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濱江黃昏

(偶然看到君和的文字,甚以為誠懇和美好,所以代她轉發頭條。此文寫於2011年)

濱江 黃 昏

廣州開往深圳的列車上,旁邊坐著一位二十多點的男孩子,快樂地與鄰坐的女孩搭訕,一路說說笑笑,很想問他:“二十年後你會在做什麼呢?或者什麼讓你最覺得留戀?”正想著這樣問是否唐突,看他打開電腦玩起了鬥牌遊戲。

“不過是好玩的大男孩罷了,與他討論這麼嚴肅的問題沒有必要。”這不是一個認真思考問題的年青人,太過沉迷於玩耍了。所以也便懶得問了。

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後是什麼樣子?

二十多年幾乎是一晃而過,怎麼就已經過了那麼久的時光呢。

到宜昌已是二十多年。漫長的時光讓一個懵懂的孩子走到思緒練達的中年,有所成,有所憾,卻華年已越過。

宜昌,之予我的,除了蒼桑的壘積,豐碩的恩賜也是很多的。宜昌很美,很安靜,這個安靜的小城市象極了一塊小家碧玉,溫潤柔美,卻也氣概豪情。

宜昌地處三峽峽口,著名的風景區的門首,守著三峽的大門,自然是風韻綽約,饒有氣勢,在宜昌呆慣了的人,侵淫在美景多年,看慣了山川秀色,到了別的景點,便不覺得有多麼新奇。

整個宜昌沿著長江擺開,江的左邊是城市,右邊是巨幅的山巒,連綿起伏在城的對面,幾乎所有的宜昌人都能很容易看到對面那巨幅的山水畫卷,波瀾壯闊,風起雲湧,隨季節變換著顏色,衣裝,笑臉。她自自然然的落成武夷山脈,成為鄂西的最優雅的美女護衛。

沿著長江的濱江是政府修建的公園,綿延十多公里,一條綠綠的長廊——濱江公園,她是宜昌人休閒漫步的地方,處在城市與山巒之間,城市的繁華與山巒的美麗包圍著她,讓她富絮而安靜,發達而從容。所以,許多宜昌人都說,宜昌好,到了那麼多地方,還是覺得宜昌好。

宜昌,濱江黃昏


濱江的景色總是那麼的優美,山線溫溫柔柔的起伏在沃野,勾勒出一幅幅水墨長卷,陽光以各種顏色塗抹山巒,又給這長卷抹上各種粉彩,霧漫輕盈的飄,將山色迷離而夢幻。

早晨,中午,黃昏,各有各的景,各各不相同,各有各的美。

但最美的是她的黃昏——濱江的黃昏,她象一幅詩意的紗幔飄落在宜昌的地面,令整個城市浪漫而嫵媚。

坐在江岸,就置身於巨幅的寫意之中,純靜、甘美。

冬天的濱江美得很透徹。江灘遠遠的,江水安安靜靜,綠綠的躺在河谷,象一條寧靜的大河。黃昏的太陽高高的懸在對面的山頂上,斜斜的光從稀疏的雲朵穿透下來,照耀著綠綠的群山,把這大江的河谷也披上金色的光亮,陽光微微溫暖,空闊地灑滿四野,似一幅巨大的寫意,感覺浩瀚而深邃,詩意流瀉,遍野流芳。

我常常傻傻地坐著,看光影一點一點地變幻,金色一抹一抹地變暗、變深直至變成夜色。金色的雲上常常有雁字排成行,飛往南方,也有飛機遠遠地劃過,拖出長長的白色的氣流,象白色的棉朵一般的尾巴。有星星早早地就在那裡升起,閃爍、似乎要與這黃昏爭光,但黃昏的巨大無疑不會理會那小小的星光,只把她當作閃爍的眼睛罷了。

對面的山嶽卸下一天的疲憊,披上了柔媚的輕紗,少婦般成熟的妖嬈,淺淺的優雅的曲線描過淡淡的天際,象淡掃的峨眉,太陽快落到山頂上的時候成了一個大大的紅色的氣球,嬌嫩的鮮紅一點一點地落下山線,一點一點地隱入山嶽的懷抱,直至消失。而此刻山野一片黛青,是那種青青的黛色,神秘而醉人。

江面的風有些涼,陽光隱匿之後的江面寒意有些升起,長江以他的威嚴送來聲聲巨浪,“呼唏……呼……唏……”江濤拍著岸,似說著幾千年不變的故事與傳奇。

華燈初上

夜的江上

微風習習

記憶 象漂浮的碎片

從空中

湧來

清風 掠江濱

煙靄

侵遠山

江濤 拍岸

浪卷殘渣

攜去 千年枯朽

江濤 聲聲

緩緩 載水流

淹沒 萬世喧囂

浪淘盡多少幾流人物……

1985年,畢業來到宜昌,記得到宜昌時是早上的七點,在火車站下車,站在火車站高高的臺階上,望著下面綠蔭蔭的雲集路,早上的宜昌還沉浸在夢中,非常的安靜,我不禁對這個小山城覺得親切。

宜昌那時人少,沒什麼車,走在街上空蕩蕩的,節奏似乎慢慢悠悠,記得第一次上公共汽車,我小步快跑地往車上擠,周圍的人居然朝我瞪眼睛,因為習慣了在武漢搶擠公交車,所以到了宜昌習慣性地往前擠,卻不知道宜昌本來人少,座公交車並不需要去擠,所以,隨之我也便放棄了自己擠車的絕技,節奏也變得慢起來。

住在桃花嶺飯店,晚飯後往往到濱江公園漫步,所以濱江的黃昏便成了我看得最多的也最留連的風景。

85年的濱江公園還只有陶珠路到勝利四路那麼一小段地,大約草坪才鋪上不久,樹也只有一兩米高,有些還是亂泥濘的地,那時對生活的需求不高,人也少,有那麼小個公園就已是非常不錯,我不禁很為濱江公園自豪。每每同學們問起宜昌有什麼好東西沒有,我就會說:“濱江公園”。

濱江公園儘管不大,但旁邊是長長的江岸,寬闊的江水,對岸又是綿延的遠山,整個濱江還是非常巨大的,是一幅看不到盡頭的風景,所以,說起濱江宜昌人無疑是自豪的。

上海的外灘不過就是高聳的房子,寵大的遊船,並沒有自然景觀,較宜昌的濱江相差甚遠。

剛到宜昌,常常獨自到江濱漫步,踩踩那些平鋪的石頭路面,爬爬斜斜的坡岸,扯扯江灘的雜草,或就著沙子石子瞎堆一些小山包,偶爾想到“我往長江頭,君住長江尾”這句詩,那個遠方的人似乎真的有些“日日思君不見君,同飲長江水”的意味了。

戀愛的季節裡這片濱江格外多了一層詩韻的迷人。黃昏的光輕輕的,柔柔的,象夢一般縈繞江面,若有若無地進入暮色,而進入夜,濱江的燈火點燃,星星點點地閃爍在對岸,朦朧中還見山影的輪廓,那樣的柔媚與溫情。

對岸的山頭曾長著兩棵小樹,一高一矮,我常常認為那就是我的愛人和我,我看著他們逐漸逐漸地長高,隨著歲月增長,他們象兩個相愛的人一樣並肩長著,許多年都是雙雙矗立的樣子。不知是哪一年開始,他們周圍有了一些小樹,逐漸地他們變得不那麼突出,再後來,山上的樹變成一片的樹群,我們屹立的目標就那麼消失了。

後來,我們有了孩子,有了孩子後帶孩子到濱江公園玩就成了我的主要責任之一。記得孩子十個月大的時候,還不會走路,是夏天,我將他放在草地上玩耍,因為天熱沒給他穿衣服,他光著身子在草地上坐著,我和小阿姨在不遠處聊天,聊著聊著忽然聽見他使勁地哭喊,哭的聲音很不對勁,我趕緊跑過去把他擰起來一看,“我的老天爺,怎麼這麼多小蟲子啊!”嚇死了,趕緊將他身上那些比小螞蟻還小的蟲子拍掉。

沒想到這不會走路的小孩連個小蟲子都耐活不了,阿姨不禁傻笑,我倒是對草地上那些令人肉麻的小蟲子極其討厭。想玩都不安神呢!

畢竟是草地,草地就會有小動物棲身的,這也難怪。

八十年代的濱江水還不是那麼的髒,工業汙染尚不嚴重,夏天的時候我常常會和夫君一起去游泳,我的游泳水平很差,只能靠著坡岸拍拍水,玩一玩,但夫君的游泳技能就很高,常常可以獨自遊很遠。

兒子兩歲的時候也喜歡玩水,我們常常將他從水中提起又放下,逗著他玩,他對這種不停跳水的方式很喜歡,總是不停地要下水玩。

往往一到夏天,濱江公園的江岸便密密麻麻地排滿了人,都是來游泳的人們,江邊近岸的人頭象下餃子一般地擁擠,大家都在那黃黃的水中撲騰。岸邊的美女們也一個個大方地穿著游泳衣,很自然的坐在那裡或游泳。

常常,濱江游泳季節也是熟人碰頭最多的時候,平常難得一見的人們這時候出來乘涼,會游泳的下江遊一遊,不會游泳的就在江邊座一座,吹一吹江水的涼風。

江邊自然比市內低個2-3攝氏度,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前期,沒有空調的時節到江邊乘涼是宜昌人最常用的改涼方法。

不知從哪年開始,這種乘涼的方法越來越退出人們的選擇,逐漸地,濱江再很少看到有游泳的人群。或許因為江水汙染逐漸嚴重,而空調也解決了酷暑問題,所以濱江岸邊那種下餃子一般的熱鬧場景永遠地消失了。如今仍然在江水游泳的不過是一些膽大的游泳愛好者而已。

不象我們從小生活在水邊,從小就會游泳,沒人教,自自然然就會的,現在的孩子即便生活在水邊也還是不會游泳,一定要有教練手把手的教,才能遊會,是否人們逐漸在現代的進步中喪失動物的本能呢?

也許!

兒子在學習很多次很多次之後才學會游泳,也許是我們對他管得太嚴了,限制了他自身發揮的機會,不象小時候的我們,沒人約束,天一熱就跑到池塘去遊一圈,自自然然地泡在水中,不知不覺就能從水裡漂起來,游泳自然也就會了。

濱江公園,現在只是成為人們散步休閒的去處,水的最原始的功能被人們遺忘了。


宜昌,濱江黃昏


2004年的時候,我的家搬到了江邊,從窗臺就可以看到長江的風景,黃昏的落陽比原先更高更美地懸在空中,我無數次地用相機拍攝了許多黃昏江濱的照片。

雨後江濱的黃昏宏偉而壯闊。夏日的暴雨之後,天空象洗過一樣清沏透明,高遠深峻,陽光從天上直鋪下來,整個空間都盈滿金色的柔光,空氣乾淨而清爽,遠山吐出的豐富的氧氣毫無阻擋地灌滿巨大的江岸,人走在其中頓時神清氣爽。

而有時,天空會變幻出巨大的浮雲,象長長,寬幅的絲綢一般飄在天上,隨輕輕的風變幻,有時象飛舞的巨龍,有時如涅盤昇天的綵鳳,有時雲色淡,就是一幅巨大的寫意水墨,陽光在雲邊輕輕地託著,幻化著,幻著幻著便又改換了形態,一幅一幅地給我們變幻著水彩,浪漫而宏偉。

一次和兒子拿著相機到江邊玩,兒子隨手拍了幾張照片,啊,真美!夕陽下,一對情侶手牽著手,第一個境頭,女孩向坐著的男孩伸出手,第二個境頭,男孩站起來和女孩手牽手站在水邊,第三個境頭,女孩用腳踢起水花,牽手男孩在她身後。完美的一幅濱江情侶畫卷,浪漫詩意。

我趕緊拿過去給這對情侶看,他們很友好地笑了,並沒有反感我們的拍攝。

在濱江最能常看到的風景就是用網舀魚的人,常常會有一個一個的漁人搬著大網,撈著魚,他們撈魚的地點就成了人們圍觀的境點,一有魚撈上來,人們就會高興地吆喝,啊,“有一個,有一個”。

或者說:“這半天都沒魚呢,是不是要換位置”。

其實,江中的魚汙染很嚴重,自家撈起的魚恐怕自家都不吃,便拿到市場去賣,人們只不過是要這撈魚的消遣或是消閒的熱鬧罷了,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今,那個沒有了青春的高個子老男人總是在那裡呤唱,濱江公園大門口的涼亭,總是有他拿著麥克風,聲情並茂地唱著那些老舊的歌曲,嗓子已經乾澀,卻自顧自地陶醉其中,周圍或有三三兩兩的觀眾,有時一個觀眾都沒有,他卻仍然富有表情和動作地演唱,彷彿年青時代的演員夢沒能達成,此刻便在這空闊的江濱施展他的才藝,但其實,他的嗓子並不好,唱得也不怎麼樣,卻仍然每天來這裡走到自己的夢中。

那個教拉丁舞的男子怪怪的,直闆闆的身材,並沒什麼線條,卻拐著大幅度的臂子和屁股在那裡扭,一點也不美,一個個中老年婦女也隨他扭動,沒見幾個舞姿漂亮的,大家也只是把這拉丁舞當成鍛鍊身體的方法了。

眾多中老年婦女們跳著傳統的擺手舞或半時尚的迪士高,似乎個個都很沉醉,很享受,濱江公園成了天然的舞場,市井百姓沉醉其中,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

舞蹈隊難得見到幾個男士,常常幾個扭列作態的老男人被一群女人環繞,自顧自地驕傲滿滿地舞著,看上去甚是可愛,難怪人說老小孩、老小孩的。不過,可能大多數男士覺得彆扭,還是不願意投身這奇奇怪怪的運動之中。

但唱歌、跳舞也給我們帶來極大的麻煩,那高分貝的噪音吵得江邊的居民不得安神,幾乎每到傍晚,一個高高的女高音總是要高高地響起,唱那些土家歌曲,或是幾十年前的老歌,坐在家裡聲音似乎就在耳邊響,躺到床上那種噪音仍然刺耳,吵得人無法入睡,常常只好把兩層的玻璃窗都關得嚴嚴的才可入睡。

儘管提過意見,但她們仍然我行我素,完全不顧居民的感受,據說唱一首歌有人獻一束花可以得到5元錢,一晚上歌手們可以掙不少收入,所以他們便把商業利益無限放大,令居民們不甚其煩。

這個濱江公園日益成為了中老年人的天下,有時我和先生散步濱江,居然有老頭伸出手來約我跳舞,我非常討厭,先生就不停地譏笑我,“看看,你成了什麼樣子,有老頭看中你呢!”

真是煩死了,所以現在我每每到濱江公園散步時,都要考究一下衣著,以免太過邋遢而顯老,看來,我無可救藥地快步入老的行列了。

今年夏天黃昏漫步的時候忽然發現兒子牽著一個女孩的手走在前面,隨後在前面的石級上座了下來,側身望見我,他笑了起來,似乎想與我打招呼,我轉身離去,不想理這兩個過家家一樣胡鬧的孩子。

想想二十多年前也就是兒子這麼大的時候,我來到宜昌,也曾在這江濱與愛人牽手相伴,似乎近在眼前,一晃兒子已這麼大,想想自己真的有些老了。

對面走過的許多人都是老了的熟悉的人們,巴掌大的宜昌市中心,二十多年經常見到的面孔,似乎都是熟人,都是老了的熟人,心不覺慨嘆。

濱江,也真是老了,樹下的人們絕大多數是中老年人,走在濱江公園,似乎就進入了一箇中老年人的世界,所以現在我往往並不太願意去濱江,怕看到那些老了的熟人,怕他們忽然說“你怎麼這麼老了”。

常常有人這樣說的:“這幾年,我們都老完了”,很多人見了面就會這樣說著,所以,我儘量避免這樣的場面出現。

現在去江濱,更多的是鍛鍊身體,宜昌從三江橋下一直到伍家崗轉盤的沿江段全部建成了濱江公園,一線長十多公里,似一條美麗的綠色綢緞鑲嵌在宜昌主城的衣領,裝扮著宜昌的美麗,沿江的幾十萬居民只要走上一二十分鐘,便可享受濱江的美景,濱江成了整個宜昌市民休閒的最佳去處,也是最方便的去處,也似乎成了許多宜昌人休息的依賴,去濱江成了宜昌人最尋常也最普遍的行為。

宜昌,濱江黃昏


當然,濱江並沒有老,而是越來越茂盛,越來越美麗,只是宜昌的人口越來越趨向老年化,宜昌的孩子們紛紛去往大城市,留在家中的人越來越老,所以整個濱江公園便顯得老了。

我的朋友們也與我一般的年紀,我們一起散步江濱,北京過來的小趙曾寫過一篇江濱清晨的太陽,是另一番美景,只是我少有在早上看到濱江的日出,所以也便沒有什麼感觸。

有時在雨後的清晨,清澈透明的天空洗淨了所有的塵埃之後,在金色的陽光之中我可以看到遠遠的峰巒,在江邊的家中,我常常可以看到二十多公里之外的文佛寺,她靜靜的象個玩具建築模型立在山頂,放著金光,縱立在所有的群山之上,不知當年是誰想到要在那裡建一座寺院,那個狹窄而雄奇的地方甚是艱險,走到山下我都沒敢向上山爬過,那恐怕是宜昌附近最近高的山峰了。

雨中的濱江是無限的悽迷,象一個哀怨的女子,嬌好的容顏帶著淚,迷茫地隱慝著她的嬌容,霧中的濱江神秘莫測,雨中的長江我從未想過要去涉險,要去輪渡,江面上的風雨無形之中有層恐怖,令你懼怕他的喜怒無常。

這幾天,天漸寒冷,江面飄起了白霧,江水的波細細的泛著鱗鱗的光,碎碎的輕柔的樣子,和著江面飄逸的白霧象一幅絢動的圖列,異常的優美。只是,這時的江濱並不太適合久久逗留,江邊的寒風還是有些侵骨,黃昏的韻味格外的甘冽,象一盅老酒。

二十多年的濱江越來越美,二十來年的黃昏總是令我心醉,她天高地懸的空闊令我讚歎,許多次想用相機拍下她的全貌,抓住她的神韻,卻不可能,我的相機和我的技術都把握不了她的美,所以只有置身於她的美麗中感受她魔幻的瞬間。

二十年,宜昌最令我熱愛與留戀的恐怕就是這濱江變幻的黃昏了,她無時不刻地鐫寫著宜昌的宏偉,象這紛沓而至的繁華。

只是,希望宜昌的飛速發展不要把對面的山嶽破壞了,否則宜昌濱江的黃昏會留下深深的傷痕,不再那麼完美。

今天的濱江,那麼的優美。但願一切隨願,天地共享。

珠寶詩人君和 2011年於宜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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