰衣服,百里奚在旁檢點書籍,見她時時偷拭眼淚,連忙安慰。

第二天,杜氏把家裡僅有的一隻老母雞殺了,又舂了幾升黃米,打算做一頓豐盛的飯萊,給丈夫送行。

可是灶下連一根柴火也沒有,杜氏便劈了門閂來燉雞。百里奚看了,心裡又感動又難過。

臨行時,杜氏抱著兒子,送到莊外,抽抽噎噎地叮囑著。百里奚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淚,勸了妻子一番,又親了親孩子,回頭走了。

自從丈夫出門,杜氏白天黑夜地紡紗織布,一直靠著一雙手過日子,換些米麵來養活兒子。

生活雖然很苦,但杜氏卻很重視教育兒子。自己教他讀書,有時還講些故事給他聽。孟明視總是睜著圓鼓鼓的小眼睛,聽得非常專。

過了幾年,盂明視七八歲了,家裡單靠紡織已不夠餬口,杜氏便讓兒子替人家牧羊、放牛。

一年叉一年,鴻雁又從塞外飛回來了,杜氏時時想起丈夫:為什麼一直沒有音訊,莫非他忘了我們母子?或者已死……想到這,不禁傷心起來。

在這苦難的日子裡,孟明視漸漸長大了,他晨出尋師訪友,習文練武;午後上山砍柴、打獵,換點糧食,幫助家用。

母親耐苦耐勞的精神,深深地感染了兒子。孟明視更加奮勉地學習,終於學成了文武全才。

這一年,碰上旱荒,村裡連樹皮草根都吃光了。杜氏覺得在家鄉實在過不下去,只好帶了兒子一起逃荒,順便尋訪丈夫的下落。

母子倆一路乞討,千辛萬苦。有時,孟明視射到幾隻飛鳥,或是挖到一點野菜,才得勉強一飽。

他們到處打聽百里奚,可是得不到一點蹤跡。從這國到那國,一直流浪了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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