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的觉醒

这是个北方小城,几十万人生活在不太大的城区里,在这里上演着可视的历史。人们工作、上演、购物。有优秀杰出的耀眼生活,也有细碎朴素无法高扬的人生,有敏捷腾跃的青春足迹,也有被小小板凳久久托住的年迈身影 。万象人生,形成了每日延续至深夜才勉强止熄的城市喧嚣。

但是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强力扭转,使这一切奇迹般地突然消失。肺炎--先是网上的信息,然后是真实的发烧躯体证明的疾病,瞬间完成了对人们的改变。人们迅速中断了悠闲的节日脚步,毅然拒绝了阳光的温情呼唤,刹那间完成了千万人的大撤离。骤降的空旷使树木呆板,使阳光空洞,使终日追人脚步、攀人衣衫的风在空旷的街道独自困惑迷离。

商场里,小区门口,很快有了体温测量,有了询问,有了警觉的目光。人们的面孔隐藏至厚厚的口罩后面。自信的人类,罕见地主动退缩了。

但这一切,这突然而降的病毒之灾,却正是来自人类自己,来自人们的轻浮浅薄,来自人们的贪婪,来自人们的放肆的胃囊对山林旷野的粗暴呑噬。

长期以来,寻找野味,将其撕裂,将其呑没, 已是响亮明艳的人生时髦,人们用其足、其翅、其心灵显示自己的身份、价值与未来。一个个猖狂的胃囊装满果子狸、刺猬等小生命的身躯,摇摆而去。一个个饭店疯狂屠杀所有能够流出鲜血的躯体。一群群被利益扭曲攻陷的魂灵在森林、洞穴疯狂追杀,将弱小生命送到城市狂暴的利刃下。

这个星球的远古秩序被野蛮侵犯,那些小溪蜿蜒千年的美丽细流被粗暴践踏,那些洞穴精心选择的寂静被淋漓刺穿,那些树梢枝头的安静生命被狂暴掳掠。山林颤栗,弱小的生命被疾驰的车轮、被钢铁的牢笼从柔软的山川送到坚硬的钢铁之城,被明晃晃的价格眩耀,被金钱的力量屠宰,被愚钝的头脑和胃囊一起呑噬。

这一切存在已久,这一切傲慢已久。虽有法律的清晰制止,傲慢却依然在继续。人类似乎已无所顾忌。

然而抱复的力量存在于逻辑中 ,存在于造物主对毁坏天地者的严密注视中。小小的病毒,微小得在显微镜下也难以发现的病毒,在死亡小动物的哀鸣中苏醒了。它们的复仇的脚步一经启动,人类的力量即已开始摇晃。它们攻击着人类的躯体,它们讥笑着人类的脆弱。它们从容,它们甚至优雅,因为它们知道,人类的智慧已被自己的贪婪、自己的喧嚣凌辱得憔悴无力。

人类太傲慢了。人类自恃能上天入地,能锦衣华车,能自我赞颂,穷尽华丽之词。然而,天是有天理的,地是能惩戒的,人是必须有良知、有敬畏的。侵犯,必受反击,掳掠,必受惩罚,狂妄,必有灾难。而天地的轻微责难,就是人间的万千颤栗。

现在,国家已动员,世界也已介入。病毒面对的已是国人的觉醒、反省,已是地球表面所有智慧的强大集合。在短暂的紧张后,人类必将获胜,只是,敬畏之心、友爱之心、世界一体之心,决非可一蹴而就。

仍将是修远之径,求索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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