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的感情路似乎總是不太順利。
最近她總是隔三差五的想起這些遙遠的片段,摩挲著回車鍵旁邊的空隙,回味起二十四年短暫人生旅途中那些後知後覺心動的感覺。
想起以前總說自己最大的願望是沒有遺憾,回過頭才發現,經歷遺憾才學會了成長。
工作以後,這個女孩漸漸有點發福,但戒不掉的大白兔總是讓減肥計劃功虧一簣。
“你不減肥,是覺得現在這樣很可愛嘛”,走在女孩前面的男人漫不經心的說道。
“啊?沒有!就是有些東西戒不掉”!她尷尬的笑了笑。
“那一起減肥嘛,過兩天就要上鏡了,一起減比較有動力”!他兀自激動的說著。
“嗯,嗯,好”。
男人是一個作家,是女孩所在公司請來的嘉賓,比她大十歲左右。
“你有沒有遇見一個人,他似乎不屬於你們相遇的地方”
“你有沒有某一天醒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作家的虛無感嘛!望著遠方,微笑著,他用惆悵的語氣斷斷續續說著一些帶著哲思的疑問句。
漸漸地,女孩發現自己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吃大白兔了,減肥小有成效,她打算和室友約去大吃一頓慶祝。
臨近下班時間,收拾好東西,她準備下班。樓梯的轉角處,她跳躍著,在不過一米五寬的樓梯轉角口和他擦肩而過,其實和陌生人的擦肩而過並沒有不同,不帶情感和牽絆。
“談戀愛了嗎”!他幾乎用肯定的語氣說道,盯著她剛做的髮型,往廁所門抬起的腳步又放了回去。
“沒有啊”!她也停下步子,眼睛還沒來得及在他身上聚焦。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問,她反正如實回答了,這大概是大齡單身未婚男青年的口頭禪吧,她這樣想著。
“你要走了嗎”?
“嗯,和室友約了吃飯”。
“我待會約了你老闆去吃飯,要不一起”?
“嗯,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主動要求和老闆們一起吃飯,她還沒有這種膽量,只能略顯尷尬的笑著。
“但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後...”他抬起手,交換了一下左右腿擺放的順序。
想起一起吃了一個月減肥餐,竟然覺得跟他有點熟,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想我去嗎”?
他愣了一下,“之後可能沒時間...”,臉上維持著笑意,依舊盯著她。
“嗯,等會兒跟室友商量下”,她打斷了他的話,立馬接著說道。
“好”!他轉身進了廁所。
林蔭道上,又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和咕嚕咕嚕的車輪聲,年輕的臉龐上滿是汗珠,卻也擋不住那股意氣風發和笑意。她不知麼的想起了廁所邊的那場兩分鐘的對話。
靜謐的,封閉的空間,兩個無所謂的靈魂,卻突然有一個靈魂在同樣的午後驚醒,隔了無數個黑夜的輾轉反側,止不住的淚意叫囂著淹沒了一切,就像聲嘶力竭的蟬鳴。
究竟怎樣才能接近他,誰知道該怎麼努力,明明可有可無的愛此刻讓她感到羞愧。雙手顫抖著,內心一陣冰涼。
而此刻短暫解救了自她的竟然是地鐵廁所的角落,世界萬籟俱靜,肉體人聲鼎沸,大概就是崩潰的感覺。
她放了室友鴿子,在辦公室等著,又到了飯店。看著他們你來她往的對話,作為現場唯一的90後,偶爾插上兩句,沒有再主動說一句話,那時她其實只是覺得有點不捨,然後以一種同事關係還不錯的心情加入了這個飯局。
“晚上去玩皮划艇吧”!
“為什麼喜歡玩這個”?
“因為孤獨”!他說。
你喜歡孤獨,
她恰好孤獨,
卻無法成為你的孤獨。
或許是因為他是那個不屬於任何地方的人吧!
晚飯後,大家各自開始新的旅途。
女孩以為就是永別了,只是沒想到還有再見的一天。
“你,最近怎麼樣之外”?他坐在之前他常坐的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就那樣唄”!她找了個角落坐下,塞上耳機,看著一個劇本,裡面寫著大白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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