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社之戰,三國裡的第一把火

在黃巾起義的初期,黃巾軍橫掃關東區域,一路勢如破竹,直逼東漢首都洛陽。面對來勢洶洶的黃巾軍,漢靈帝一方面緊急加強洛陽外圍的防禦,另一方面解除黨錮,爭取精英階層的力量和支持。

但僅僅做到這兩點是不夠的,下一步漢靈帝還需要出兵平叛,通過戰場上的勝利,來扭轉整體不利的局面。而東漢選中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洛陽東面的潁川黃巾主力。

三河五校 漢軍蛇打七寸

東漢一方的部署是這樣的,名將盧植率領一部分五校將士,負責北方戰場。主要作戰任務是牽制冀州的張角主力,不讓張角南下支援中原區域的黃巾軍,或者從河內強行渡過黃河,攻擊洛陽。同時招募已經很有名氣的孫堅,帶領麾下精兵,來與漢軍主力會合。


長社之戰,三國裡的第一把火

東漢在潁川投入重兵


而東漢把最重的籌碼,壓在了皇甫嵩和朱儁的身上。漢靈帝砸鍋賣鐵,將北軍五校的主力,以及三河騎兵,再加上新招募的兵勇,一共四萬多人,由皇甫嵩、朱儁二人分別統領。

共發五校、三河騎士及募精勇,合四萬餘人,嵩、儁各統一軍,共討潁川黃巾。

---------《後漢書·卷七十一·皇甫嵩朱儁列傳》

這裡我們說一下五校、三河是什麼樣的兵種?五校是漢朝傳統的北軍,負責守備都城周邊的區域。西漢時負責長安,東漢時就負責洛陽。西漢時期設立的時候,北軍共有八個校尉,互不統屬。

後來經過長期的裁撤、合併,到了東漢末期,剩下五個校尉,所以稱為“五校”。具體包括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部人馬,從名字就可以大概看出來,步兵、騎兵、弓箭手等兵種齊全。


長社之戰,三國裡的第一把火

東漢北軍五校


而三河則更加高端,是東漢時期從洛陽周邊的河南、河東、河內地區徵召組建的精銳騎兵,清一色的輕、重騎兵,訓練有素,裝備精良。

不要認為五校、三河都是隻會駐紮在洛陽的皇家儀仗隊,他們可是擁有實打實戰績的漢軍精銳。曾經隨名將竇憲北上,擊破北匈奴,後來又多次在涼州地區平定過羌族叛亂。稱得上屢立戰功,戰鬥力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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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銳的三河騎兵


東漢方面的底蘊非常深厚,通過短短時間的調兵遣將,就迅速組織起一支富有戰鬥力的精銳力量。而且選擇中路的黃巾軍作為首要打擊目標,戰略意圖也非常清晰。如果能夠順利擊潰潁川和汝南一帶的黃巾主力,就能夠將整個黃巾一分為二,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

初戰雖不利,但漢軍戰術正確

在漢靈帝殷切的注視下,帶著全村人期望的三河五校,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東征的路途。但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翹首以盼的漢靈帝很快迎來當頭一棒。

公元184年4月,朱儁率領的漢軍主力,與波才率領的潁川黃巾主力首次交戰就被擊敗,不得不後撤。皇甫嵩部與朱儁部會合,在長社進行防守,阻擋黃巾的進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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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戰漢軍失利


這次失敗不能怪朱儁無能,此時的黃巾軍剛剛起事,各地戰事順利,士氣正旺。幾十萬黃巾浩浩蕩蕩,如同雪崩一般向洛陽湧來。漢軍雖然精銳,裝備也佔優,但畢竟是倉促出征,人數也只有四萬多。以寡敵眾,作戰失利並不奇怪。

波才仗著人多,將長社團團圍住,打算將這一股漢軍主力一口吃下。此時的黃巾軍在戰果上已經達到頂峰,南線方向,張曼成斬殺南陽郡守褚貢,把戰線又向北推進了一步。在東北方向的次要戰場,廣陽黃巾軍殺死幽州刺史郭勳及太守劉衛,這可能是在黃巾起義過程中,東漢方面陣亡的最高級別官員。而在中線,汝南的黃巾軍也打敗了汝南太守趙謙。整個184年3-4月期間,黃巾軍在多個戰線連戰連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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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巾主將 波才


此時,在長社被圍困的4萬多漢軍,已經是東漢短時間內能夠拿出的最後的力量。一旦在長社的漢軍被黃巾軍消滅,那麼洛陽以東將再沒有任何力量進行防禦,黃巾軍將可以直撲虎牢關,整個局勢將徹底惡化。

關鍵時刻,皇甫嵩和朱儁顯示出名將特色,沒有盲目突圍,而是依託長社小城,進行防禦。將人數眾多的黃巾牢牢拖在長社城下。黃巾軍並不擅長攻城拔寨,這樣漢軍就為身後的洛陽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消磨敵人銳氣,火攻一舉破敵

東漢王朝的命運可以說,就係在皇甫嵩和朱儁兩人的手上。可是在長社的漢軍日子並不好過,長社只是一座普通的小縣城,並沒有洛陽那樣都城級別的防禦力量,守城器械和物資儲備都不足。同時,在守城戰中,漢軍的騎兵優勢無法發揮,這又是力量的削弱。

而且被團團圍困之後,漢軍的後勤補給也被切斷,雖然短時間內拖住了敵人,但時間一長,仍然將不戰自敗。因此,擺在皇甫嵩和朱儁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速勝。

到了5月份,漢軍被圍困在長社已經1個月,銳氣慢慢消散。按照漢代的歷法,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夏天。我們現在無從考證,當時波才的大營處在一個什麼位置。也許是黃巾軍中沒有高素質的軍事人才,也許是當初紮營的時候,周邊的草木還不那麼茂盛。但在皇甫嵩眼中看到的是,波才大營的周圍草木叢生,這就給了一代名將絕佳的破敵良策---火攻。


長社之戰,三國裡的第一把火

皇甫火攻 大破波才


皇甫嵩派出少量精兵,潛伏到波才大營周圍,利用草木實行火攻。毫無防備的黃巾軍瞬間大亂,皇甫嵩和朱儁抓住戰機,率大軍從城中殺出,將波才殺得潰不成軍。正好此時曹操也帶著援軍趕到,三人合力斬殺黃巾軍數萬人,大獲全勝。

五月,嵩、操與朱儁合軍,更與賊戰,大破之,斬首數萬級。 ----《資治通鑑 漢紀》

東漢扭轉局面,開始戰略反攻

長社之戰的勝利,是整個黃巾起義的轉折點。從此戰以後,黃巾軍各自為戰、缺乏後勤補給,以及戰術素養不高的弱點逐漸顯現。東漢王朝則開始進入戰略反攻,將各地黃巾主力逐一擊潰。

這一戰的意義,不僅僅在於殺傷幾萬黃巾軍,更是在於激活了各地的士族豪強。之前漢靈帝已經解除了士人的黨錮,現在又取得長社之戰的大勝,這無疑極大的增強了地方士族與黃巾對抗的信心。

長社之戰的勝利,打破了黃巾軍唯一可能迅速擊敗東漢的機會,從此以後,雙方比拼的就是實力和底蘊。對於有農田、有糧食、有人口、有裝備的東漢帝國而言,黃巾軍底蘊實在太過薄弱,得不到兵源和糧草穩定供應的黃巾,如同無根的浮萍,其失敗結局在這一刻就已經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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