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替他擋箭身死,屍骨未寒,孃家人就被他下旨流放三千里

小說:她替他擋箭身死,屍骨未寒,孃家人就被他下旨流放三千里

也不知是過去了多久,總之,待薛止語再次有了意識的時候,最先聽到的便是一道刺耳的公公聲。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著令褫奪勇成伯府世襲罔替之爵位,抄沒家產,貶為庶人。判九族內男丁流放邊疆三千里,五服內女眷充入教坊司,世代……”

“不!”

聖旨還沒有唸完,薛止語便已然尖叫了起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皇上怎麼會這麼做?皇后姑姑呢?沈青紹呢?有他們在……不,不可以這樣,皇上他不能這麼對待薛家,皇上他這麼做怎麼對得……”

激動得衝到了宣旨太監的面前,薛止語再也顧不得往日的儀態。但現今不過一縷清魂的她,也只能夠眼睜睜看著自己穿過了那傳旨太監的身體。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那就再來下一次。

薛止語雙目赤紅,狀若瘋癲的在那裡喊著、叫著,可是,就是沒有哪一個人能夠注意到她。

“為什麼……”

跌坐在大街當中,望著眼前空蕩蕩的門口。朱漆猶在,恩寵不復,那原本由聖祖爺御筆親書的牌匾已經被摘掉,曾經烜赫一時的勇成伯府也……

突然,薛止語眼前一亮。

“爹爹!”

興奮的奔到了近前,可一看清薛成義的現狀,薛止語的眼圈一下子又是紅了。

“爹爹……娘……哥哥嫂嫂,還有……你們……”

鬼魂是根本流不出眼淚的,但緊緊捂住了嘴巴的薛止語,只覺得那份灼熱,從眼底一直燙到了心尖。

為什麼?她的家人到底是為什麼要遭遇這些?

不,不對!

就算薛家最終還是出了事,可是嫂嫂她們各自的孃家呢?他們怎麼能夠眼睜睜看著自家的女兒被送入教坊司、看著自己的外孫被流放苦寒之地?

還有皇后姑姑,皇后姑姑她不也是出自勇成伯府,有她在,皇上怎麼能夠這般對待薛家?這裡到底都是發生了些什麼!

分開了的隊伍,一邊往左、一邊往右,已然是越走越遠。

薛止語咬牙跺了跺腳,還是選擇先跟著大部隊出京。

一路上,薛止語只盼著能夠從他們交談的隻言片語中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偏偏薛家男兒只是沉默,就連押送他們的官差都罕見沒有多嘴的。

走著走著,薛止語整個人也跟著沉默了下來,只是亦步亦趨的落後自家大哥半步,就如同是彼年幼時初初學步一般。

“嘭”的一聲,薛止語猛然被撞得往後連退了三步,卻仍是受不住力的跌坐到了地上。

看著爹爹他們的隊伍仍在往前移動,薛止語來不及多想,忙是站起身來又追了過去,緊接著,便復是“嘭”的一聲,她再次被撞到了地上。

慢慢瞪大了雙眼,薛止語不敢相信上蒼竟然會連這最後一個機會都不留給她。眼看著整支隊伍就要消失到視線之外,薛止語手腳並用的爬起身來,然後……

不管試了多少次,她都無法再邁出京城一步。

薛止語趴在那層透明的屏障之上,拳頭一下下無力的砸著。

“為什麼……為什麼……”

聲聲疑問,聲聲泣血,卻根本沒有人聽見,也不會有人解答。

遠處隊伍的背影越發變得模糊了,可她就連哭,都哭不出來。

“唉?我說老哥,剛出城的那都是些什麼人啊?”

“這你都看不出來?那不顯然是要流放邊疆的犯人嘛。”

隊伍離開了許久,不遠處的小販才開始探頭探腦的討論了起來,怕也是被方才那反常的詭異氣氛給影響了。

“不能吧。這要流放的犯人,身上能這麼幹淨?”先頭髮出疑問的那人聞言更是覺得不明白了,“不都是先遊街,讓苦主什麼的能夠出出氣的,這是新改了?”

“你說的那是犯人,這……”努嘴往城門外示意了一下,另一人搖搖頭道:“不好說。”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一聽有內幕,那小販更是湊了過來。別說他了,就連旁邊的幾個攤位,也都是跟著支起了耳朵。

薛止語木愣愣的轉過頭來,看著那聚在一起的人群,只知道他們的嘴巴在動,卻根本聽不入耳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腦子裡面只剩下爹爹他們離開的背影。

可哪怕她未曾來過市井,也能猜到這些人必是在談論他們家的事情,所以即使腦海裡還是亂糟糟一片,薛止語也仍是強迫自己過去。

“……皇上可早就看勇成伯府不順眼了,要我說也是,這勇成伯府那……咳咳咳,那什麼,皇上他也只不過是礙著那位煜郡王妃的緣故,才一直沒有出手的。”

“這又關煜郡王妃什麼事?唉?不對啊,這我怎麼記得,那煜郡王府的王爺和王妃,可都已經是死了有好多年吧?對,沒錯,是死了,這事兒當年還挺熱鬧。”

“就是因為死了嘛。”

小販激動得一拍大腿,往左右兩邊看了又看,這才更壓低了聲音說下去。

“可這死,也得分是怎麼死的不是?當時,咱皇上還沒登基,所以知道這事兒的人不多,哎,這也就是哥哥我有門路。告訴你們啊,那位煜郡王妃,可是替皇上擋了一箭,救駕之功,這才死的。所以你們想想,皇上能不念著她的好嘛。”

薛止語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心口處,那裡此刻雖然已經沒有了箭支,但空蕩蕩的一個血窟窿,也好像是在無聲控訴著她的不值。

“嘶……要照你這麼說,那煜郡王府上的白幡,可也才撤了三四年吧,這……算不算都還是屍骨未寒啊?就那什麼把人家的孃家給那什麼了,也真,嗯……”

“啊呸呸呸呸,別亂說話……”

那幾個小販還說了什麼,薛止語卻已經是都聽不進去了。

是啊,他沈青紹憑什麼這麼對他們勇成伯府,不說她那時以命換命的救命之恩,就是之前樁樁件件的事情,那也是他沈青紹欠著他們薛家的啊!

便是真有一天薛家讓沈氏皇族再容忍不得,那也該是皇上,不是,是先帝出手,又怎麼輪得到他沈青紹來此忘恩負義。

他又有什麼資格!

薛止語抹了一把臉,想也不想的就往皇宮的方向跑去。

她要去問問,問問那寡情薄倖、不知廉恥的狗皇帝,問問他做下了這些事情,午夜夢迴之際,就當真能夠睡得著覺嗎?

問問那沈青紹,問問那個她所謂的青梅竹馬、甚至差點就都要成為她夫君的人,他這樣做、這樣對薛家,這樣對她,他的良心,就當真安嗎?

薛家哪怕算不得是滿門忠烈、兩袖清風,但至少對皇家是忠心耿耿的,尤其是對他沈青紹!

若沒有薛家,他沈青紹到底是有何德何能成為儲君,又有何德何能成為皇上!

他到底,如何對得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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