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火車奇遇

假期終於來了。

踏上轟鳴的火車,王官奕劍沒來由的一陣輕鬆。

東方曉菊早在三天前就回家了,聞人曉紫在那天臘梅林見面之後也不知所蹤,索性這之後她也沒再提起欠飯或是表白的事情。王官奕劍雖是輕鬆,卻總是沒來由的有那麼一絲失望,似乎總希望能夠發生些什麼,然而事實卻總是淡而無味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王官奕劍也開始覺得寂寞起來,在沒有了這兩個女子的身影之後。

然而,終歸要回家了,那之前屢屢不散的陰霾和矛盾也漸漸被回家的喜悅所取代。

車窗外的景物在飛速地被眼睛拋到腦後,王官奕劍喜歡朝窗外望去,卻總不知自己究竟在望著什麼,只感覺這就是某種自我保護,可以無視於身邊之人的某種藉口。

然而身邊之人卻又偏偏不安分,那是一個農村少婦,抱著一個頗為調皮的男孩子。那少婦身著深紅色棉服,身材嬌小,衣服看上去很大很臃腫,似乎並不合身,面部的五官細細看來卻倒

是精緻的,只是眼角處的淺淺魚尾紋卻大肆地出賣著她的年齡。下面是一條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棉褲,質量卻是非常不好,王官奕劍似乎都能看見那縫歪的邊角線,腳下是一雙紅色棉鞋,很髒,上面佈滿了泥土和灰塵,倒像是穿了許久卻從來沒有洗過一樣。一向有些潔癖的王官奕劍不禁皺了皺眉頭,輕輕挪了挪身子,向車窗邊上靠了靠。

可是王官奕劍卻忘了那少婦還抱著一個孩子,一個相當調皮的男孩子。

這孩子看到王官奕劍向車窗靠了過去,便縮下母親的膝蓋,徑直坐在王官奕劍挪開的空擋處。

只見那孩子身著一身灰綠色的棉襖,比之身板要大了許多,倒像是一整塊裁剪奇怪的布裹在了身上一般。但那孩子似乎卻並不在意大了許多的外套,只一個勁兒的在座位上竄上跳下,露出一條佈滿汙漬、肥大寬厚的棉褲和一雙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的棉鞋,那棉鞋的邊緣有好幾處還裂開了縫,不時地露出幾分腳氣,王官奕劍便是直往車窗邊上躲。

這母子兩人說著王官奕劍聽不懂的方言,嘰嘰咕咕說了一路。然而令王官奕劍不解的是無論這孩子如何調皮,母親說話卻總是溫言柔語,不打不罵,卻不像是村裡來的。

無聊透極。

王官奕劍又將眼睛望向了窗外。

車窗外的景色已經慢慢變了色彩。

火車正在連綿不絕的秦嶺山脈中穿行,王官奕劍的視野便是一明一暗。

南方的綠色已經越來越少,漸漸變為北方的荒蕪和皚皚白雪。

離家越發近了,想到就要回到那闊別4個多月的家鄉,王官奕劍又是一陣興奮。身邊叨擾的孩子和衣服骯髒的女人也瞬間顯得不那麼討厭了。

一起坐車這麼久,這麼一直冷冷淡淡一言不發,讓王官奕劍也是有些鬱悶尷尬,於是準備尋些話來說。

“小孩子多大了啊,長得可真…結實……”王官奕劍腦袋快速轉動,最後從嘴裡蹦出了這麼幾個字,說完后王官奕劍立馬就意識到自己犯傻了,因為他忘了她們說的方言自己聽不懂。

正在王官奕劍低頭後悔的時候,農村少婦轉過頭來。她略顯蒼老,但小巧的瓜子臉上,五官排列的恰到好處,大眼睛還依然清徹透明。挽起的油亮黑髮在風的吹拂下顯得有些凌亂,若有若無地擋住標誌的面容,那有些深陷的眼睛和魚尾紋也似乎漸漸淡了去。不禁,王官奕劍看得有些出神。

看著王官奕劍發愣的表情,少婦的眼中有些許的詫異,然後笑道:“五歲了!”

聽聞此處,王官奕劍卻又是另一番詫異,在驚豔這少婦的標緻時,竟聽到了一口純正的普通話,而且聲線悅耳,溫文爾雅,不再是那種嘰嘰喳喳聽不懂的方言。

有趣。“哦,才五歲啊,那個子算是長得挺高的!”王官奕劍估摸著家鄉鄰居家5歲大的小孩的個子。顯然感覺這調皮的小孩子活脫脫差不多高出了半個頭。

少婦沒有說話,只是回了一個靦腆的微笑。然後轉過頭去,看著那蹦上竄跳的孩子,眼中一絲擔憂、一絲愛憐、一絲憂鬱還有一絲幸福。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那少婦只顧著自己的孩子,擔憂著擾了鄰人,又擔憂著會出危險。王官奕劍一時又想起東方曉菊、聞人曉紫,也是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呵,自己還真不是個會搭訕的人啊,連個農村少婦都對自己沒什麼興趣。王官奕劍有些鬱悶的搖搖頭。

幾個小時過去了,除了剛才王官奕劍的主動搭訕,身旁的少婦一直都處於一種發呆無感的狀態,同時機械、溫柔的對待著自己的孩子所有的打鬧,倒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面對王官奕劍的搭訕,很顯然,少婦並沒有要聊天的意願。

王官奕劍再次靠向車廂,放棄了繼續搭訕的念想。目光懶散的落到窗外的景色上,一路的荒蕪。

再好的景緻,看久了也沒什麼新鮮感,所謂的審美疲勞麼……

火車上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歸家心切,越急就覺得越時間過得越慢,王官奕劍也越發覺得無聊。

還好,包裡還有一本王力的《詩詞格律》,那是王官奕劍剛在舊書市場辛辛苦苦淘到的書,花了20個大洋。雖說這種格律類的書籍最是無聊,但畢竟是要寫詩吟賦,不學格律卻也是萬萬不能的。

有書相伴,王官奕劍如魚得水,時間很快的過去了。

“你喜歡詩詞?”

王官奕劍還埋在書裡的意識,突然緩過來,他驚詫地看著身邊的少婦。不想這樣的農婦竟然識字,而且還知道這是詩詞類的書籍。

“恩!”看著旁邊的少婦,依然笑著,雙眼卻盯著自己手裡的書,更沒想到現在少婦居然主動過來和他說話。

“王力的《詩詞格律》,可不是那麼好找的書,花了不少功夫吧?”少婦回過頭去把調皮孩子抓著自己頭髮的手鬆開,然後把被弄亂了的頭髮整理好,輕輕理到身後。又抓住孩子髒兮兮的雙手,握在身前。

“恩?你也知道這本書?”王官奕劍看著她和她調皮的孩子,驚詫中更帶著些許的佩服。

“當然,以前我上大學的時候在我們大學學校圖書館也看過的,對喜歡詩詞的人來說,這的確是一本好書,只可惜當時沒有看完呢。記得最開始,我們寫詩作詞都是憑一己之見,完全靠意思說話,只要湊齊了字數便是了,只是讀了這書,才開始慢慢注重起格律來。”少婦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裡,雙手懷抱著孩子,似乎是不想讓孩子動的太厲害。又將孩子雙手也放在前面,與自己十指相交。孩子的頭很舒服地斜倚在她的胸前,竟然慢慢有了倦意。

畢竟是個孩子,再旺盛的精力也是有限的,王官奕劍微微一笑。

“不過後來看得多了,卻發現自己寫詩反倒不如往常那般靈動,更多像是斷簡殘片拼湊而成。又學了更多以後,更是看了《紅樓夢》,注重格律的心思也慢慢淡了去。寫詩最重要的其實還是意境呢,那格律到反而次要了,況且古音與現代普通話的讀音也是不同的。”

王官奕劍再次詫異!剛開始只是覺得這個女人跟一般的農村婦女不一樣,徒有幾分姿色罷了,卻沒想到竟然還是個上過大學的知識份子。而且似乎見解頗深,學識也是不淺,又聽到她開口說了這麼多話,王官奕劍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這身衣服和她的氣質完全不相符。

王官奕劍開始慶幸,在如此無聊的火車上竟然也能遇到知音,而且還是一個五歲大孩子母親的農村婦女,真有意思。

只不知跟東方曉菊相比,卻是怎樣……

漸漸地,王官奕劍對這個陌生的農婦產生了相當的好感,而既然遇到了知音,王官奕劍的話也就多起來了,和她就聊開之後,更是越發驚詫,這個少婦不僅詩詞造詣在自己之上,而且口才是相當的好,配上一口純正悅耳的普通話,完全顛覆了那個骯髒蒼老的農婦形象。

她的話也多起來了,很明顯,也有了一種他鄉遇知音的感覺。

聊完詩詞文學,又談到政治倫理,進而談天說地,天文地理,經濟哲學,然後又是人生感悟。許是因為陌生人的緣故,那少婦似乎也沒什麼顧慮,很樂意和王官奕劍說一些自己的事。

少婦長出了一口氣:“我其實跟你一樣呢,也是一個生在農村長在農村苦命孩子。”

大約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你別看我孩子都五歲了,其實我應該也比你大不了多少。”說到這裡,那女子有些心生感概,慢慢地撫摸著自己眼角淺淺地魚尾紋,繼續說道,“我們那個時候的大學生少,比你們現在的大學生要吃香些。畢竟那時候大學還沒有開始擴招,大學生找過好工作還是挺容易的。而且年齡差距大,光大一一個年級,15歲到30歲的年齡段都有,而我卻是裡面最小的,所以優勢也就出來了。”少婦臉上竟然流露出來了一絲自豪的神情,笑容讓臉上又多了幾條皺紋,少卻幾分少女的風姿,卻多了幾分少婦的慈愛和滄桑。

“那時候我們這些農村的孩子,除了種地鋤田,就只能不停的奮鬥讀書。那時候,並不若你們這般參考書齊備,一切都是靠自己去摸索的。寒窗十年,只想著努力的去改變自己的命運,逃離農村,走向城市,擺脫那種邋遢拮据的生存,而嚮往著文化和藝術。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考上的寥寥無幾,我卻成了少數的幾個幸運兒之一。村裡的驕傲和那種為父母爭光的那種自豪感,別提有多高興了。”她回頭望著王官奕劍,眼裡閃爍著自豪與興奮,彷彿自己又回到了以前那種叱吒風雲、逍遙歲月的年代,臉上突然神采奕奕,眼角的魚尾紋也自覺淡了去。

“但是,命運總是愛捉弄人,一切的一切,美好的、辛苦的、甜蜜的、痛苦的,都發生在大學的這幾年裡。大學生活是以前從沒有想象過的——自由,無拘無束,來自天南海北的各種人都有都可以去結交。雖然來自農村,好歹我也算有幾分姿色,窮嘛,那個時候的人幾乎都窮,不若現在這般現實勢力的,所以很快就得到了當時學校很多男孩子的注意。很多男生追我,排著隊。當時也是年輕,看到這麼多傾力充沛的男孩子,也是春心萌動,抵擋不住愛情的迷惑。於是在一個帥氣的南方男子的狂轟亂炸之下,我便淪陷了。愛情是甜蜜的,尤其是大學裡面的愛情,純潔不受世俗的汙染。我感覺自己如在天堂一般,幸福著、快樂著,並堅定的相信會這樣一輩子幸福快樂下去。一年,兩年……愛情在極速升溫,一發不可收拾,我們發生了關係,我什麼都給了他,毫無保留。那是一種無可名狀的信賴和安全感,我願意去相信他的一切,也願意為了愛情粉身碎骨。”

談起曾經的男朋友,這少婦臉上一陣紅暈,仿若又回到了青春時代的少女,羞澀而矜持。“大學的生活是美好的,卻短暫地不留痕跡。很快便是大四,臨近畢業,大家都開始找工作,我們兩自然也是也不例外的。現實有時候就如同一瓢冷水潑在我們愛情的火苗上,生生將之熄滅、揉擰。我們發現要找到一個雙方都滿意而且能在一起的工作相當難得,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發現自己已經壞孕。”

聽到這裡,王官奕劍不禁一陣心驚。“未婚先孕?那個時代……”

“是……”說到這裡,那剛剛淡去的魚尾紋又似乎深陷下去,蒼老頹唐之態畢露。然而她並沒有停下,繼續說,“思考再三後我還是決定要這個孩子,然而就在我準備把懷孕這件事告訴他時,他先我一步說出了“分手”。或許因為家庭,或許因為差距太大,或許……呵……誰知道呢?”又是一陣心傷頹唐,她繼續說,“雖然幾經掙扎,我還是答應了分手,卻始終沒有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畢竟,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也不需要他的任何憐憫。”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凜然而堅定,“那時我才剛剛20出頭,大學還沒畢業,年華正盛,肚子卻不爭氣地一天天大起來。我一點都沒有把孩子拿掉的想法,便匆匆回家了。”

她露出一絲苦笑,“那個時候,我幾乎是一路落荒而逃,連畢業證也沒有拿,一切的一切我都自己擔當下來。”

她說的似乎很坦然,王官奕劍卻聽得很可怕,短短几百字的話語。卻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痛,任何古詩詞都道不出來的辛酸苦痛,他似乎都不敢想象這個女人究竟是多麼堅強。瞬間,王官奕劍剛才聊詩詞的口才不見了,他找不到接的話。

那不是他能夠想象的事情,這個時候,他只能選擇沉默。

王官奕劍再次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這個女人,一個農村婦女,一個五歲大孩子的母親。王官奕劍有很多疑問憋在心裡。比如:為什麼不把孩子拿掉,為什麼放棄自己的學業,家裡人同意嗎……但是面對著這個故事的女主人公,就坐在自己身邊不過半米的地方,王官奕劍卻無法開口。

是的,他根本沒有開口的資格,因為他知道,其實這一切的為什麼,在這個女人心裡都有一個共同的答案。

因為愛情。

王官奕劍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而這個女人告訴她的事情已經超出陌生人之間的談話。或許,這女人現在還痛苦著,她只是需要一個傾述對象。

王官奕劍有很多疑問,但最後只化作這麼一句:“這就是那個孩子?”

“恩。”婦女點點頭,她懷裡的孩子已經沉沉睡去。她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孩子的頭髮,嘴角微收,一種滄桑卻慈愛的笑容,看得王官奕劍一陣陣心疼。

“你的故事太悲慼,我真的都不知道說什麼能夠去安慰你什麼,這些日子過的不容易吧……”王官奕劍把目光聚集到了少婦眼角淺淺的魚尾紋上,想把話題轉開些。

“還好啦,有這個孩子陪著,也算過的充實。”

“哦”。王官奕劍回到,也伸手去摸了摸小孩子的頭。王官奕劍努力的想著再去說點什麼,但是終究什麼都沒有想到。

手裡的書合起來了,頭低了下去,壓在書沿上。

車窗外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王官奕劍心中有種莫名的惆悵,王官奕劍感覺到,自己言語匱乏,不知如何表達。

是什麼毀了這個女子?大學生活?男人?愛情?還是她自己……

轉而,王官奕劍又想到了自己,大學才剛剛開始,最後將會迎來一個怎樣的結局,能在這裡收穫愛情嗎,代價會有多大?

還有東方曉菊,還有聞人曉紫……或許接下來的這三年多里,還會遇到形形色色的各種女生,那麼自己的愛情將歸何處呢……

只不知,自己是否有勇氣去承擔這一切……

昏沉中,王官奕劍睡了過去。

醒來已經過去了四五個小時,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王官奕劍就到站了。

“媽媽,那個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嗎?”旁邊的小孩也剛醒過來。正揉著眼睛問道。

“恩。”少婦用手摸著孩子的腦袋說到。“以後你就能和爸爸在一起了哦”

王官奕劍剛喝了一口水,詫異得差點直接吐出來。

她看著我詫異得表情:“這次我們去南方就是去見孩子的親生父親的。”

“其實在我們畢業兩年以後,他從同學那裡打聽到了我的狀況。當時他十分後悔,便要來找我,只是家中千方百計阻難,母親更是以死相逼,最終才沒來成。直到半年前,他在一次車禍中意外的喪失了生殖能力。家裡為了不斷子絕孫,所以才又通過各方渠道找到了我,並決定讓我們結婚,這次我去南邊就是去見他的。”

“你同意結婚?”這時王官奕劍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只是很不舒服,很在乎他提的這個問題的答案。

“還沒吧……不過我想孩子能有個父親,終歸是好的……況且也需要跟他們父親商量商量的。”

“還商量什麼,他都那樣了……”

她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下:“沒關係。”

“愛情對於你來說是什麼?”少婦接著問道。

王官奕劍沒有作答,望著少婦。

“還記得當時很火的一部韓劇《對不起,我愛你》,有這樣一句臺詞:愛情是什麼?是遊戲嗎,像星際爭霸一樣,但是有些人卻願意為之去死。”她眼睛望著窗外。

“哦,很少看韓劇,你說你願意為愛情去死。”

王官奕劍現在真的是不懂這個女人,傷害自己這麼深,因為這個男人自己幾乎是什麼都失去了,如果只是為了愛情,那也太偉大了,甚至王官奕劍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太現實了,以至於不能理解這個女人的行為。

“或許你不能理解我,像其他人一樣,他們都無法理解我,但是至少,我不後悔。”少婦說完這句話好像又堅定了自己的信心。

“其實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喃喃。

“什麼?”我驚詫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出車禍,喪失生殖能力的事?”

“……其實也沒什麼,我覺得愛情,就是付出。當你不願意為了愛情去付出的時候,便沒有了愛情。”

“什麼?”王官奕劍滿臉的疑惑。

“在你睡著的時候,我給了你一封信,放在你的包裡。茫茫人海,我也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能理解我的人。不過請你以後再看,在你決定談戀愛,準備好去付出的時候再看。我到了站了,該下車了,有緣再見。”

火車已經緩緩停下,她抱著孩子消失在人海中。

一個揮之不去的身影,如姐姐,如母親一般給予著王官奕劍一道又一道的忠告。

王官奕劍馬上翻包,裡面果然有一個泛黃的信封,皺巴巴的,已經打開過了。從信封外可以看出,這信封似乎是那個男人在半年多以前給她寫的信。想著她的話,讓王官奕劍以後再看這封信。雖然現在王官奕劍滿心好奇,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或許是出於對這個把愛情當生命的女人的敬意吧,王官奕劍把信封收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王官奕劍也下了車。總算回到了闊別的鄉土。

回家已經好幾天,沒事的時候,王官奕劍就喜歡獨自出去看雪,王官奕劍喜歡北方農村的飄雪。難得大雪紛飛,聽雪、踏雪、追雪、尋找雪花鑽入衣領時涼颼颼的感覺,那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但是王官奕劍經常會在心裡想起那兩個女子,東方曉菊和聞人曉紫。經常會想起她們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光,東方曉菊雖然不是很好看,但其灑脫高雅的氣質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自己,而且與自己很有共同愛好,經常一起探討詩詞。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似乎也產生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愫。王官奕劍不知道那是什麼,是愛情嗎?但是為什麼在聞人曉紫向他表白以後,卻也會對聞人曉紫產生同樣的感覺。

同時愛上兩個女人麼……

王官奕劍有些不敢相信。

內心又是一陣糾結,突然想到了火車上的那個農村婦女,還有她留下的那封信。回想過來也算得上是王官奕劍的一段奇遇了,聽了一段悽慘、現實無比的愛情故事,最後婦女還留給了自己一封信。迷茫而無措的時刻,王官奕劍有點想要打開那封信,想要去尋求一種虛無飄渺的幫助。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自己並沒有準備好戀愛,更沒有準備好付出,愛情,還是來得太快了。

只要不去傷害別人,更不想讓自己受傷。

或許只是暗戀也挺好的。

只是東方曉菊,卻依然是放不下的女生。或許該找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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