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文章讀懂楊炯,書生意氣常嗟嘆,此生恨不踏兵鋒


一篇文章讀懂楊炯,書生意氣常嗟嘆,此生恨不踏兵鋒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風,席捲著冷冽肅殺之意瀰漫天地;雪,伴隨著蕭瑟蒼涼之情。白日裡喧囂熱鬧的西京盛京,在入夜之後,悄然的歸於寂靜。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打破了這份安然。

邊塞燃起了戰火,加急軍報飛速傳遞回來。當消息傳開之後,哪一個聽聞的壯士豪傑能按捺住這份激盪的心情?休養生息的將軍重新披上戰袍,一身戎裝準備奔赴戰場。當他們離開宮門之後,滿身鎧甲的精銳鐵騎追隨著他們的腳步,沉默無聲的向戰場開拔。

天色在雪幕的遮掩下顯得有些昏黃,飄揚在風中的軍旗因時間的洗禮稍顯褪色,沉悶而壓抑的鼓聲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儘管九死一生,儘管血肉橫飛,但我仍舊想棄筆從戎,哪怕是作為一個小小的百夫長,也好過困守在筆墨紙硯的倉皇無力之中。

儘管身為一個讀書人,但楊炯依舊用這樣的詩句來展現著自己那顆不甘於平凡安逸的心。懷揣著馳騁疆場、征戰天下的夢想,縱使力所不及,豪氣卻是幹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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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出生在一個貧寒的家庭,所以楊炯從小就過著節儉的生活。這使得他立志想要改變現狀,所以,他認真的學習,刻苦的讀書,小小年紀就有神童之名。這既是他天資聰穎,更多的卻是他不懈努力的結果。也正因為這樣的名氣,他在十一歲那年就被舉薦待制弘文館。

由於他本身對於能否做官這件事不是很在意,加上弘文館有“予出身”的待遇,所以他在弘文館一待就是十六年。但隨著年齡的漸長,他的思想心性也逐漸成熟起來,開始為自己這樣碌碌無為的生活感到憂慮,但當時的他又沒有門路去尋求官職,所以頗為苦悶。

好在還有科舉入仕的這樣一條晉身之道,他於唐高宗上元三年在京應制舉,及第之後補秘書省校書郎之位,從此正式踏上官途。但由於楊炯性情耿直,恃才倨傲,所以他很看不慣某些官員趾高氣揚、矯揉造作。因此經常譏諷一些偽善的朝官為“麒麟楦”,“每見朝官,目為麒麟楦”。

人家問他,怎麼像麒麟楦呢?他回答說,就像戲裡的麒麟,哪裡是麒麟,只不過是一頭驢子,刻畫頭角,修飾皮毛,看起來像麒麟,脫了馬甲,還是一頭驢子。

覺得這話不過癮,又補了一句,那些沒有德行學識的傢伙,披著朱紫色的朝服,和驢身覆蓋麒麟皮,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的這些言論被當朝者所記恨,這就導致他早期的仕途頗為坎坷。

隨著在官場幾經沉浮之後,楊炯本人也在這些磨礪之中成熟穩重了不少。在天授元年,武則天詔楊炯與宋之問分直習藝館,掌管教習官人書算之類的工作。他雖然因為官職不高心中頗為抑鬱,但對武則天卻仍盡情頌揚。此後,一直不溫不火的過了幾年時間,他的官職也未曾有多大的改變。

時間來到了如意元年,楊炯被任命為盈川縣令,他上任不久之後,就在此地逝世了。

關於楊炯的去世,因為沒有詳細史料考證,所以很難確切知道他去世時的詳細時間,到今天為止有兩種說法最受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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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種說法是據趙明誠在《金石錄》中所載,《周晉州長史韋公碑》是楊炯在長安三年四月所撰,說明公元703年4月楊炯尚在,而唐中宗李顯是在神龍元年正月即位,據知公元705年正月月中宗“即位”之前數月楊炯已去世,故被“追贈”為著作郎,因此猜測楊炯卒於公元703-704年之間。

第二種說法則是認為他卒於公元693年或693年後的幾年中,此類說法的主要依據是楊炯詩文有年可考最後一篇,是長壽二年二月所撰的《後周明威將軍梁公神道碑》,此篇大約在公元693年成作,據此的可知“楊炯在公元693年二月尚在人世,在此之後就不得而知了,因此推斷他卒於此後幾年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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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因為沒有明確史料記載,所以這隱藏在歷史中的真相我們也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楊炯的生平我們難以詳盡得知,但他身為一位文學宗師,其流傳下來的作品卻不在少數。他的作品以駢文為主,其中尤以詩的成就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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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初唐的詩受到六朝風氣的影響,顯得浮華奢靡,雖然有上官儀等人對這種風格進行創新改造,但依舊是以宮廷詩風為主,形成了在當時頗受追捧的“上官體”。 上官體之風氣過分關注聲律對偶,講究所謂“六對”、“八對”,忽視了詩歌本質。

楊炯雖出身寒門,但才華橫溢,性氣豪縱,懷才不遇而輕視權貴。當時的初唐四傑以革除詩壇浮靡之習為己任,以對上官體批判的姿態,從狹窄的宮廷天地引到廣大的市井,從狹小的臺閣到山川邊塞,開拓了詩歌的表現內容,賦予了詩歌這種文學體裁新的生命。

另一方面也提高了詩歌的思想意義,展現了清新剛健的詩風。楊炯也不例外。

如《送梓州周司功》呈現出作者在送別友人後夜望西南,擔心蜀路艱險,何時才能再相見的場景,感情真摯;如在渴慕功業的心態下寫的《

從軍行》可謂楊炯詩作中的上乘佳作,此詩筆力雄勁,感情豪放率直。

在楊炯的送別詩中,沒有雍容華貴、閒適自足的情趣宮體式,而是總是滲雜著自己鬱郁孤寂的身影及奮發向上的激情,大多寫得質樸真切,頗有真情實感。其現存的十四首五言律詩,完全符合近體的粘式律,是一種有意的追求,廓清了齊梁以來綺媚華靡之風,促成了五言律詩的定型。

因此,以其詩歌當面的藝術成就而言。楊炯的作品歌詠的是自我遭際與心聲,抒發的是內心真情的自我流露,與歌詠大唐氣象的主流詩歌大異其趣,形成鮮明對照。可以說是衝破了上官體流風,開拓了新的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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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詩歌之外,楊炯在的創作上也有精彩絕豔的表現。由於歷史原因的影響,迄今為止楊炯流傳下來的賦只有八篇,但每篇都是上佳作品,其中以《孟蘭盆賦》、《老人星賦》、《庭菊賦》三篇最為優秀。除了這三篇頌德之賦之外,楊炯亦有幾篇借物明志之賦,大概都寫於出仕之前。

由於長期“待制弘文館”,入仕無門,其內心自然會萌發出一種懷才不遇的鬱憤與受到冷落之後的哀怨,於是借物抒懷,來表明自己的心志。《青苔賦》、《幽蘭賦》、《浮漚賦》也是這種背景及心態之下的產物。這三篇賦的結構形式及內容寓意基本相同,均是通過對所描寫事物進行讚美,以抒發自己的志向。

比如《庭菊賦》借高潔芬香之秋菊來頌揚中書令薛元超。楊炯之於薛元超,可謂終生懷知遇之恩,此種感戴之情,便是其創作這篇賦的動力及感情流淌的源泉。

此賦雖然通篇均為讚美之辭,內容託物狀人,藻飾可謂典雅華麗,且是應命之作,未突破官場應酬常套。但瑕不掩瑜,他的賦依舊具有很高的文學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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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談完詩和賦,再來看一看楊炯的駢文。他的駢文作品大致可以分為三類

  • 第一類是為寺廟所撰寫的碑銘,一共四篇。

此類文字是受人所請,代為捉刀,但因碑銘均鐫刻於寺廟的石碑上,供遊人及膜拜者鑑賞吟誦,是作者展示自己才華的好機會,亦是時人對作者文才作出評價的重要依據。

因此,楊炯寫這幾篇文章時,態度非常認真,鋪敘排陳,引經據典,力圖顯示出自己最高水平。但終因碑銘內容大同小異,形式亦基本統一,縱然他努力展示自己才技,還是鮮能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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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類是表、議、詩序,共十四篇,其中序言十一篇,表、辯、議各一篇。

此類文字無論從形式,還是到內容均無固定程式,可根據作者思想情趣自由發揮,縱橫馳騁。

其中,如《公卿以下免冕服議》等經過作者精心構思的文字,形神並茂,充分顯示了其為文的高超才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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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類是為死人所寫,包括神道碑、墓誌、行狀和祭文。

這類文章的數量最多共二十七篇,其中絕大多數均是受人所請,為死者立傳。

因是受人所託,對死者生平事蹟本不甚了了,多是筆錄加工而己,並沒有多少真情實感可言。總體而言,雖然他的駢文不如詩的成就那樣令人矚目,但依舊是值得研究的成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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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得不感嘆於時間的偉大,惶恐於自身的渺小。回溯那些湮沒在歷史長河中的光輝身影,我們應該反思自己,社會的進步讓我們得到了物質充足的同時,是否失去了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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