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是該單打獨鬥還是該抱團發展？律師事務所是合夥制好還是公司化好？近日，一直力推“告別單打獨鬥、鍛造頂尖團隊”、一體化發展的貴州黔坤律師事務所主任賈倞拋出的一篇文章——《一體化之暫停——自我超越》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業內引起強烈反響，引發律界再思考。
踐行者按下了暫停鍵
我國傳統的律師事務所，都是實行合夥人制度。律師與律師事務所之間，更多隻是類似包工頭一般掛靠，不存在真正僱傭關係。隨著時代的發展變化，近年來全國律師事務所尤其是一些強所，都有往公司化、集團化、規模化走的趨勢。在貴州，亦有幾家律師事務所實行“一體化”模式，貴州乾坤律師事務所就是其中之一。
成立於2013年的貴州黔坤律師事務所，因“難以接受原提成制的弊端”遂在立所之初即確立了團隊化的基本思路，成為公司化、一體化的探索和踐行者，可以說是貴州律師行業為數不多的敢於“吃螃蟹”的人。幾年來，黔坤律師事務所團隊規模不斷擴大、接的業務越來越多、客戶檔次越來越高，在品牌發展、收入方面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2018年5月，黔坤搬遷至自購辦公樓，就是最好的說明。賈倞曾說：“相信這一辦公樓的位置、裝修的極致與溫暖在很長時間內都將是貴陽最好的律師樓之一。”但是，在2020年之初賈倞發出這篇文章，多少有些讓人不解：既然在一體化的模式下發展這麼好，為什麼還要暫停它呢？
或許，從文章中的一段話可以看得出他對“一體化”模式的思考：“一體化就其團隊的凝聚力而言，如果100分是滿分，假設《鄰人之妻》中各種烏托邦式的無我打分為95分，則一體化的無我也只不過75分左右，至少不應該成為終極目標。當然它對創收人的降落傘、點數封頂制度，對團隊成員成長曲線的安排等均有其非常合理的方面，但若要心聚一起，仍然需要太多的條件，何況在我們這樣的倫理文化制度之下，其可持續性更加可疑。至少應該順其自然，而非拔苗助長。”於是，他表示：“口號式的一體化就像乞丐穿西服，也有點類似在建設工程中的掛靠和提成制律師掛靠品牌所一樣。這種事少做更好些，鑑此，這幾乎是自已最後一篇有一體化標籤的紀文，以示告別。”
賈倞
這可以理解為，作為黔坤的領頭人，賈倞親手為他所力推並施行了多年的“一體化”模式按下了暫停鍵。
“一體化”的魅力在哪裡？
到底是什麼讓賈倞明知有弊端依然在力推“一體化”呢？
對於“一體化”，他是這樣理解的：
1.選擇相同價值觀，知行合一的人作為合夥人；
2.合夥人的利益體現在點數；
3.點數與事務所整體效益相關，使每一位合夥人，致力於事務所的整體利益；
4.點數上有封頂，創始人逐漸小我，其他合夥人則逐年上升，收益增長可預期且相對穩定；
5.每一位專職律師、其他同事也必須致力於相同價值觀的培育，小我、知行合一，才能成為合夥人；
6.人心齊，泰山移，只有這樣，事務所才能內聖外王，成為一個真正的責任主體。對外，真正對得起客戶；對內，成為有共同價值的一群人，一群開心、包容、相互依賴、且有專業尊嚴的人。
正如前文所述，在“一體化”模式下，黔坤已取得了不錯的發展。就算在《一體化之暫停——自我超越》文中，從黔坤2019年的總結來看，成績依然是喜人的：
貴州黔坤律師事務所在貴州的服務行業涉及範圍增大，新增的政府法律服務，不僅服務於貴州省人民政府，貴陽市人民政府，地州市政府，其他區級人民政府和政府機關也有所覆蓋，同時，在服務房地產建築、公司及醫事方面等事物都口碑都一致向好，其中，在房地產法務方面已趨近精進，前端一直在介入土地一級中的一級、從2018的三變到2019的集體土地入市，從市級立法到省市立法，從理論到實操都有介入；終端方面，就連本市開發商不敢面對的三通費規定，貴州黔坤律師事務所代表一個央企開發商，未開庭，群體業主即撤訴、專業讓他們舉重若輕。
為助力社會制衡行政權力擴展，2019年，貴州黔坤律師事務所中標並投入大量人力、財力用於《行政執法程序研究》這一富有社會意義的課題。
貴州黔坤律師事務所在朗朗黔坤這一願景指引下，確立了卓越自我，頂尖團隊，成就客戶三個緯度的價值觀，為將來的績效建設打下了基礎，這一願景和價值觀將在制度和經濟的驅動下不斷充實。
貴州黔坤律師事務所2018未招人，2019招了3位新同事，還有兩位法院資深人才進入事務所，人力資源日益充分。截止目前人均約2萬元的基金也為事務所長期穩定的發展提供了彈藥。
貴州黔坤律師事務所在面對機遇與挑戰時也愈戰愈勇，年前接受上海一客戶大金額仲裁前保全的委託，該項委託涉及法條新剛出現未有成熱案及法院眾多，兩個中院，三個基層法院，難度大，有的基層法院執行局屬於幾乎所有本地律師都望而卻步的地方，有的則距離較遠，工作不易溝通等等。客戶急，要求在半個月內完成，結果順利完成。
可以說，就算從2019年的黔坤來看，“一體化”依然在散發著它的魅力。
“烏托邦”退幕的背後
當然，在2019年總結中，黔坤對遇到的問題也不迴避。
事實上，對“一體化”模式探索的同時，賈倞也一直在思考。早在2018年初就寫下《一體化初探》一文，就黔坤所推行的“一體化”模式進行了初步的思考，隨後又於2019年初以《一體化再探——培育“一”的力量》為題撰文對一體化實踐過程中遇到的挑戰進行了總結，並對未來的發展進行了展望。
他早就思考過，一體化並不是律所發展的標準答案。
他認為“一體化”是擇時而興，它需要許多因素，社會專業分工、價值觀的凝練、事務所的定位、合夥人素養等，它是文化、人力等多元因素才能成就。如果說此前以為專業能力超群的資深律師可以無須一體化即可帶領自己的律師團隊衝鋒陷陣的話，現在隨著大數據、法哲學、立體感、多元化的發展，一體化將愈發展現其優勢。
也看清楚了“一體化”的缺陷：一體化的目的是將以人為核心的資源（其他輔助資源包括資金、科技、其他行業人才等）從心集中，使得事務所更加專業、更加責任。首先專業、甚至行業、更加責任！其本質是鍛造頂尖團隊，而不需要上多大規模，因此其社會影響力將有限，特別是在發展初期、特別是在社會分工專業程度不高、不深的領域尤為甚，因此，一方面既要深刻體會我們國家社會經濟文化各個方面所面臨的挑戰和將來的市場空間，提前進行專業佈局和深化，又要立足實際情況，多層次地解決現實問題。既要勿忘初心，朗朗黔坤，又要根據市場特點，逐步、務實地展開，最重要的是自我突破，自我成長，不斷突破，不斷成長，同時不要忘了方向。一體化事實上就是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至少在工作期間是否足以代表律師事務所，完美是不存在的，追求卻是永恆的。
2020年初，因為新冠肺炎疫情的到來，讓人裹足家中，讓善於思考的人更有時間來複盤自己和重新定向未來。賈倞想必也是對幾年來的實踐進行了更深入和透徹的反思。
或許他認為模式本身的缺陷無法彌補？
或許如他曾說的“一體化”是擇時而興，那麼自然也會擇時而落？
或許，他經過一段時間的閉關苦思已尋得更好的發展模式？
“悟道”之後的超越自我
在《一體化之暫停——自我超越》一題中，前半句是暫停，後半句是超越。
賈倞說：“本文是在抗擊疫情期間完成，病毒殺人於無形，真正的對手只有一個：心；心分兩種。公心應該透明、多元、制衡、科學；私心則應該面向星空、知行合一、生理、心理的不斷超越，不管是提高免疫力還是面向星空都是一個“大”人，這也應景了本文的題目，腳踩大地、面向星空、STAY FOOLISH、STAY HUNGRY、不斷超越。”
看起來，有點陽明悟道的意味。
假如“一體化”成為一種羈絆，2020年，貴州黔坤律師事務所將擺脫“一體化”發展，著重鍛造單位價值觀，探索事物多邊邏輯，通過不斷挑戰自我，超越自我，創造更好的“黔坤”。
如他所言——
春暖花開，又到了抖擻精神、重新出發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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