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地球村的村民們集體進入了一個談“毒”色變的時期。
不是“黃賭毒”的“毒”,而是病毒的毒。
這個外表看似軟萌的小東西,做起惡來手段極其殘忍,對村民們的震懾程度不亞於生化武器。
“大門不出,二門不進”不再是封建殘留,而是自保的手段;來串門的也不再是親戚朋友,而是想要我性命的仇家。
一時間,萬人空巷。此病毒以一己之力實現了估計只有核武器才能達到的效果,不知道是該誇它厲害,還是罵它禍害。
病毒把地球村村民的注意力引入微觀世界的同時,在人類文明進程中再次留有姓名。
1.如果人眼有一隻千倍鏡
地球從來就不是純淨的。
除了肉眼可見的動、植物,還有數量更為龐大的肉眼看不見的微生物。如果我們有一雙能把事物放大到1000倍的慧眼,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的恐怖:
你剛親吻過的愛人臉頰上,一隻比巨型蜥蜴還醜陋萬分的蠕行蟎剛剛結束與配偶的交配活動,在凹陷的毛孔裡留下幾顆卵。它相信在那些如魚鱗般肥厚的皮脂屑的滋養下,這些小東西很快就能實現自己四世同堂的夢想。
這隻蠕行蟎邁著小短腿,奮力爬上了那顆被你誇過可愛的青春痘——千倍鏡的注視下,你覺著它更像一隻馬上要噴湧出白色岩漿的活火山。哦,上邊還寄居者一群像馬奶子葡萄一樣的葡萄球菌。
這時,你的愛人或許是察覺瘙癢,抬起剛才按過電梯按鍵的那隻手在痘痘上抓了兩下——白色的岩漿像熔化的冰淇淋奶油,夾雜著葡萄粒順流而下。
你發現,那隻手指上粘了一團團像蒲公英一樣的小東西,稍微掌握一點微生物學知識的你知道那可能是某種病毒。你的神經瞬間收緊了,不會是新型冠狀病毒吧?
愛人抓完臉,隨手摸了一下鼻子,幾團病毒隨著動作飄進鼻孔,附著在鼻粘膜上。動作利索的一小波兒飄進了呼吸道,在裡邊一邊尥蹶子撒歡兒,一邊尋找寄生的宿主;動作緩慢的一小波掛在鼻粘膜上,引發了一個噴嚏,噴在了你的臉上。
病毒的傳播就是這樣快,事情發生可能只有兩秒鐘。
在千倍鏡的觀察下,生活中處處都有各種各樣的病毒,他們粘附在食物上、剛喝過水的杯子裡、開過門的鑰匙上….
如果你能內窺自己的身體,你會發現:你的身體不過是一輛載滿病毒的公交車——時不時有新病毒下車離開,也時不時有新的病毒招手搭乘。
因此,在這個時代,幾乎所有人都和病毒約會過,只不過大多數的病毒是比較“溫和”的。然而,只要有一種病毒顯露出它兇惡的一面,那麼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將是一次死亡威脅。
或許病毒的“毒生”信條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2.給人眼按上一隻千倍鏡
雖然病毒是地球上種類最多的生命形態,但是在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病毒都不配擁有個人ID。甚至人們全然不知它們的存在,只是在它們作亂時稱之為“瘟疫”。
直到顯微鏡給人類的眼睛安上了千倍鏡,病毒才擁有其姓名。而它的發現則起因於一則商業失敗的破產故事。
微生物學家馬丁努斯·貝傑林克博士原本是一位菸草經銷商的小兒子,但是一次菸草花葉病導致菸草大規模減產,貝傑林克的父親不幸破產,貝傑林克自己也從“富二代”變成了“負二代”。
為了弄清病因,科學家們引入了顯微鏡分析技術。但是,當時最好的顯微鏡也僅能觀察到細菌尺度的微生物。
因此,微生物學家們在顯微鏡下並沒有找到菸草發病的致病因子。
不是細菌,是什麼呢?
或許是科學家的求知慾,又或許是一夜變身“負二代”的不甘心,貝傑林克博士沒有放棄對菸草花葉病的研究。
他提取了病株的汁液,過濾掉所有可能存在的細菌後,用過濾液去感染健康植株。
貝傑林克驚訝地發現:過濾掉細菌的病株汁液仍然感染了健康植株,這說明一定是有“比細菌還要小的、可溶性的、流動的、有傳染性的”生命形式引發了傳染病。
貝傑林克將這種物質命名為“virus”,拉丁語,意為“毒藥”。
事實上,這個命名並不夠嚴謹,因為貝傑林克認為病毒是一種流體,所以才取名“virus”,而後來的研究發現,病毒其實是一種顆粒物。
由於菸草花葉病毒的發現僅有實驗數據的支撐,而沒有微觀照片的舉證,所以病毒仍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
不過,面紗的一角已經被揭開了,剩下的發現水到渠成。
受到貝傑林克的研究啟發,科學家們用越來越精密的顯微鏡和越來越小的過濾器捕捉病毒。病毒的研究進展突飛猛進,曾經看不到、摸不著,甚至完全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病毒有了具象,人類對微觀世界的認知也越來越全面。
結語:人類的歷史進程中,病毒值得擁有姓名
人們用了幾千年去仰望星空,思考日月潮汐的變化,以為自己已經參透了宇宙的奧秘。然而,直到在顯微鏡下發現了從未見過的微觀世界時,人類才不再狂妄地認為自己無所不知。
才發現,原來數千年來帶走無數人生命,影響了整個人類歷史進程的“幕後黑手”,不是毫無根據的上天降災,而是小到讓人看不見的病毒。給眼鏡裝上一副千倍鏡後,才知道不要忽視任何細微的力量。
人類的歷史進程中,病毒值得擁有姓名。
【參考文獻】
《血疫:埃博拉的故事》
《病毒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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