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譁變陸軍卻遲遲不動兵,裕仁怒罵:快備馬,朕親自去平叛


說起等級制度,很多人恐怕會自然而然地想到古代中國。封建禮法統治之下的中國古代社會等級森嚴,平民想要打破他們與士族、皇親貴胄之間的藩籬可謂是非常難。不過說到社會等級制度,我們那個不懷好意的鄰居日本在這方面頗有“青出於藍”的意味,日本人對等級的講究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舉個例子:在公司裡,下級哪怕是一個詞用得聽起來不夠尊重,這就極易招來一頓奚落;要是不幸碰上上司心情不好,隨時挨一巴掌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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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百姓日常生活如此,更不用說在格外講究紀律的軍隊中了。二戰日軍中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上級軍官可以隨意打罵手下官兵,如果連這點“磨鍊”都無法忍耐,那還怎麼好意思自稱是“天皇的戰士”?下級無緣無故被打罵一通,脾氣再好,時間長了也會心有不甘。曾經有一名飽受欺凌的日本兵趁眾人不備,朝著長官的房間接連扔進3顆手榴彈。就是在這樣極端文化的壓抑之下,日本社會漸漸形成了一種被稱為“下克上”的畸形觀念。

眾所周知,20世紀30年代早些時候,“皇道派”在日軍之中有著相當的影響力,他們與“統制派”在許多問題上形成了尖銳的對立。所謂“皇道派”和“統制派”,我們簡單點說,兩者的分別就是如何安放天皇和軍部彼此間的地位。前者主張讓天皇來統帥軍部,這也是他們常說的“皇軍”的由來;後者則主張將軍部凌駕於天皇之上,讓一夥軍閥來決定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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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皇道派大多是年輕人,其中不乏連、營級的低級軍官;統制派則多數是掌握相當權力的軍中大佬,我們由此不難看出,兩派人之間的對峙,實際上就是日本社會等級制度與“下克上”文化的一個產物。不過,千萬不要小看了那些狂熱極端的日本青年,他們雖然官不大,但膽子可不小。統制派的老狐狸們對權力垂涎三尺,尚且懂得“循規蹈矩”,主張自上而下地掌握大權,而皇道派則以“清君側”為由,行事無法無天,對外主張直接進攻蘇聯,對內則看誰不順眼就刺殺誰。

皇道派在20世紀30年代接連導演了幾場大戲:1932年5月15日,一夥海軍年輕軍人刺殺了時任日本首相的犬養毅。值得一提的是,作為孫中山先生的革命密友,犬養毅並不支持侵略中國,在軍部的行為接連觸碰底線的情況下,他還削減了軍費。俗話說得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當這夥策劃亂槍打死日本首相的軍人即將被審判時,法庭居然收到了一份有35萬民眾血字簽名的“寬大處理”請願書,還有11名新潟縣年輕人寄來的手指——他們希望代替11名發動刺殺的年輕軍官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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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事情鬧到最後,兇手們得到的懲罰僅僅是做了100個俯臥撐。原本皇道派希望以此“殺身成仁”,用鮮血換來民眾的覺醒,誰知事情的順利遠遠超乎預料。不久,皇道派軍官又策劃刺殺了接任首相一職的高橋是清。高橋是清是個狂熱戰爭分子,大肆主張對外侵略。此賊算得上是統制派和天皇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不過此人死後,兇手們仍舊沒有受到任何嚴厲的裁懲,得到的處罰不過是盛夏季節全副武裝在操場上跑圈。接連兩任首相的死令皇道派青年成了不少日本國民心中的明星,他們的膽子也因此迅速膨脹。不久,他們把下一個目標對準了新任首相齋藤實。

值得一提的是,出身海軍的齋藤實並不算是個軍國主義者,相反,擔任海軍大臣的他反而主張遵守《華盛頓海軍條約》。兩任首相之死令天皇十分頭疼,因此,在挑選接任者時,高層也算得上是煞費苦心。齋藤實性情溫和且頭腦清晰,人品非常不錯,能力與人格魅力俱佳,與統制派軍閥們形成了鮮明對比。可以說,齋藤實的上任有天皇妥協的成分在裡面,哪知他不但成了少壯軍人們的眼中釘,更是掀起了歷史上臭名昭著的“二·二六兵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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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事件”是兩派軍人積怨已久並集中爆發的結果,但它的導火索卻十分明顯:1935年底,統制派為了打擊皇道派日益囂張的氣焰,下令將後者的大本營第一師團調往滿洲地區,還把該師團長官、鐵桿皇道派成員柳川平助打發到了臺灣。值得一提的是,作為日軍王牌,第一師團駐守東京已有30年。此舉的意圖太過明顯,這無疑是捅了馬蜂窩。皇道派的報復手段也十分簡單粗暴——把統制派的鷹犬統統殺光。

1936年2月26日清晨,以香田清真大尉為首的一千多名皇道派官兵襲擊了首相的官邸,與此同時,外交大臣、財政大臣、陸軍大臣、陸軍教育總監等人官邸也受到了襲擊。在混亂中,外交大臣被當場打死,財政大臣身中六槍,後來僥倖逃脫。有趣的是,財政大臣中槍倒帶地上掙扎時,刺客本來打算用軍刀殺掉他,但其夫人卻突然跑出來趴在財政大臣身上請求給老伴留個全屍。刺客見狀心軟了,臨走時還恭恭敬敬地說了句:“對不起,把您屋子弄髒了。”

哪知財政大臣不但沒死,後來還成了二戰日本最後一任首相,他便是鈴木貫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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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日本首相岡田啟介躲在壁櫥裡撿了條命,他的妹夫被誤認為首相,替他捱了槍。而陸軍大臣當即表示俯首聽命,還幫忙把叛軍要搞“昭和維新”的要求呈給了天皇。在奏摺中,陸軍大臣將叛軍稱為“義軍”,這差點沒氣死裕仁。裕仁的“老臣”們這次損失慘重,加上皇道派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底線,他再也無法忍受了。海軍一連折損三員大將,當即把艦隊開進東京灣。不過,陸軍似乎對統制派也有看法,況且少壯派打著“忠君愛國”的口號,十分具有說服力,陸軍因而遲遲不見動兵。得知情況後,裕仁氣得大罵:

“如果陸軍大臣無能為力,朕就親率近衛師團去平定叛亂!快快備馬!”

平叛的過程也十分具有戲劇性,平叛部隊高層出現了一定分歧:一部分人不希望看到“皇軍自相攻擊”的狀況出現,另一部分人則堅持要按照天皇的命令武力鎮壓。結果,平叛部隊只是在幾個大氣球下面吊了個標語,飛機在叛軍營地上方空投了一些傳單,見大勢已去的叛軍便紛紛放棄了。有十餘位絕望的軍官在皇宮前切腹自殺,岡村寧次以為會有更多的皇道派軍官自殺,吩咐人準備了幾十口棺材,哪知這些軍官卻拒絕自裁,要求見面天皇,接受公正的審判,“揭露軍閥們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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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對統制派造成重創並一度佔據不錯局面的皇道派最終之所以輸掉了“二·二六兵變”這場豪賭,其中有許多因素,例如他們沒能佔據皇居、發動充足的軍隊以及自身實力太過單薄等等。兵變失敗後,高層對罪犯們進行了秘密且迅速的審判,絕大多數參與者被處以極刑。皇道派軍官們這一次沒能享受到“寬大處理”的原因很簡單:他們玩過了火,直接觸及了天皇的統治。此事過後,皇道派徹底倒臺,統制派實現了“決斷一切”;嘲諷的是,前者此前主張的大部分政治目標,居然在統制派一支獨大後一一實現了。從這個角度來看,兩夥人誰取勝都不會阻止日本滑向軍國主義的深淵,這不過是場“狗咬狗”般的鬧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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