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衣重現終身暖 》


好些天沒有去陽光小區我爸媽那裡看看了。我去超市買了點兒東西,通過小區非常負責到位的防疫檢查和檢測,才讓我通行,好像是三河安居小區到陽光小區的兩公里距離天涯一樣遙遠!病毒真是使得人人自危喲!上樓進屋發現70多歲的我爸媽都神采奕奕、精神百倍,我心情棒極啦!

臨走時我爸媽非要給我帶上些吃的東西,說是給他們的孫子——和同樣悶在家裡沒開學的我兒子帶的。我最近在家裡已經是寂寞無聊得腦瓜頂兒上懸一懸就要長出豆芽兒菜啦!唉!人到中年的緣故吧,老是想回憶一番舊時光,舉著“大綠棒子”打算再跟往事幹乾杯!所以我忽然跟我老爹提出把他那裡的老相冊給我帶回家看看,好好的重溫一下舊夢。我煞有介事的對我爸說:“把您那兩本兒大相冊給我帶回家看看,我閒著沒事兒打算寫寫小說兒。”我爸一聽簡直愣了一下,他用眼神兒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彷彿剛才我從樓下進來時對我消毒消得還不夠徹底似的!我都好像甚至能從我爸的目光裡聞出了84消毒水兒的味道來啦!我絕望的等著我爸對我“寫小說兒”的質疑和挖苦。但讓我一百萬個沒想到的是,我爸愣了一下之後,他居然特別麻利的親自幫我去拿出了兩大本兒舊像冊!我都轉身要走了,他又突然間又叫住我,說他裡屋還有幾本兒呢,最好一塊兒都拿去看看!——嘿喲!對於老爸給予的出乎預料的支持,我差點兒感動到流淚,心想如果不寫出兩篇好小說兒來,真是太對不住他的支持呀!

回到安居家裡,我撫去老像冊上的塵埃,那又何嘗不是幾十年來歲月飄渺的塵埃喲!我打開像冊,看到幾十年前的自己,彷彿跟年輕的自己又重逢啦!又年輕了一把噢!我看到一張跟同學的合影,那是我倆在1991年春四月裡,我第二次登盤山時照的。差點兒30年過去啦!如今我手裡只能攥著個青春的尾巴尖兒嘍!

我突然間眼前一亮!我發現我那年上衣裡穿著一件兒黑白花兒格子毛衣哩!看見那毛衣我瞬間想起了一個人——我的二姨!在我和弟弟小時候,幾乎每年的秋冬季,都能收到我姨從旅順寄過來的包裹,那年月叫郵包兒。郵遞員騎著神氣得嗷嗷叫的綠色的大“電驢子”,從縣城裡把郵單送到村裡的大隊部,村幹部兒再用吊在樹尖兒喇叭喊收件人去大隊部拿單子!每每這時候,我媽常叫我去大隊部取郵單。沒幾天我就能穿上二姨親自給織好的漂亮又合身的毛衣啦!那些毛衣的顏色,我記得應該是有紅、綠、和黑白大致四種吧。我穿上它走在村裡的大街小巷,走在校園,走在田間地頭兒上,感到既暖和又神氣!但是就一樣兒讓我永遠都遺憾!——大約在我三四歲時,我姥爺姥姥、舅舅們和二姨從旅順回家來一次!當然我主要是說我姨,因為她只有那次回家來過!我實在是太小啦!腦子裡沒能對我姨留下半點兒印象,儘管她是那麼疼愛我和弟弟——她的兩個外甥!我常常跟朋友家人們吹噓我的記性是多麼多麼的好!簡直是電腦的中央處理器一般!但是獨獨對經常給我們織毛衣穿的我親愛的二姨,搜索不到絲毫的記憶!

更讓我們心碎的是,我二姨在1985年婚後懷孕了卻重病而逝。她那年也就是30歲出頭兒吧!我只有十二歲!穿了好多年我二姨給織的毛衣,我在心裡溫暖和神氣也感恩了很多年!我很早就聽村裡見過我姨的老人們經常的提起過她,說我姨長得非常好看,心眼兒好著哩!我依稀記得她好像是開汽車吊的工作的。在我所有已經去世的親人裡邊,我最最懷念和感恩的應該就是她啦!最大、最遺憾的是,我腦子裡沒有關於她絲毫的記憶!連張照片也沒有她的。當我們在感恩和緬懷一位去世親人的時候,常常會碰到“音容婉在”這個詞兒!然而我懷念我姨的時候卻只能是乾瞪眼,心裡的難過和無奈常常讓我想起——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於是悲從中來!

我在老像冊裡還看到一張早年間,應該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我姥爺姥姥家的“全家福”吧,那張舊照把我也看得不禁淚眼迷離!因為“物換星移幾度秋!”親人們出於自然規律正常離去加上世事無常,使得那張“全家福兒”如今已然物是人非啦!時光一逝永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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