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學問,這位算得上新市史上首屈一指的大儒

在浙北新市古鎮歷史上,湧現著大量難以計數的文化學者,他們以自己的方式傳播著文化,又創造著文化,隨著文化與文化之間的元素巧妙契合,加深了文化的地方性融入。這燦如星空的眾多文化人中,能夠被史家認可推為首屈一指的文化大儒,當推明末清初的唐達先生。


唐達先生一生學窺大旨,天資醇篤,涉於經易、星曆、理學、音律、醫學、兵農等諸學科樣樣精通,研習極深,有系統的經學理論,著作等深,有一定的社會影響。關於他的學問,晚於他近兩百年後的中國一代經學大師俞樾先生,對其敬佩不已。據初步統計,僅留存於史料上有記載的唐先生著作,就有以下篇目:


《毛詩佔音考辨》《爾雅草木類傳》《素問唐參》《十小學》《永言子集》《大易臆解》《尚書臆解》《毛詩原解評》《禮記節要錄》《禮考》《樂考》《樂製備覽》《春秋四傳合纂》《四書臆解》《四書傳志略》《四書悅心解》《四書人物傳略》《聖經講義》《大學南山讀》《史學訂疑》《漢書纂》《心性說》《思誠集》《慎思錄》《一柱香心性客問》《儒佛辨》《聖學宗傳評》《類經辨誤》《本草辨誤》《天文臆測》《逸鑿圖》《參兩納甲訂義》《邇言》《八家纂評》《象山集錄》《文成集解》《高忠憲陳幾亭集錄》《古音考辨》《文成集解》《素問唐參》《永言子集》十三卷《琴齋詩集》

等等。

唐達先生生於明朝末年,字灝儒,號永言。據瞭解,新市在明朝前沒有唐姓大家族,他的先祖在桐鄉韓村(應該是目前的桐鄉錢林村下“韓家埭”),唐達曾祖父唐科,從韓村移遷至新市,自此唐家便在新市日見興盛,漸成新市裡巷大族。先祖唐科是以拳術膏藥為生,專治腰傷背痛稚病之類,世稱“唐一貼”,其膏藥有神奇藥效。唐達為新市唐氏四世,直到清末民國初,唐姓已成新市赫赫大族。


史料上對唐達先生的生卒年月無載,據史料細節推算,唐達先生應該生於萬曆末期的一戶並不富裕的家庭裡,“家貧嗜學,菽藿終歲”,唐達自小好學,螢窗雪案,恭勤不倦,博學多通,年少就有了經綸滿腹。那年代,國家處於內外交困的大動盪時期,朝代更替,亂世就註定讓文人失去用武之地,難於踐行壯志。大明弘光元年(公元1645年),他被選為貢生,而這一年,是中國歷史面臨新轉向,社會政治結構趨於轉型,這一年是明安宗朱由崧在位,而清軍大兵進軍南京,大明朝廷無力守護,便城門大開,而弘治安宗逃亡蕪湖,隨即很快被清軍活擒,押往北京,翌年被清軍處死。


在這一年中,大明帝國處於土崩瓦解之中,當年南明弘光政權的殘部、李自成大順政權、張獻忠大西政權、皇太極滿清政權之間的群雄角逐與生死搏鬥,最後完成了大明帝國到大清帝國的改朝換代。這裡比較賦有諷刺意義的是,正值此際,被選為貢生的唐先生,朝廷居然讓他去南方某城市任職,此時的唐先生洞識時務,即便赴任,將會捲入一場人生浩劫。於是他就當機立斷,棄官隱身,在家鄉學起醫來,暫且計劃從醫餬口。但事實上,行醫只是他謀生的一項手段,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入了經學、理學、醫籍、星象、易卦及音韻學的多項研究,一生成果斐然。

清末著名學者俞樾在他親撰的《仙潭書院記》中,對唐達的理學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確實,自南宋以來,新市集聚了很多致力於理學思想建樹的高端人士,像程頤理學門下高徒楊時的好友張駕,曾經擔任了“新市鎮酒稅務監使”,追崇朱熹理學的黃幹也與張駕往來甚密。被稱為著名的理學代表人物朱熹,他的兒子朱埜也曾在新市擔任過“差監新市戶部犒賞酒庫”一職,後來世居於新市。而一些追崇朱熹理學一派、後被陷於“慶元黨案”的趙如愚、劉光祖、吳柔勝等南宋大官名臣,都先後在新市築園建莊。吳柔勝在新市成家生了兩個兒子,其中一位名吳潛的,做到了南宋丞相高位,吳潛在任丞相期,在新市辦了一家“履齋書院”,竭力推行理學,承續了他父親的理學治國理念。所有這一切厚實的歷史文化傳續,為唐達的治學構成了很重要的影響。


唐達一直重視著書立說,一生中著述有百餘卷,涉獵廣博,意旨及深,雖還稱不上卷帙浩繁,但已見其不凡的成就。唐達日常生活很清苦,但他聲名遠播,“一時執經問業者甚眾”,交往也注重人品與文化素質,“所交皆積學力行之士”,其中桐鄉爐頭的張履祥先生是他經常往來的摯友,可稱得上圈內知己,辨學暢樂,相互就理學相關的思想進行討論與辨析,以求至理,這些內容在《楊園先生文集》中都有記載,也算是浙北文人交往的美談。

特別要強調的是,唐達先生一生還有一大重要的貢獻,那就是他所設計和推行的《勸葬親社約》舉措,功垂千秋,開啟了文明殯葬的新時代,為史家所普遍認可與讚許。此項善舉的初衷,也是出於唐先生博大真摯的孝愛之心,他的這一項善事,在明末以後的江南,影響極大,改變了以往江南喪事辦理“重僧,重堪輿、重養生家”習俗,當年葬俗禮制悖亂,有的暴屍荒野,田野到處都是白骨累累。有的因惜地,或風水、或貧困,親死停柩不葬,甚至祖孫幾代人的屍體一起放在一間屋裡,這一現象一直這樣沿續著,農村處處聞得著屍體腐臭的氣息。唐先生設計出“葬親社”組織的構想,完美解決了這一懸在人們心中的困惑,推進了人類文明的進步。


新市歷代文人輩出,但論學問,明朝的唐達先生算得上是新市歷史上首屈一指的大儒,值得我們晚輩心存懷念,由衷敬仰。

論學問,這位算得上新市史上首屈一指的大儒

浙北古鎮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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