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老屋

五歲,歸。

那天,家裡人一大早起來收拾東西,爺爺叫了一輛卡車。大人們把需要的東西往車上裝,裝不了的就送給了鄰居。

再見了,畫眉坳。

再見了,陳也。

再見了,哥哥姐姐。

再見了,抓老鼠的大叔。

不記得那天是否有離別,是否有傷感,是否有芳草碧連天。

老屋,天井,皮筋草。

老家的記憶慢慢在腦海中浮現出來,那個時候的老屋是土磚房,屋頂由瓦片和木板構成,房子和房子之間是連在一起的。

每到傍晚,家裡開始做飯,灶膛的炊煙順著瓦縫溜出來,在屋頂歡呼著,跳躍著,炊煙裊裊,遠處是漸漸暗淡的晚霞和幾顆稀疏的晚星,大人們開始吆喝自家的小孩回家吃飯,吆喝聲有長有短,有的還拖著長長的尾音,此起彼伏,有時候還夾雜著幾聲犬吠,這是最美好最動人的畫卷。

我們家是在房子下半段,上半段住的是爺爺的堂兄弟一家,房子中央有一口天井,天井底部和周圍的青磚上長了一層青苔,記憶中總喜歡下雨天在天井旁邊玩水,把手伸出去接住落進天井的雨水。

我喜歡聽雨水落進天井的聲音,清脆亮耳,喜歡水珠落在手心微麻的感覺,每次大雨傾盆的時候,雨水順著屋簷嘩嘩流進天井的時候,總想化身為一指斬斷瀾滄江的劍客,化掌為劍,斬斷天上之水,無奈抽刀斷水水更流,但是卻玩的更起勁,這時候如果被大人看見,免不了要訓斥幾句。

那個時候天井的青磚縫隙和門口臺階附近會長一種草,根部不深,莖幹就跟橡皮筋似的,但是沒有彈性,微黃透明,頂部也不繁茂,只要哪裡冒出一株,我都會小心翼翼的輕輕把它連根拔起,放在手心細細端詳著脈絡清晰的莖幹,就像看著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不知道現在是否還能找到往日的瑰寶。

我們一天天長大,

老屋卻漸漸老去,

淺淺身影襯著晚霞

但歲月往往只會前行不會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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