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你的“幸虧我來了”是種冒犯

六六,你的“幸虧我來了”是種冒犯

作家、《蝸居》《安家》《心術》編劇六六,再次站上了風口浪尖。

前往武漢進行採風、為創作尋找“素材”的她,從3月8日開始逐日記錄在武漢的見聞,發表評論和感想。

但她的某些話引發了爭議。其中最受詬病的一句,是她3月9日在日記中所寫的“幸虧我來了,再不來素材就沒了”。

“幸虧”“素材”……這無疑很違和。

單從這句話來看,武漢市民承受的痛苦,人們40多天的堅持,於她而言只是“素材”。她的採風被看成“專程”去武漢“消費苦難”的行為,引發巨大爭議,也就不可避免了。

六六,你的“幸虧我來了”是種冒犯

有些輕佻本不該有

六六是被邀約前往武漢的,為的是創作。

她在文章中聲稱,自己曾經拒絕過兩次邀請,她說“我不喜歡吃人血饅頭……要我去邀功唱贊,我做不到”,而被邀第三次時,她說,“我不能僅靠幾篇網絡文章就搞創作,我要有真情實感,我需要去一線找那個打動我的人和事。”

六六,你的“幸虧我來了”是種冒犯

至少從字裡行間,六六表明了本意,不是去“吃人血饅頭”。

儘管如此,她在記錄武漢行程的文字中,那些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情緒和言辭,還是刺痛了不少公眾。

比如那句“幸虧我來了,再不來素材就沒了”,“幸虧”這個詞,就引發了不少讀者的不適。這是一個旁觀者、“開發者”的視角,這樣一種慶幸的背後,似乎還隱藏著一種冷漠。

或許在六六看來,這是創作所必需的冷靜、客觀,但在“疫情”還沒有完全結束的時候,這種“幸虧”,與面對大疫該有的情感不搭,顯得太輕佻。

這樣的輕佻,還體現在她更多的文字中。

如六六在文中記錄了這樣一件小事,講小區業委會給居民送魚,“剛剛回來酒店,發現隔壁小區廣場上人聲鼎沸,以為要鬧暴動”,這種反應,也讓人覺得她對武漢缺乏瞭解。

這篇文章在公號上的標題是“採訪結束的彩蛋”,也讓人感到不快。“彩蛋”是人們在觀看綜藝節目時常用的詞,表達輕鬆愉快的心情,用來形容武漢人的生活,並不太恰當。

當然,有些人對編輯六六的批評,並不是特別公正。比如拿她的“國籍”說事,這和一個編劇是否能夠做好工作,沒有多大關係;比如拿她的身份做文章。

還有的指責,看上去沒有道理,但在更深層次卻讓人深思。比如,很多上海網友說,很擔心張文宏醫生為上海攢下的口碑,被六六給敗壞了。這種對比看上去很荒唐,編劇和醫生,根本就是兩個職業,有什麼可比的?

但拋開分工看,不管是醫生還是編劇,面對武漢的疫情,都需要真心誠意,需要付出,這一點卻是共通的。張文宏醫生贏得的讚譽,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他說話的方式,實事求是,語言樸素,這對一個編劇來說也適用。

如何看待六六的“採風”

六六是國內著名編劇,素來以言辭鋒利著稱。尤其是在有關婆媳關係、家庭矛盾的話題中,她的鋒利相當吸引人。

但在面對疫情的時候,她的某些鋒利語調,或許就有些不合適了,有時還有可能會傷到自己。

如有網友留言,說她在武漢的採風內容不應設置“讚賞”。她回應說,收入都會捐給一個基金會——這是很值得讚賞的。

但她接下來又補了一句,“這個時候來武漢的,誰會在乎這點兒小錢?”這就是典型的六六式言論。“小錢”才捐給基金會嗎?除了讚賞收入,還有“大錢”嗎?這就是習慣在網上爭論造成的後果。放在平常,這種“炫耀”沒什麼,但在當下,卻讓很多人懷疑她是否能夠心平氣和地做好編劇的工作。

六六,你的“幸虧我來了”是種冒犯

這種懷疑並非沒有來由。六六在《我的責任》中講述了自己“親臨一線”,去武漢採訪的原因,裡面說道:“我跟西雅圖朋友通話,他們前一段掏光家底蒐集醫護產品往國內寄,我說現在美國也很危險了,你們有物資嗎?他們兩手一攤說,我們隨美國國情,聽天由命。”

美國在防疫中表現是不是“聽天由命”,暫且不論,“他們兩手一攤”這句話卻很讓人生疑,你們是好幾個人一起開視頻會議嗎?語言的畫面感對一個編劇來說非常重要,但在紀實性的敘事,尤其是對不幸的呈現中,不該有這類信口而來的輕佻。

傳統意義上的編劇,是“幕後”人物,是作品播放完畢(或開始)時在字幕上顯現的創作者。但是網絡時代的編劇,卻有可能是紅人。一個網紅編劇,可能還沒有開始創作劇本,就已經在“宣傳作品”或者“造勢”了。六六在寫劇本之前,在確定導演和演員之前,在動筆寫劇本之前,她已經開始“造勢”了。

這是她“創作”的一部分,在正常時候,這種先引來關注的做法是非常有效的,只是在面對疫情和苦難的時候,她的不當言行,多少有點讓人感到不適。

我當然希望這種擔憂是多餘的,希望她至少是以嚴肅的態度,來認真對待這次劇本的創作,否則,她就真的“辜負”了武漢人民所遭受的這份苦難了。

編排:戴衛 黎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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