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查尊者——心中之賊


阿姜查尊者——心中之賊


禪坐的目的是將事情提出來,然後將它們放入分析中,以明瞭它們的本質。例如:我們認為身體是細緻、美麗的,然而,佛陀卻告訴我們它是不淨的、無常的,而且傾向苦。到底哪一個見解才是與真理一致呢?

我們就好像一個到異國的旅客,不懂他們的語言,所以不能盡興。但是一旦我們學會了語言,便可以和他們談天說笑了。抑或,我們如同小孩般,必須長大後,方能明白大人們所說的話。

一般的見解是,我們的生命元素──從身體開始,是穩固的。一個小孩在跟氣球玩,直到氣球卡在樹枝上成一根刺上而破了,小孩因而泣不成聲。另一個小孩比前者聰明,他知道他的氣球很容易就會被,所以當它破時,他並不因此而傷心。人類盲目地過活,對於死亡真相的無知就如同美食者享用佳餚般,從沒想到他們勢必要上廁所。後來,內急一來,卻沒有絲毫準備,不知何去何從。

世上是有危險存在的──元素的危險、盜賊的危險。在寺院裡也有相似的危險。佛陀教導我們要去審視這些危險,所以給出家人名“比丘”。“比丘”有兩個意思:乞士和徹見輪迴和執著的危險之人。眾生經驗了貪、嗔和痴,而屈服於這些煩惱(雜染),於是得其後果,並增長了他們的惡習,製造更多的業,然後又再屈服於煩惱。

你為何無法去除貪、嗔、痴呢?如果你的思想錯誤的話,你會受苦;如果你瞭解得正確,你便能夠斷除苦。

認識業和因果的作用。執著愉悅會帶來清醒後的痛苦。你讓自己狼吞虎嚥,但是接踵而來的便是腸胃的不舒服。抑或,你對你偷的東西感到滿意,後來,警察便來逮捕你了。當你觀照時,你可以學習如何去行為,也可以學習去斷除執取和悲傷。佛陀看到了這點,所以想要脫離這個世間的危險,然而這是必須對治自己內心的。外在危險,不比內在危險的令人駭懼。什麼是內在危險的元素呢?

“風”──外塵接觸感官,造成貪、嗔、痴的生起,並摧毀我們內在的良善。通常,我們只看到會吹動樹葉的風,卻沒看到我們的感官之風,而如果沒觀照的話,會造成慾望的風暴。

“火”──我們的寺院也許永遠不會被大人所襲擊,但是,貪、嗔、痴卻會不斷地焚燒我們。貪和嗔會造成我們說錯或做錯,痴會導引我們將好的視為壞的,將壞的視為好的:醜的視為美的,美的視為醜的。但是,沒有禪坐的人是看不到這點的,而且被這些人所征服。

“水”──這裡的危險指的是內心的煩惱(雜染)之流,淹沒了我們的真性。

“賊”──真正的賊並不在我們的外面。我們的專院二十年來只遭過一次小偷,但是,內在的五個執著──五蘊,一直在剝奪、攻擊和摧毀我們。五蘊是哪五蘊呢?

一、“色”──它是病痛的受害者,當它與我們的意願相違時,我們便會憂慮和悲傷。不明瞭自然的老化和身體的腐敗,會痛苦。我們對他人的身體感到吸引,而剝奪了真正的平靜。

二、“受”──當痛苦和愉悅生起時,我們忘記它們是無常、苦和無我的。我們認同我們的情緒,因而受到妄見的折磨。

三、“想”──認同我們所認知與記得的事物只會引發貪、嗔和痴。我們的妄見變成了慣性,貯藏在潛意識中。

四、“行”──不明瞭心理狀態的本然的話,我們會產生反應,而念頭、感覺、喜、惡、悲、欣便生起。我們忘卻它們是無常、苦和無我的,所以去執著它們。

五、“識”──我們執著那個認知其他四蘊的。我們認為:“我知道、我是、我覺得”而被這個自我的幻覺和分別所束縛。

這五個賊都是妄見,都會導致錯誤的行為。佛陀對這個並沒有慾望,他看到在這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快樂。因此,他給那些也看到這點並尋求出離之道的人取名作“比丘”。

佛陀教導他的弟子五蘊的真實本然和如何去放下它們,不執著它們為我或我的。當我們明瞭時,我們會看到它們有很大的傷害與價值的可能性,但它們不曾消失,它們只是不再被執著為我們自己的罷了。佛陀在他覺悟之後,仍然有生理上的病痛,有愉快和疼痛的感覺,有記憶(想)、有念頭(行)、有意識,但他卻沒有執取它們為自我、我或我的。他知道它們的本然,而那個知道的,也不是我、自我。

要將五蘊從煩惱(雜染)和執著中分隔開來,就好像要在森林中清除樹叢而不砍樹一樣。一切都只是不斷地生起與消逝罷了──煩惱並無立足之地。我們不過是跟五蘊生、死而已了──它們只是依著它們的本然來、去罷了。

如果有人咒罵我們,而我們卻沒有自我的感覺的話,事情就會停在話語上,而不受苦。如果不悅的感覺生起,我們應該讓它停在那裡,覺知感覺並不是我們。“他恨我、他找我麻煩、他是我的敵人。”一位比丘並不會做如此想,也不會執取自負或比較的見解。如果我們不去站在戰火線上,我們是不會被射擊到的;如果信沒人接的話,就會被退回去的。優雅地走過世間而不執著於事相的分別,比丘會變得平靜詳和。這就是涅槃、空和解脫之道。

審視五蘊吧!創造一個清淨的森林。你將會是一個不一樣的人。真正明瞭“空”而且依此修行的人很少,但是,他們將體會到最大的喜悅。為何不試一試呢?你可以剷除你心中之賊,然後把每一件事都安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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