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山野花

美麗的山野花

每逢秋天的時候,我總喜歡到終南山的山坡上摘下幾朵山野花,握在手裡,聞聞她的花香,看看她的樣子。這麼多年了,雖然叫不出她真正的名字,但卻莫名的喜歡,喜歡叫她山野花,喜歡她的普通,喜歡她還帶著點鄉土的氣息。對於山野花我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那花兒寄託著我對青春歲

月最美好的印記……

一九九九年的秋天,在汽車的顛簸中,我來到了秦嶺深處一個叫喂子坪的地方,開始了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在一所只有40多個孩子的小學做老師。

車剛停穩,校長帶著孩子就衝到了我面前,搶著幫我拿行李,在一大群孩子的簇擁下我走進了這所學校。在簡單而質樸的歡迎儀式後,就匆匆走進了課堂,開始聽前輩們講課、順便認識每一位學生。

秦嶺山峰踏嶺接、蜿延連綿。正值初秋,那山上的密集的槐樹和溪間的野花仍然是生機勃勃。那滿山遍野長著的綠茵茵的灌木葉子嫩綠嫩綠的,遠望過去真是一片翠綠的世界,還挺知人意。帶我的老師叫尹秋夏,她很熱情的讓我叫她秋姐姐,說以後有事可以找她,我感激的點了點頭。宿舍外面對著窗子的山坡上長滿了看去紅豔豔的花朵,因為長得矮看上去像鋪在地上一樣,我問秋姐:“那是什麼花呀,怎麼滿山遍野都是啊,都堆滿了山嶺?”。秋姐笑著對我說:“山裡人都叫她山野花,在秦嶺山裡,漫山遍野的全是,初夏開花的時節,好似給整個小山坡都披上了一層胭紅色的衣裳,美極了,象早霞、更象那美麗的新娘子!”

學校坐落的村莊大多數人都在城裡打工,只留下孩子和爺爺奶奶,老人大多數還沒到過城裡,所以我們不但要管好孩子的學習還要管好孩子的生活,有時候趕上天氣不好的時候,要挨家挨戶的去接孩子來上學。初來的興奮盡頭很快就被現實沖淡了。到了晚上,想起家人,想起外面的世界,那小河般流淌的淚水也只能是往肚裡淹。

教師的生活雖是苦了點,但在山區艱苦的條件裡,我與秋姐建立了深摯的友誼。

記得那一年的初秋清早,秦嶺山上鋪滿了盛開的山野花,紅豔豔的。我和秋姐倆來到了偏遠一點的山坡上給一個生病的孩子做家訪,中午時分,又餓又累的我們坐在老鄉的家裡等吃飯,山裡面的條件艱苦,做飯比較慢,於是我和秋姐就來到了屋後,看到成片的野山花我不由的撲了上去,躺在花間,聞著帶有泥頭芳香的味道,幾乎陶醉其中。忽然腿上的一陣劇痛一下把我驚起,瞬間,只見秋姐抓起一條蛇扔向了山下,我的腿鮮血直往外流。秋姐看了看我那傷口,急忙按著我那小腿動脈,並順手抓了一把山野花的瓣兒搓了一把,蓋在我的傷口上,那真神呀,血便慢慢止住了。我禁不住說:“秋姐,真想不到,那平常的花兒,還有這般用處呢”。秋姐瞅著我說:“那平平常常的東西往往奉獻給了人類無限的好處喲”。此時,我看著滿山的山野花,看著秋姐那紅豔豔的臉,我的心突然一閃,那秋姐不就是美麗的山野花嗎?這麼多年來她是那麼質樸、誠實,默默地把自己的青春奉獻在了秦嶺山這塊土地上,並深愛著這裡的土地和孩子”。這一天,秋姐和幾個老鄉揹著我摸黑走回了學校。

兩年後的初秋,我離開了那個美麗又讓我難忘的地方,簡單的收拾好行李後,我來到的秋姐上課的教師,一推門一股野山花的香味就撲鼻而來,教室裡放了滿滿一大堆山野花,淚水頃刻湧了出來,秋姐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含著淚對我說,有時間回來看看這裡的孩子,看看這裡的老師,我含著淚不停的點頭。 夜,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了,我和秋姐坐在山邊,一直是相對無言,卻各有話兒在心頭。

翌日,朝陽剛推開濃霧,我便坐上了下山的汽車,身後滿山遍野的野山花開得正燦。想起青春的歲月裡有很多東西就是那麼朦朧,只要你用心過,無論在哪裡都可以聞得到野山花的香味。

十二年後這個秋天的早上,當我路過一所學校的時候,看到小學生拿著花走向教室的時候,我想起了曾經的學生,想起了秋姐,想起了那迷人的山野花!

美麗的山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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