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我走過的讀書路


一九七零年三月初,我和我的小學同學一起到巨寶中學,參加了小升初的考試,考完試的第三天,我接到了同學傳來的口信兒,讓我去中學報到,我又是高興,又是緊張。

隨筆:我走過的讀書路


那天我起得很早,沒吃上幾口飯,就匆匆忙忙的去上學了。在學校操場講臺旁邊的小黑板上,看到了我的名字,被分到一年級二班。從此,我就踏上了這段漫長而又辛苦的讀書之路。

巨寶中學到我家靠山屯,是東北西南走向。對於距離有多遠,當時屯裡人也說法不一,有說八里,有說十里的,可是在上幾年有人用摩托車里程錶量過,這段路單程有十三四里地。

我從初一念到高中畢業, 每天這二十多里路,不是騎著自行車;是一早和傍晚路過;是我用腳步量出來的距離。

除掉星期天,節假日之外,不論是颳風下雨,還是雪花漫天,我一直都在堅持著,從不洩氣。每天上學,只能是憑著感覺來判斷時間。我有過很多次的遲到,也唉過老師的多次批評 ;有時候,還怕被校檢查早自習的值日生髮現,就偷偷躲在學校的圍牆外面……。

隨筆:我走過的讀書路


因為我是步行,速度要慢於自行車,我媽每天早上,都是起得很早為我做飯。家裡沒有鐘點,很難掐準時間,我有的時候是一路小跑,到學校時,已經是大汗淋漓。

同樣的距離,我每天早上要比騎自行車的提前半個多小時,當我走到大半路的時候,騎著自行車的學生攆上了我,霎那間從我身邊晃過,我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往前奔馳,我的心情是那樣的委屈,那樣的自卑,又那樣的無地自容。

上學時是他們比我晚離家門,放學時,一同走出學校,又是他們比我先打開家門。

尤其是到了冬天,早上的太陽還沒出來之前,是鬼火呲牙的時候,天氣格外的寒冷,寒風撲面而來,臉如同刀刮一般。棉帽子掛上白霜,手背腫的像小饅頭,多日都不見消腫。不但我遭受這寒冷之苦,而且我媽也是跟著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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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的我,要比騎自行車的學們體力消耗大,每天必須要帶飯,兩個玉米麵大餅子,用手帕包裹著裝在書包裡。大餅子經過這一路的降溫,到第三節下課吃它的時候,裡邊以經結了冰碴,嚼在嘴裡嘎吱嘎吱直響。說實在話,我也不愛吃這冰冷的大餅子 ,可是不吃,放學回家的時候,我會餓的走不動路。

騎自行車的學生,大多都不帶飯,不到半個小時,就到家了。而我到家的時候以經是快要夜幕降臨了。

每次放學回到家,放下書包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吃飯。媽媽把熱乎乎的飯菜從鍋裡端出來,放到炕沿邊上,我就像餓狼一樣大口大口的吃,白天餓得夠嗆,晚上回來又撐了夠嗆。

我在讀初二的時候,我的一名住校同學,他有一輛舊自行車閒著要賣,八十元錢,我和他講妥了價格,當天傍晚放學,我就推著這自行車往家趕路,一路上同村的學生們,有人打聽價格,認為車子還可以,價格也不算貴。還有的學生笑話我,因為我不會騎。

我樂顛顛的把自行車,推進了我家院子,我並說明了來龍去脈,我媽還有我爹他們有些為難了,說道:“家裡雖然有幾十塊錢在那放著,可是一大家子人還要生活呀!這車子咱暫時不能買!” 看到父母的態度,我想騎自行車上學的夢破滅了,我有些不開心,可也沒有別的路可選。第二天我含著淚,很無奈的,把車子推回了學校,又還給了人家。

隨筆:我走過的讀書路


一晃我念到高一,因為沒有高考,學生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學習壓力,老師也不經常留作業,我天天揹著書包,來回趕路,覺得有些沉重,為了來回輕便,我乾脆就把筆記本和課本,留在了課桌裡。放學回家時,就拿著一個空書包,上學用它裝玉米麵大餅子,書包轉行成了乾糧包。

我們大隊部,離我家不到一百米遠。通往巨寶公社的電話線路,就在屯子房後。我發現,順著屯子走,要繞了一個直角彎,如果順著這線路走,一天要少走二里路。於是,我每天上學放學,就成了電話線稈的陪伴者。我走的次數多了,也就踩踏出來一條羊腸小道,有人還把這條小道,命名為我的名字毛道。

到了春天,生產隊把沿途的土地種上了,我又回到原來的老道上走著,這條新的羊腸小道,又消失在田野裡。

一九七三年末,按著上屆畢業的慣例,我應該畢業了,可是上級又把寒假畢業的學生,改在了署假畢業,我又多走了半年。

隨筆:我走過的讀書路


在這四年半的途步行走中,步行給我帶來了諸多的不便。可是我硬是堅持下來了。四年半的時間,我走出了兩萬多里,雖然我吃了一些苦,手背年年冬天都凍腫過,還落下一個有胃病的毛病。但是也磨練了我的意志,也練成了一種不怕吃苦的習慣。

上些年,我的孩子,去巨寶中學讀書時,沒有讓孩子從走我的老路。也是家庭條件允許,沒等開學就把自行車買了。先後一共買了兩臺,花了八百多元。

近些年,靠山屯去往巨寶的羊腸小道,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土路也變成了水泥路,農民的生活水平也在不斷提高,屯裡的孩子上學,別說走著,就是騎車的都不見了。 孩子們住校,來回坐校車,已經成了家常便飯。論條件比我那個時候,好的太多太多了!

我雖然在年輕時候,練就了能走路的腳板,可我近些年,去巨寶也很少走著了,偶爾走一次,就當是鍛鍊身體,畢竟自己年齡在那擺著。

隨筆:我走過的讀書路


人生就是一部電視劇,都想把這劇情編輯的圓滿,有一個讓自己如意的結局,可真正做到的人,又能有幾人呢?

人生的命運,有時是自己難以左右的,都有夢想,都愛名利雙收,有人為此奮鬥拼搏了一生,到頭來依然是夢幻一場。

人生只有珍惜才是,不忘初心,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猶豫,不要等到自己老了的時候,才想去拼,到了那時一切都晚了……(謝謝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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