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板窩槽，我們轉向右側，打算換走小路，前往夜珠溝堖。這條路雖然硬化過了，但看得出平常並沒有多少人走。兩側的山體很陡峭，時間已是中午11時33分，但陽光才照過來。沒走幾步遠，猛一抬頭，只見半山腰上面，端端地立著一棟老房子。
幾根竹，孤苦伶仃地生長在石堡坎下面，估計是營養不良，長得乾瘦而弱小。堡坎上面，有一間小小的土牆老房子。老房子向陽的一側，開了一扇窗戶，式樣是“一碼三箭”，欞條還刷了紅漆。房子修建在這個位置，只有可能是雜物間或者廚房。
再往前走幾步，繞到與房子差不多平行的地方，發現入戶的道路，同樣用水泥硬化過，還挺寬，能行農用三輪或摩托。只是路面已經許久沒人清理，苔痕十分明顯。左側樹木枝椏細小，想必是桃樹、李樹、櫻桃樹。要是在春天裡過來，這裡必定山桃夭夭。
大門緊鎖著，人果然已經搬走了。這院子雖然不大，卻小而整潔。要是這裡還住著人，該有多溫馨呀。剛才在下面看見的那棟土牆老房子，它屋頂上蓋的瓦，竟然還是薄石板，看來有些年頭了。遠處的秦嶺群山，山頭一個接著一個，顯得冷冷清清。
四五株車前草，艱難地從水泥臺階底部生長出來，長勢不錯。植物的生命，真是堅強。抬頭去看大門兩側，“鴻福呈祥吉星照，順風得利財運高”，對聯已經褪了色，貼上去三五年了吧？這棟老房子，距離上一個熱熱鬧鬧的春節，恐怕也同樣有三五年時間。
走到大門跟前，仔細端詳這紅漆木門。門鎖是一把插銷鎖，純鐵製品，上面還有銅獸銜環的圖樣，十分古樸。伸出手去摸了摸，那銅獸銜環竟然是裝飾品，塑料的，已經斷成好幾截。常有朋友打趣說，我們是進山尋寶的，其實山裡都是小家小戶，能有什麼寶？
之前，這戶人家的生活，應該過得還算可以。院子旁邊的花圃裡，種著好幾種花花草草。這一株月季花，剛剛綻放凋謝。月季只應天上物，四時榮謝色常同。可憐搖落西風裡，又放寒枝數點紅。月季是花中皇后，不分季節，春夏秋冬，四季開放。
這一株冬青，小紅果掛滿了枝頭。紅果綠葉，在冬日暖陽照耀下，彷彿春天般溫暖。想起了一個句子，陽坡日暖眼迷離，大概描繪的就是這種景象吧？冬天山色冷清，突然有紅有綠，一時還不適應起來。我喜歡這種感覺，這是蓬蓬勃勃生命的力量。
山中時節真與別處有異，花期三四月份的連翹，竟然已經開滿枝頭。雖然向陽花開春來早，可按照農曆計算，現在才是己亥年臘月初四，是不是也有點太早了？也許，只因為此處位於秦嶺南坡千千萬萬個山窪窪裡，四周無風，風雪難至，氣候溫和。
移步至前面提到的那間土牆老房子，無奈房門鎖著，無法進入。仔細看了看，土牆上竟然有一個拇指一般大小的洞。透過洞口望進去，對面竟然就是“一箭三碼”樣式的那扇窗戶。窗戶外，正好就是先前在下面看到的竹子。竹影婆娑，欞條靈動，畫面真美。
停留了許久，依依不捨地離開，走遠一些後，照例回望拍照，發現這一棟有花盛開的空房子，寂靜美好！本組圖片拍攝於2019年12月29日，地址陝西省商洛市柞水縣杏坪鎮夜珠溝。喜歡秦嶺圖文，請轉發、收藏、評論，歡迎關注專業行走，關注《遠村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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