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茶語:晴雯一生坎坷,被賣到被攆,都被曹雪芹融入這杯茶中

中國人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茶排在最後一位,但與前面六樣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物資比較起來,茶佔據如此重要的地位,可知在中國(古)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中國人種茶、飲茶、愛茶,每個人都能說出對茶葉的諸多知識。

紅樓夢茶語:晴雯一生坎坷,被賣到被攆,都被曹雪芹融入這杯茶中


《紅樓夢》這麼偉大的作品自然不可能無茶。但卻罕見的沒有過多提及茶葉方面的知識。即便如此,茶也是紅樓夢中人日常不可或缺的一環,曹雪芹賦予茶更多不同的寓意。品的不是茶,而是悲情的人生。《紅樓夢》中有三大名茶,楓露茶、暹羅茶、體己茶(含六安茶與老君眉)。每一種都各有含義不同。下面先聊聊最先出場的楓露茶!

楓露茶是第一個“有名有姓”出現的茶葉。這碗被賈寶玉稱為愈久彌香的“茶”,竟然被一個老糊塗的奶孃李嬤嬤給喝了。而“楓露茶”背後隱藏著幾個人的悲情命運。

(第八回)寶玉吃了半碗茶,忽又想起早起的茶來,因問茜雪道:“早起沏了一碗楓露茶,我說過,那茶是三四次後才出色的,這會子怎麼又沏了這個來?”

關於“楓露茶”,脂硯齋最先讀懂,點評【甲戌側批:與“千紅一窟”遙映。】“楓”乃紅色,“露”為朝露。太虛幻境之“千紅一窟”茶為仙茗,而人間所有是“楓露茶”。“千紅一窟”寓意是“哭”,“楓露茶”對應的也是“哭茶”!

紅樓夢茶語:晴雯一生坎坷,被賣到被攆,都被曹雪芹融入這杯茶中


楓露茶具體是什麼茶難考,賈寶玉在晚飯後想起,還說泡幾次才會“出色”,推測當是“普洱”一類的黑茶。具有促進消化,溫養脾胃的功效。第六十三回林之孝家的半夜巡察,在怡紅院說的“女兒茶”也是普洱。可見當時普洱茶是很名貴的茶。女兒茶、楓露茶應該是普洱不同的品類。

有意思的是“楓露茶”的出現,脂硯齋說的好【甲戌側批:所謂閒茶是也,與前浪酒一般起落。】

賈寶玉“閒茶浪酒”,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發了一通無名火。表面針對的是奶孃李嬤嬤。實則對應的是他的紈絝習氣。而他的一通火,茜雪莫名其妙被攆走,也是《紅樓夢》一大謎案。

賈寶玉太虛幻境回來後,身邊多了“風、花、雪、月”四大丫頭。晴雯是“風”,襲人是“花”,茜雪是“雪”,麝月是“月”。問題是當初在秦可卿房中陪賈寶玉入夢的是襲人、媚人、晴雯、麝月四大丫頭。由此可知茜雪就是改名字後的“媚人”。

紅樓夢茶語:晴雯一生坎坷,被賣到被攆,都被曹雪芹融入這杯茶中


茜雪因一杯“楓露茶”被攆走,具體原因不得而知。而晴雯與“楓露茶”關聯最大。晴雯死後賈寶玉作《芙蓉女兒誄》祭奠,其中就提到這杯“楓露茶”。

(第七十八回)謹以群花之蕊,冰鮫之縠,沁芳之泉,楓露之茗,四者雖微,聊以達誠申信,乃致祭於白帝宮中撫司秋豔芙蓉女兒之前…

當初茜雪被攆,正因晴雯踢爆李嬤嬤吃了豆腐皮包子引發賈寶玉大不滿,借楓露茶發難。到晴雯被攆慘死後,賈寶玉拿出晴雯素日所喜的四樣物品祭奠時,楓露茶赫然在列,表明“楓露茶”是晴雯日常所喜之茶。

“楓露茶”貴在“楓”“露”二字。楓者,紅葉,風也。紅是《紅樓夢》最“點睛”的字,代表了“女兒”。而風直指晴雯。

《芙蓉女兒誄》說晴雯“其先之鄉籍姓氏,湮淪而莫能考者久矣”。意思晴雯的姓名家鄉一概不知。問題是晴雯不像香菱年紀小記不住,她記不住還有表哥多渾蟲,之所以不說是因恨父親將她賣了自小受苦。根據花襲人的花是姓氏來推測,晴雯作為風花雪月四大丫頭,極可能就姓“風”。

紅樓夢茶語:晴雯一生坎坷,被賣到被攆,都被曹雪芹融入這杯茶中


晴雯,晴指晴天,雯指好看的雲紋。古人看天氣,晴天有云紋出現證明“風”將要來了。

“露”者,朝露也。譬如朝露,形容短暫。晴雯死時十六歲,古人才剛剛成年。以六十花甲而論,人生剛過四分之一,寓意“剎那芳華”的女兒悲情,是為“千紅一窟”,群芳凋敝。

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在薄命司翻看《金陵十二釵》冊頁,第一人是晴雯。

寶玉便伸手先將“又副冊”櫥開了,拿出一本冊來,揭開一看,只見這首頁上畫著一幅畫,又非人物,也無山水,不過是水墨滃染的滿紙烏雲濁霧而已。 有幾行字跡,寫的是:

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

壽夭多因毀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

賈寶玉在太虛幻境喝的“千紅一窟”茶,與“楓露茶”形似。晴雯作為又副冊開始第一人,與副冊開始第一人香菱和正冊開始第一人林黛玉互為影射,晴雯和香菱都伏林黛玉一生,就像“千紅一窟”與“楓露茶”一般。

紅樓夢茶語:晴雯一生坎坷,被賣到被攆,都被曹雪芹融入這杯茶中


從晴雯被攆後慘死,到香菱血竭而死,很容易推斷出林黛玉最後被迫離開賈家後,身處異地淚盡而亡的結局。對此,林黛玉在《葬花吟》中也有影射“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而《柳絮詞》更說的明白“嫁與東風春不管,隨爾去,忍淹留”,都證明林黛玉“被攆”遠嫁身死的命運。

“楓露茶”,茶葉不是其本,而在“楓露”二字上。通過茜雪、晴雯雙雙被攆,最終指向林黛玉遠嫁身死的命運。芙蓉花籤“莫怨東風當自嗟”,指明林黛玉類似王昭君一般結局。而第二十五回出現的“暹羅茶”,對林黛玉遠嫁影射更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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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

《周汝昌校訂批點本石頭記》80回本 ;

《紅樓夢》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1990/2018 ;

《紅樓夢》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

《紅樓夢》程乙本·啟功校訂。

《紅樓夢》繪全本·清·孫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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