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離鄉,理想,一個打工者回家過年的故事

歸鄉,離鄉,理想,一個打工者回家過年的故事

年三十當天,中午去白老師家陪岳父母吃飯,下午接白老師到家裡過年。這是白老師早就說好了的,不愧是老師,想的周到,當然這是極好的,尤其是對於我這種瘦子來說,多吃求之不得。吃年夜飯之前,老媽說,吃完飯去老趙家看看吧,他檢查出食道癌,身體不太好了。我心頭一震,難以置信每年在一個桌上打牌、生性豁達的人,竟會得此怪病。世事無常多變換,昨日歡聚今日散。

放炮,燒香,吃飯,燒香,這是村裡吃年夜飯的傳統,從我記事起一直如此。村裡少有人看春晚,吃完飯後,女人串門聊天,十點多回家包餃子。男人打牌賭錢,牌這是一種古老的牌,大約9cmx2.5cm大小,一百零八張,三至十人都可以玩,但是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目前我可能是村裡最後一代傳人。往年,年夜的牌局上肯定有我,當然也有我的老爸,正所謂上陣父子兵,不過也有:爺倆看牌講究局,大意是至親在牌局上也要公平公正。今年白老師在,賭癮再大也只能讓老爸獨自上陣了。

大年初一,早早起床,與白老師一起,和大哥小妹侄子給奶奶和各位大娘拜年。各家走一趟後,與大哥和堂叔去看看老趙。老趙坐在爐子旁邊取暖,眼神渙散,那種瞳孔散大的渙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眼神。互相聊幾句,說到我二十九歲之時,所有人驚訝的看著我。是啊,我特麼也很驚訝,大概堂叔也想不到那個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邊釣魚的侄子已近而立吧。老趙意味深長的讓我趕緊結婚,可能人到此境地,才能深刻領悟生命的意義在於延續,而延續的前提是找一個配偶。

下午接到電話,發小邀請晚飯一聚。他年前新婚,未能參加婚禮,也當是喜酒吧。白老師不想去,只得獨自前往,性格使然,我不會是圍著老婆團團轉,但這也帶來了很多不必要的爭端,今後當適度改正。與各位發小推杯換盞,吹破牛皮,回家已是八點,白老師說,暫且留我這條狗命,以觀後效。

初二隨同白老師去丈母孃家,初二回孃家是白老師說好了的,也是這裡傳統。中午吃完餃子,三個初中老友驅車來家裡玩,在家聊了兩個多小時,談談各位近況。三個人當中,兩人年薪百萬,一人博士,想想自己還有些小羞愧。話說回來,咱也認識年薪百萬的人了,又止不住有點小激動。

初三初四初五,走走親戚,串串門,初六早上便啟程回上海。每當從家外出,心情便十分沉重,令人無法自拔的不只牙齒,還有深深的戀家情節。與回家不同的是去滬都變成了兩個人,但是依然乘坐大巴車。車子啟程的一剎那,註定這半年對父母的瞭解僅限於電話,而這電話從2010年開始,就只報喜不報憂了。

年前返鄉,年後返工,造就了中華大地的最大遷徙運動,帶來了春運高峰,養活了各大交通部門。返工大巴,一如既往的擁擠,但我已不需要左顧右盼搜尋美女了,因為白美女在我旁邊。車程上午九點至下午六點,想來也快,還能趕上第二天上班。但天真如我,現實一套組合打臉拳:縣城無法上高速、青駝無法上高速、臨沂無法上高速、郯城無法上高速……,終於明白,在中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還有國道和旁邊的高速公路。在司機師傅一個個告訴路口的試探之後,下午三點,終於在江蘇境內成功到京滬高速。

此時,明智的我對當天到達上海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好在有白老師陪伴也不覺得孤單。半夜兩點,到達某服務區,大巴車必須等待凌晨五點才能繼續在高速上行使。別看凌晨兩點多,服務區絕對熱鬧。我與白老師下車,隨便逛逛,在衛生間門口買了雲南青棗,在超市旁邊吃了關東煮。

人一到半夜,容易思緒萬千,想到自己已近而立,父母幾近花甲,即使現在生個小孩,如果他也要三十歲結婚的話,那麼父母要到九十歲高齡才能見證,想到這裡,不禁心生畏懼,莫名的十分害怕。跟白老師表達了想法,白老師說:成,造個小孩吧。

凌晨五點過後,大巴車重新駛上高速,司機師傅說有望上班之前感到上海,給長途勞頓的人們一針雞血,瞬間群情激奮,一掃睏倦。事實的確如此,早上六點半,終於到達上海,大巴車在高速路口扔下我們,但絲毫不用擔心接下來自己要拿著行李默默走回家,因為黑車司機已經等候多時。每當這時,就會越發覺得市場經濟好,讓生活更方便,感謝政府。

七點鐘,終於到達小區樓下,好巧不巧,碰上正要上班的室友陳皮。於是只得讓白老師獨自上樓,自己與陳皮一道去上班。因為,幸福的生活,靠奮鬥!

歸鄉離鄉,星月輪轉,開啟下一個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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