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可以證明,“活在當下”是個偽命題

我有一位美女朋友,常愛說:“她是活在當下的。”

然而,我很想告訴她,你連“當下”都看不到,怎麼可能活在“當下”呢?

我這可不是在信口雌黃,而是基於腦神經科學家戴維·伊戈爾曼的最新研究成果得出的結論。不信的話,你可以在他的學術論文《腦時間》中發現答案,但如果這些內容對你來說專業性太強了,那麼,不妨讓我來通俗的講解一番。

電風扇和電視機有什麼共同點

人們很早就發現,眼睛常常欺騙我們,讓我們看到連續的“幻象”。事實上,你足不出戶就可以驗證這一點。電風扇一般只有三片形如螺旋槳的扇葉,但當你打開電源,會發現電風扇的扇葉越變越多,四片、五片、六片,最後似乎變成了無數片。

科學上,這種現象被稱為“餘暉效應”,是在 1824年,由英國倫敦大學教授皮特·羅葛特提出的。他認為,人眼在觀察景物時,光的作用結束後,視覺形象並不立即消失,而是會形成所謂的“後像”,殘留大約0.1秒的時間,視覺的這一現象又被稱為“視覺暫留”。

事實上,中國人早就在秦漢時期就發現了這種所謂的“視覺暫留”現象,並根據這個原理製作了盛行千年的超級“玩具”- 走馬燈,引領了全球娛樂業的發展。在八個方向的壁紙上分別繪製不同的騎馬武將,然後用人力或蒸汽轉動走馬燈,在燭光剪影中,我們就看到了一部“秦軍夜潰咸陽火,吳炬霄馳赤壁兵”的戰爭大片。

所以,哪裡有什麼“視覺暫留”,有的只是“眼花繚亂”罷了。不信?把電視劇錄下來,用最慢的速度播放,你就會發現,行雲流水一樣的動作畫面,只不過是一幅又一幅的圖片而已。原來,我們現在看到的電視節目,乃至影院中的好萊塢3D大片,都只不過是“強化版”的走馬燈。

“細極思恐”的視覺暫留

然而,如果0.1秒的視覺暫留是真的,從邏輯上就能證明,我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有問題的。

根據“視覺暫留”原理,我們既能看到0.1秒前的畫面,又能看到“當下”的畫面,那麼我們看到的究竟是哪一幅畫面呢?事實上,客觀世界的景物可不是走馬燈,而是連續變化著的。這意味著,從“0.1秒前”到“當下”之間,事實上存在著無數畫面,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其中的哪一張呢?我們肯定是不能在“當下”的一瞬間,看到“無限”可能的。

所以,如果視覺真能“暫留”,視覺就不可能“同步”,我們就不能準確的看到“當下”的景物。

為了驗證“視覺暫留”理論的真實性,西方的科學家殘殺了一隻“深情”的青蛙,他總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心愛的青蛙姑娘。在這隻可憐的青蛙“王子”的視網膜上,人們果然找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青蛙“公主”的倩影,這可是視覺暫留理論的鐵證。原來,我們長久以來的觀念都是錯的,我們的眼睛並非不會欺騙我們,視覺並非“同步”的。

可是,問題還是沒有答案,在0.1秒和“當下”之間,我們究竟看到的是哪一幅畫面呢?或者,我們始終只能看到0.1秒前的畫面?

免費電影與群體羞辱

別急,先聽我講個故事。

聽說有免費的電影看,而且還是金凱瑞主演的最新喜劇,美國某所大學心理學專業的整個班級的同學們都開心壞了。他們跟著教授來到電影院,卻發現劇場太小,坐不下整個班級,於是他們隨機分別坐在了A和B兩個電影廳內。電影看完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明明看的是同一部電影,A電影廳內的同學個個笑容滿面,B電影廳內的同學卻個個怒氣衝衝。教授問B電影廳的同學為什麼會不開心,他們卻根本說不出原因。

原來,這是教授策劃的一項群體催眠實驗,A電影廳放的確實是原版,但B電影廳內放映的影片是被篡改過的。每隔1分鐘的影片中,教授在隨機選取單幅畫面上,寫下侮辱挑釁的文字。從B電影廳的同學反映來看,他們明顯是看到了這些文字的;但他們卻完全沒有覺得電影的畫面有任何異樣,這又說明他們沒有看到這些文字。這是怎麼回事呢?

唯一的解釋是,根本不是視覺發生了“暫留”,而是我們的大腦發生了“暫留”。我們的視覺事實上接受到了“從0.1秒前到現在”的所有的畫面,但我們的大腦悄悄的截留了其中的一部分,送給了我們無法感知的“潛意識”,而只給我們能夠感覺到的“意識”送去了“剪輯”過的畫面。而這項“剪輯”操作,大腦花了大約0.1秒。

於是,諷刺性的一幕出現了:B放映廳內的同學的“潛意識”看到了隱藏著的挑釁的文字,所以才會憤怒;但他們的“意識”則只看到了一部傑出的喜劇作品,而對被侮辱的現實卻視而不見。

下一個問題是,我們的大腦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是能力不夠,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響指、發令槍和夕陽下的猛虎

戴維·伊戈爾曼對此的科學解釋是,大腦採取了“等待最慢信息戰略”,以應對各個感覺器官傳來的信號不同步的難題,這也就是他所提出的“腦時間”理論,而他把這0.1秒稱之為大腦的“時間窗口”。

事實上,我們的大腦不喜歡“活在當下”,更偏愛“三思而後行”。而且大腦生來就懂得“兼聽則明、偏信則闇”的道理,所以,面對紛至沓來的“眼耳鼻舌身意”呈上來的“奏章”,大腦頗有王者之風的回答說:“請給我十分之一秒的時間。”

不信?

請你抬起手來,在自己的眼前打一個“響指”,就可以輕鬆的驗證。請問,你是在看到打“響指”的動作的同時,聽到“響指”的聲音的嗎?然而,光的速度是300,000,000米/秒,而聲音的速度大約是340米/秒,二者的速度相差88萬倍,他們怎麼可能同時到達你的腦海中呢?

如果你認為這是“手太短”,才導致了自己產生了錯覺。那你只能去打電話,諮詢一下曾經參加過賽跑的朋友,問他一個奇怪的問題:“起跑時,你是先看到發令槍的煙火,然後再聽到槍響的嗎?”我想,你的朋友肯定會同樣的奇怪的回答你,“當然是同時,你在想什麼呢?”

所以,大腦要等這0.1秒,就是要讓身體傳來的各類信號“同步”。事實上,不在“當下”處理問題,並非我們的大腦“能力”有欠缺,而是我們的大腦比我們想象得更有“智慧”。

眾所周知,我們的眼睛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適應明暗的突然變化,否則無法看到暗處的深色物體。想象一下你“穿越”成了一個原始人,在落日的餘暉中,正在叢林裡開心的“摘果子”。突然,林蔭深處竄出一隻色彩斑斕的猛虎。如果你的大腦沒有預留這0.1秒的時間,“當下”給你的“意識”播出了畫面,你便只能看到一些“白色和黃色的條紋”,而看不到其他暗色的部分,根本無法判斷出這是一隻老虎。

也許,這0.1秒的延遲,是物競天擇後自然演化出來的“最優策略”。身為一個原始人,如果太快做決定,我們容易出現認知偏差,無法正確的評估形勢;如果太慢做決定,我們容易造成行動拖延,無法及時的躲避風險。是這恰到好處的0.1秒,讓我們在夕陽下的猛虎面前,得以不慌不忙的爬上了果樹,避免了落入虎口的命運。

人生不是現場直播

美國人在建設早期的電視網絡時,曾遇到一個難題。因為電視機接受圖像的線路,和接受聲音的線路是分開的,所以,讓一個電視機裡的圖像和聲音完全同時送達,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他們意外的發現,觀眾們絲毫沒有察覺這種“不同步”現象。事實上,只要兩者送達的時間不超過0.1秒,觀眾的大腦就會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狀態下,自動匹配聲音和圖像信號。

所以,我們能夠得出一個十分“詭異”的結論,那就是“我們事實上是看不到‘當下’的”,我們的大腦只允許我們看到0.1秒前的世界。我們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是一場現場直播的真人秀,誰料到,其實只是一場延遲了0.1秒的、經過“剪輯”的盜版錄像。

然而,這個結論,又帶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我們無法看到“當下”,而只能看到“過去”,那麼“當下”對於我們來說,豈不成為了“未來”?大腦又是如何指揮我們的身體,應對這一挑戰的呢?或者說,我們是如何在看不到“當下”的情況下,活在“當下”的?

回想一下,你小時候有沒有碰到喜歡惡作劇的同學。他會突然揮拳擊向你的面門,但卻會在離你很近的地方停下拳頭,然後幸災樂禍的嘲笑你尷尬躲避的樣子。你為什麼會躲呢?甚至這個惡作劇屢試不爽,有時你在“意識”上明知對方不可能真的動手,但卻“潛意識”的仍然會驚恐的閃避。你仔細想一想就會明白,這是大腦“預測”了對方的行為。

原來,我們只能感知到“過去”,依靠對“未來”的預測,應對“當下”的挑戰。

科學可以證明,“活在當下”是個偽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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