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寧鏡誠
《聞香識女人》
提起阿爾·帕西諾，很多人可能會感到陌生，但你如果看過電影《教父》，一定會對他飾演的新教父一一邁克有很深的印象。
對於阿爾·帕西諾來說，《教父》三部曲固然是他的代表作，但是幫助他摘得奧斯卡影帝桂冠的，卻是另外一部經典的影片一一《聞香識女人》。
這部電影講述了高中生查理利用假期為雙眼失明的中校弗蘭克擔任助手，在此期間，查理重新喚起了已然對生活絕望的弗蘭克繼續活下去的勇氣，而後者作為回報，亦通過仗義執言挽救了查理的前途。
片名雖叫《聞香識女人》，實際講述的卻是兩個男人之間互相救贖的故事，如果你問我本片的精髓是什麼，那麼我相信在這部電影的原著小說《黑暗與蜂蜜》中，作者已經給了我們答案：
“儘管周圍是一片黑暗，在今後的年代中他不得不在這片黑暗中點燃打火機照亮，不得不伸出竹竿探路，他在這樣的黑暗中嘲笑人、冒犯人，他在這樣的黑暗中依然喝酒。
那麼，即使是最困難的生活也依然是生活，依然是他的生活，是我的生活，是我們所有人的生活，是所有那些能夠承認生活、接受生活和經營生活的人的生活。”
而能把生活經營成藝術的這類人，人們則習慣將他們稱作是一一生活的強者。
01
原則不可能有義肢
村上春樹曾說：“違背了自己定下的原則，哪怕只有一次，以後就將違背更多的原則。”
在高中生查理身上，我們彷彿看到了原則的光芒在不斷閃耀，即使面對威逼和誘惑，查理最後還是沒有出賣自己那群所謂的朋友。
1.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和這起事件的其他4人不同，查理之所以能進入這所學校，靠的完全是自己的努力，他的日常開銷也只能從獎學金裡支取。乍一看，查理好像是最經不住考驗的那一個。
但是，當校長用哈佛的錄取通知書誘惑查理時，這個少不經事的青年仍舊選擇替朋友保守秘密，而將自己置身於老師們的炮火之下，此乃貧賤不能移。
當校長威脅查理，如果不配合學校的工作，那麼就會將他趕出學校，畢竟查理沒有任何背景，對於這麼一個不配合的窮學生，校長愈發顯得有些肆無忌憚。
如若不是弗蘭克仗義執言，查理確實會面臨被退學的風險，但饒是如此，他沒有破壞自己的原則，替朋友保守住了這個秘密，此乃威武不能屈。
2.不拋棄，不放棄
因為雙眼意外失明，弗蘭克中校早已萬念俱灰，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他的紐約之行，除了看望親人、瘋狂享樂之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和這個世界訣別。
當查理察覺到弗蘭克的異常時，他沒有選擇扔下中校一人獨自回學校，當中校妄圖和他“同歸於盡”時，儘管內心驚恐至極，但查理還是大聲叫喊道：“人人都會犯錯，你只要勇往直前就好。”
當弗蘭克扯著查理的衣領，咆哮著問道：“你給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查理驚魂未定地回答說：“你跳探戈的樣子很帥，開跑車時也很瀟灑。”
從始至終，查理都在安定弗蘭克暴躁的情緒，即使他也很怕，但他決不允許弗蘭克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這是他的責任，也可以說是他的原則。
正如弗蘭克最後描述查理的那樣：
“如今我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我總是清楚哪條路是對的，毫無例外，我都清楚，但我從不走，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太難了。
而查理，他也走到了十字路口，他選擇了對的路，這是一條正確的路，充滿原則、通往個性之路，讓他繼續他的行程吧。”
這世界一般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勇於負責的人，而另外一種是迫切想找靠山替自己負責的人，毫無疑問，查理屬於前者。
原則沒有義肢，它要麼是完整無缺的，要麼是支離破碎的，不存在模糊的說辭，非黑即白。所以當喬治含糊其辭地將朋友出賣時，他已經違背了自己向查理信誓旦旦所保證的那套原則。
而像查理這樣講究原則的人，身上頗有“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的風骨，他無疑是值得信賴的夥伴，亦是值得追隨的領袖。
02
論存在的意義
筆者看到盲眼中校弗蘭克，心中不覺想起《射鵰英雄傳》中的柯鎮惡。
《射鵰英雄傳》中關於柯鎮惡的描寫，我對下面這一情節印象頗深：
“事到如今，我飛天蝙蝠早沒把這條老命放在心上，便是在年輕力壯之時，柯鎮惡幾時又畏懼於人了？你武功再高，也只能嚇得倒貪生怕死之輩，難道江南七怪是受人逼供的麼？”
彼時，江南七怪只剩柯鎮惡一人，但他行走江湖的名號仍舊是江南七怪，在他心中，那份濃烈的結義之情成為了他繼續活下去的依仗。
而對於弗蘭克，當他情緒恢復穩定後，面對查理，他道出了自己所希冀的場景：“我希望每天清晨醒來，有一個能抱著我的人。”
弗蘭克心中最缺的，就是那份陪伴。
這份陪伴，他的外甥女給不了，他的哥哥給不了，只有他心中的另一半可以給予。但是弗蘭克轉念一想，現如今自己又瞎又老，誰會耽誤自己的青春和他這個老頭在一起？
於是在這種悲觀念頭的縈繞之下，弗蘭克才想要了卻此生。
對於柯鎮惡來說，存在的意義是情同手足的友誼；而對於弗蘭克來說，存在的意義就是靈魂上的伴侶，當然，這個伴侶如果能夠和他一起生活，就再好不過了。
我們每個人都有都經歷過低谷，而在情緒低落的時候，我們都會想想，自己拼命奮鬥的意義何在？換句話說，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其實沒有那麼複雜，就像查理告訴弗蘭克的那番話：“你跳探戈和開法拉利時帥極了。”
我們有時候只是需要一個支點，一個支撐自己無往不前的支點，無所謂大小，但一定要獨一無二。
筆者不免想起了電視劇《天道》中，丁元英吟的那首詩：
“本是後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大志戲功名，海斗量福禍。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
對於丁元英來說，存在對於他來說，或許就是品茶聽歌，看書悟道。
那麼存在之於你，又會是一個怎樣的概念？
03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分鐘過盡一生
人生路漫漫，但關鍵就那麼幾步。這句話看起來像是說教，但其實不然。
對於郭靖來說，無論是人跡罕至的大漠還是柔情似水的江南水鄉，他的前半生似乎都是為了等待那個“持漿盪舟，長髮披肩，全身白衣，頭髮上束了條金帶，白雪一映，更是燦然生光”的心上人一一黃蓉；
對於越王勾踐來說，當兵敗夫椒，困於會稽之後，謀士文種勸勉道：“湯系夏臺，文王囚麥裡，晉重鬥奔翟，齊小白奔苔，其卒王霸。由是觀之，何速不為福乎？”
在筆者看來，勾踐領悟到上述這番話的內涵之後，其作用要遠勝於臥薪嚐膽；
而對於弗蘭克，當他和唐娜在舞池之中盡情搖曳時，我想那大概是他對生活保有的最後一絲希望，而正是這支希望的燭光，才照亮了弗蘭克黑暗的生活。
對於弗蘭克跳舞的名場面，我們不得不提那首伴舞的歌曲，就是由阿根廷探戈無冕之王Gardel創作的舞曲《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遙），這首歌在《辛德勒名單》和《真實的謊言》中也曾出現過。
也許，弗蘭克和自己憧憬的生活就差一步之遙，但他差點選擇放棄。
弗蘭克說：“有些人，一分鐘就過盡一生”，但他在遇到查理之前，卻從未將自己置身於陽光之下，哪怕只有一分鐘。
很多人說，將生活視作是一場暴風雨會更好，因為它提醒我們，人生本就處於顛簸和迷茫之中，而陽光只能製造安逸與懈怠，讓我們忘記自己身處何處。
但在筆者眼中，將生活中的每一分鐘都灑滿陽光，不正是為了迎接那隨時來臨的暴風雨麼？
好在，弗蘭克在最後遇到了那位仰慕自己的政治學教授，當他丟下那句：“我知道去哪兒找你，唐伊”，一縷陽光灑落在弗蘭克的臉上，陰霾盡失，陽光普照。
我知道，他已不再孤獨。
最後，我想用《老人與海》中的一段話作為結尾：
“他放眼向海面上望去，發現自己此刻竟如此孤單，但是他能在幽暗深邃的海水裡看見彩虹，看見筆直向前延伸的魚線，還看見平靜海面上奇異的波動。
海上漸漸吹起信風，讓雲朵積聚起來。他向前方望去，看見一群海鴨飛過海水上方，它們的身影，刻畫在天空背景中，一時鮮明，一時黯淡，然後又鮮明起來。
於是他知道，沒有誰在海上會永遠孤單。”
一一END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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