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狀”
——謹以此詩歌獻給全世界正在為人類生死存亡搏命奮戰的醫護英雄們！
作者 程立（筆鋒文刀）
朗誦 齊芳
從我剪掉長髮那一刻
我就明白
我真真正正
踏上了戰場
黑夜籠罩的城市
空寂淒冷的街巷
那些看不見的病魔
不知正在何處飄蕩
一輛殯葬車從窗外駛過
寒夜裡的一聲長笛
哀鳴，悲響
讓每一個毛孔都感到
不安，緊張
不知道
這寒夜
還會有多長……
這種病毒的傳染性極強
我深知
這種病毒
還沒有特效藥方
所以
驚恐在人們的心理揮散不去
但是身為一名醫生
就算對病魔心懷恐懼
也要為了同胞衝向戰場
病人需要我們啊
就在幾天前
在那漫無邊際的寒夜
有多少人在打著急救電話
有多少病人奔走在大街上
他們
他們只想求一張病床
他們只想
求一絲活的希望
我別無選擇
就算是刀山火海
我也要和戰友們去闖！
絕不能讓一家人
在寒夜的家中死亡
絕不能讓病人求醫無門
只剩下痛苦和絕望
把指印深深摁在生死狀
逆行向前
要用我赴死的勇氣
去換回你們生的曙光
可是
當我穿著厚厚的防護設備
一步一步挪進危重病房
推開大門的那一刻
連我自己都感覺到驚慌
從沒見過這麼多的危重病人
從沒見過這麼忙碌的搶救現場
帶著呼吸面罩
導氣管插入脖腔
有的病人已經昏迷
有的雖然清醒著但卻痛苦異常
尖銳的警報聲此起彼伏
顯示屏上的數字跳動得讓人抓狂
就在我站立的床邊
赫然
赫然放著一件
壽衣！
它象一把鋼刀狠狠剜進我的胸膛
我的心啊
從未有過這樣的焦急和悲傷
突然
我身邊的警報響起
一位老人突發危及狀況
病人情緒躁動，扭曲抽搐
劇烈抗拒高流量吸氧
肺部感染加重
出現明顯的休克現象
“快！
氣管插管！
上呼吸機！
快！快！快！”
“讓我來！”
我毫不猶豫衝到老人身旁！
迅速做氣道檢查
心率測量
注射麻藥
調高氧流量
接下來
是最關鍵的一步
插管供氧！
“別靠的太近
注意護防！”
戰友短促的提醒
話語中充滿了緊張
我猶豫了幾秒
意識到
插管的同時
會噴出高致病的氣溶膠
稍有半點疏忽
自己就會把病染上
護目鏡已經起霧
我能聽見自己深沉的呼吸
還有劇烈跳動的心臟
可是警報器還在響
氧飽和度持續下降
不能再等了！
再晚一秒病人隨時會身亡
我跪在地上
屏住呼吸
湊近病人脖腔
透過模糊的鏡片
努力瞅準氣管
插管！
成功！
看著穩定下來的各項數據
病房裡一片歡呼的聲響！
而我
也如釋重負的癱坐在地上
啊！
又從鬼門關口搶回來一條命
我長出了一口氣
那份心喜沖淡了慌張
我知道這種病毒的威力
危重患者會面臨全身器官衰竭的恐怖症狀
病情剛剛爆發的那幾天
危重病房的死亡率高的讓你無法想象
我們的醫生也在搏鬥中一個個倒下
慘烈的場景讓我永生難忘
還好現在
我們穩定住了病毒的爆發
病死率正在顯著下降
我就這樣日復一日的匆忙
每一次帶上尿不溼
穿上密閉的防護服
汗水就會溼透每一件衣裳
厚厚的口罩讓我感到呼吸困難
模糊的護目鏡讓我辨不清方向
甚至有幾次因為過度勞累
但我必須咬牙堅持
因為
我們是最後的防線
是危重病人
最後的希望
我不忍心看見病人從我的手中離去
不忍心看見運屍袋被迅速運出病房
而日夜為他們流淚
為他們祈禱的妻子，兒女
甚至連最後一面
都沒不能見上
我不想在看見這些
我想要他們好好活著
和親人團聚
平安！健康！
媽媽，
請您把我原諒
不是我不把您體諒
我知道爸爸走的早
我是您唯一的指望
可是我不光是您的女兒啊
我也是中華的兒女
國難當頭
我必須迎難而上
就象請戰書上寫的那樣：
我是一名醫生
更是一名戰士！
我的天職就是
救死扶傷！
我知道
您想讓我遠離危險
您想讓我平平安安
可是病魔降臨
身為醫生
又怎能沒有擔當
逆行向前的何止我一個
有多少醫生拋下親人
又有多戰士背井離鄉
四萬多人前仆後繼
不就是為了所有人都能安康
我不想當英雄
但是我也不能蜷縮在後面
喪失了勇氣和善良
看著病人受盡折磨
而自己卻無動於衷，心安無恙
所以
我相信您能理解我
就像四萬個戰士的母親一樣
您放心
我會平安歸來
還您一個活潑健康的姑娘
昨晚
極度的疲憊讓我睡在了班車上
我夢見了爸爸
在天堂
他告訴我
要咬牙，要堅強！
爸爸說：
“
你是被派往人間的天使
天使
就該在此刻
為人們
張開避風的翅膀！”
爸爸
您說的對
我們一直在拼、一直在拼！
決不能讓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就這樣痛苦的離場
就算病人自己已經絕望
我們也沒有任何理由放棄希望
我要把他們救回來
為了還在拼搏的戰友
更為了犧牲在戰場的同鄉
為了那與父母、弟弟相聚在天堂的姐姐
為了那再也穿不上禮服的新郎
為了那撇下2歲兒子離去的母親
為了那感染後堅持工作，與妻子訣別的院長
當殯葬車將英雄的遺體送走的那一刻
你可知道
你的妻子哭天搶地，在車尾緊追不捨
雙手狠狠地砸著車窗
那哭聲撕碎人心
那哭聲刺骨斷腸
那是多少個家庭的慘別啊
那是中華兒女用鮮血寫出的悲壯
我恨不得燃燒自己
把所有的病毒燒成灰燼
我恨不得能讓自己化成良藥
挽回所有極痛的悲傷
來吧
你這肆虐的惡魔
讓我們來一場殊死的較量
英雄的亡靈啊
請你們放慢些腳步
看我們如何讓這病毒毀滅消亡
那些用眼淚寫成的請戰書
那些用鮮血染紅的生死狀
就在決勝的這一刻
為全人類爆發無窮的能量！
拼盡全力！
無論生死！
勇士們，衝進黑夜，衝向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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