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波波夫
十二年前，喬布斯在美國《財富》雜誌談到蘋果的經營之道時說，“你的存亡掌握在消費者的手中。他們才是我們關注的對象。我們的工作就是對整個用戶體驗負責。如果表現不及格，那就是我們的錯。”
對於任何一款互聯網產品來說，讓用戶流暢使用，可謂是基礎性要求，開發者永遠不應該高估用戶的耐心。早在2012年的一項研究表明，大多數用戶期望的網站加載時間是3秒，超過3秒就會有57%的用戶離開。
在這個疫情肆虐的初春，病毒一腳把三億人踹進了雲辦公，3秒定律在辦公場景下失靈了。
01 三億大卡頓背後
節後遠程辦公第一天，用戶還遭遇了比卡頓更糟糕的用戶體驗，釘釘“崩潰” 、企業微信 “斷片”，成了許多媒體的頭條新聞，想必這些撰寫報道的記者們也是它們兩家之一的產品用戶。
人們從未見過如此澎湃的流量洪峰，iiMedia Research(艾媒諮詢)數據顯示，2020年新春復工期間，中國有超過1800萬家企業採用了線上遠程辦公模式，共計超過3億用戶使用遠程辦公應用。
在接入遠程會議時，絕大部分員工絕不會因卡頓此憤然離去，除非對職業規劃另有謀算，不然絕不像他們對待視頻、遊戲和新聞頁面延遲時到決然離開，相反，他們還會老老實實地呆在屏幕前，關掉美顏，關掉背景虛化，節約流量，等待恢復正常。面對鏡頭裡的其他同事，他們依然會面帶微笑，但心裡的不滿和憤怒仍會難以遏制，糟糕的用戶體驗必然會影響到對產品的口碑。
阿里騰訊兩家公司也不得不對此官宣說明。釘釘稱，“海量企業和組織的早會全面開展，瞬間同時發起海量各類會議直播，網絡暫時出現限流。” 企業微信官方解釋，“今早開始，數千萬用戶同時使用’會議’功能，網絡出現擁堵。”
這彷彿把人一下子拉回到從前車馬慢的歲月。很多人會有疑問：為什麼微信每天處理450億條信息都遊刃有餘？為什麼去年“雙十一”每秒成交54萬筆淘寶天貓都不會卡？但只有三億用戶就可以癱瘓企業微信和釘釘？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今天，我們之所以可以輕鬆獲得如此愉悅的網上衝浪：在微信QQ聊天、在淘寶京東購物，在快手抖音刷短視頻、在微博知乎發段子，這背後源於它們都採用了CDN（Content Delivery Network內容分發網絡）的加速服務。
可以說，一部互聯網歷史，就是一部CDN加速史。
Tim Berners Lee在發明萬維網不久就發現了網絡堵塞的問題，他去麻省理工大學向該校數學系教授Tom Leighton請教，Tom 和他的學生想到一個方法：把內容預先緩存在終端用戶附近的方式，而不必從位於互聯網另一端的原始服務器中獲取。
這樣做有三個好處：用戶能夠更快地看到內容；網站運維人員可以將以前任務分派給CDN提供商，從而降低服務器負載；緩存能夠減輕互聯網中間一英里的流量負擔。Tom和他的學生憑藉這個發明，不但解決了萬維網誕生的擁堵大難題，還創辦了一家公司——阿卡邁（Akamai），開啟了一個千億規模的加速服務市場。
但歷史的進程從來都不是均勻的，CDN技術在資訊、電商、視頻、遊戲等消費互聯網的應用，不但時間上要遠遠早於、規模上也要遠遠大於在線辦公領域的應用，當然也與遠程辦公在中國起步較晚不無關係。
從頭部公司在遠程辦公市場的姍姍遲來就可見一斑：字節跳動發佈企業協同辦公軟件飛書1.0版只是在一年半前；阿里熟人社交鎩羽而歸，才在2015年無心插柳開放了釘釘到外部市場，到了2017年用戶數不過沖到700萬；釘釘上線一年半後，企業微信才不慌不忙地上線。定位辦公軟件市場的公司，比如金山軟件、東軟等公司更是頭頂營收天花板的制約，面臨規模長不大的煩惱。
遠程辦公在中國過去並不是一個大市場。iiMedia Research(艾媒諮詢)數據預測，2020年中國智能移動辦公市場規模將達375億元，這一規模還不到電商市場的一個零頭。據IDC預測，2023年中國雲視頻會議市場體量才達到5.4億美元左右。（不過勝在速度，未來5年的年複合增長率將達到25%，遠超硬件視頻會議市場增速。）
相應的，CDN資源在遠程辦公領域的適配也有時滯。相信很多人都經歷過企業OA頁面的卡頓、閃退，與外面花花綠綠娛樂應用的順滑形成鮮明對照，這種情況同樣歸咎於內網較少應用CDN技術做加速處理，從而沉澱了員工們曠日持久的抱怨。
02 誰在雲端救急與微笑
但這一切已經被改變。疫情正是那個奇點，它不但擺放了一個蟲洞，讓人們還有機會一窺2030年的工作方式，它也改變了巨頭們在整個市場的佈局。
為了應對突如其來的遠程辦公流量洪峰，巨頭們都紛紛擴容，幾何式地加大了對在線辦公地投入：從1月29日開始到2月6日，騰訊會議日均擴容雲主機接近1.5萬臺，8天總共擴容超過10萬臺雲主機；阿里雲截至2月13日則是陸續擴容了近12萬臺雲服務器。
相比投入的慷慨，騰訊、阿里得到的回報亦可稱之為豐厚：截至 2月 11日，AppStore 免費排行榜中，阿里釘釘仍然穩居單日下載量第一，迎來了史上的最高光時刻。而云辦公全家桶服務，包括企業微信、騰訊會議、騰訊文檔、騰訊樂享、TAPD騰訊敏捷協作平臺等也到了巨大曝光，此外，騰訊學堂則攀升到了AppStore 免費排行榜第三。
疫情之後，雖然在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2億人同開網絡會議的奇觀，但對於看到過未來的人們來說，在線辦公的習慣可能會逐步形成。
iiMedia Research(艾媒諮詢)新近調研結果顯示，至少有一半人願意繼續選擇遠程辦公，具體看，63.4%的受訪用戶認為遠程辦公的優勢在於工作地點靈活自由，57.4%受訪用戶認為遠程辦公節省了通勤時間與花費，超過五成的受訪用戶表示適應遠程辦公模式。
當遠程辦公的習慣被培養起來，騰訊阿里等科技公司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提升在線辦公工具的質量和改進功能，把特殊時期的需求變成更多企業的主動選擇。期待經此一疫，在線辦公的增長曲線將愈發陡峭。
與美國對比，中國在線辦公市場只是剛起步。根據前瞻 產業研究院引用數據:2017 年，美國超過八成企業引入了遠程辦公制度， 已有3000萬人在家中遠程辦公，佔美國工作人口的16%-19%。而中國在線辦公的人數在2018年才勉強接近500萬人。但在過去五年，中國整個市場的複合增長率超過90%。
每一個互聯網光芒未曾照耀的傳統不化之地，都是有心人暗自瞄準的下一個戰場。當騰訊高舉產業互聯網的旗幟、發力2B市場，當阿里繼續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把雲計算作為未來核心戰略推進之時，當華為意欲突破美國包圍圈、向真正互聯網公司轉型，當字節跳動也躍躍欲試地把影響力投射到頭條抖音之外時，他們終將會獵於在線辦公市場。
在這個過程中，在線辦公整個產業鏈都將迎來一次大爆發。
隨著釘釘、企業微信的用戶數邁過億級，隨著音視頻會議系統、在線文檔、雲盤、任務管理成為辦公標配產品，應用層面需求不斷提升勢必會倒逼對雲計算、IDC、CDN加速服務的井噴式需求，這其中，由於辦公市場特殊性，他們對於速度的響應要求更高，因此，預計未來CDN市場還會有一波大增長。
最典型的、也是目前吐槽最多的視頻會議系統，無論是騰訊會議還是華WeLink，仍然不免會出現卡頓，究其原因除了瞬間併發用戶數太大之外，同時也受到運營商公網的鏈路抖動頻繁導致丟包率上升進而影響視頻畫面和音頻的清晰度。針對這一情況，中國市場頭部的CDN公司網宿科技就，提出了SDWAN解決方案優化傳輸技術，優化企業VPN、郵箱、視頻會議、辦公系統的加速難題，極大提升用戶體驗。
阿卡邁過去兩年的股價上漲了近100%的事實，已經預言了這一切。作為全球市場第一大CDN廠商，阿卡邁飽嘗美國在線辦公市場的增長紅利，從為俄羅斯索契冬奧會提供直播服務，到為三菱日聯金融集團提供每秒可處理超過100萬次交易，阿卡邁驗證了未來互聯網加速服務的遠大前景。
突如其來的疫情，對生命和國民經濟都造成了重大的損失，也該人們的日常工作造成了很多不變，但也在客觀上給了在線辦公帶來了一個快速發展的機遇。如果對比目前在線辦公在美國企業的普及率，未來從騰訊、阿里、華為到網宿科技假若能夠持續提升用戶體驗，那麼在這一輪疫情也許也潛伏著另一個巨頭的誕生，一如03年非典孵化了淘寶這一電商巨擎。
(作者：波波夫，科技商業專欄作者，關注被科技改變的世界；微信公號：波波夫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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