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長文聚焦武漢卓爾“心累”更要堅強!歸家僅剩兩關

北京時間3月14日,《紐約時報》發佈一篇題為《武漢卓爾的擱淺之星》的長文,對於此前在廣州和西班牙兩地集訓的卓爾隊進行了聚焦,將卓爾在西班牙的現實近況做了展現。

在文章開始前,先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目前所瞭解到的一些球隊情況。卓爾全隊在西班牙全國“封城”前,已經離開馬貝拉,途徑法蘭克福和北京,最終到達深圳。但是目前,球隊在法蘭克福轉機過程中遇到航班取消,正在等待今日晚間的航班飛回國內。

以下,是根據原譯作者和中文表達習慣,進行了調整的報道內容。

西班牙馬貝拉—很多次,姚翰林都想象過他的歸國之旅,他將與妻子以及兒子重逢,與母親一起擁抱,然後面前是一碗碗盛滿的熱乾麵。

過去的這60多天,姚翰林和隊友生活在一種“體育煉獄”中。1月,當武漢卓爾正在廣州進行季前備戰時,武漢因防控新冠肺炎病毒封城。卓爾球員和教練們在過去的時間裡暫時漂泊在武漢之外,在西班牙數著時間,夢想著回家。

這裡也有讓人分散注意力的事情:晴朗的藍天下,球員們在修剪整齊的場地上訓練了許久;在空閒時間,他們也會在名牌商店購物、觀光遊覽。此前,他們受邀觀看了皇家馬德里和巴塞羅那之間的西班牙國家德比,並欣賞到了美麗的安達盧西亞日落。但是,他們很難不想到那些與外界隔絕的親人、與病毒抗爭的朋友和祖父母。

武漢卓爾的球員沒有患病,但是他們(心靈)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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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會哭一場,”姚翰林一邊說,一邊思量著他終於要回家的那一刻。他5歲的兒子(Zhou Nan)一直在纏著他,要他回家。“我們真的很想念我們的家庭,我們的孩子,也許他們已忘記了我們的模樣。”

球隊目前在馬貝拉的一家豪華酒店駐紮,即使已經離開家很多天,但是他們仍然感到不適。在大多數日子裡,上了年紀的德國和英國遊客會穿著白色長袍去泳池游泳,往往與剛剛結束訓練回來的球員相遇。目前,中超新賽季開幕已經逾期將近一個月,什麼時候開賽還不得而知。

站在這人流量不大的酒店陽臺上,姚翰林回想起自己的“世界”崩潰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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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2日,他正位於廣州的訓練營中。突然,一連串的消息開始遍及手機上的各個聊天組。他的反應是發自內心的,他說電話當時變得“太熱了”,以至於需要它扔到地上。他的隊友,也得到了類似的消息。他說:“武漢是一個擁有一千一百萬人口的城市,是他出生和成長的地方”。他在這座城市最大的足球隊效力了近十年,由此他成為了當地的英雄。但是,這座城市將被封鎖,以防止新冠肺炎病毒的傳播。那時,姚翰林已經離開妻子和兒子一個月了。他非常希望能在那周的晚些時候,與家人共度中國農曆新年。

“我覺得很受傷,”他說。因為他和其他數百萬人一樣,無法與家人一起慶祝中國節日裡最重要的一天,更因為病毒比他或他的隊友所意識到的要嚴重得多。當他的一些隊友獲批離開球隊後,可以回家(不受政府緊急措施影響的城市),姚翰林和來自湖北省的十幾個隊友,卻只能通過視頻通話與親人聯繫。在每一場通話中,球員都試圖表現出樂觀的態度,不敢透露自己對家人朋友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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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1月29日,球隊飛往西班牙進行最後的一次集訓,即2月22日(原定日期)新賽季開始前的最後一次訓練。當他們抵達時,武漢幾乎已經成為新型冠狀病毒的代名詞。記者們在馬拉加機場見到了卓爾。一月份才宣佈執教卓爾的西班牙人何塞·岡薩雷斯(JoséGonzález)在這裡舉行了新聞發佈會,目的是緩解人們對他們到來的擔憂。何塞提前六天便抵達了西班牙,與家人共度相聚時光,他當時可能會感覺到麻煩正在醞釀之中。當地政府被迫發表聲明,將對中國這支球隊採取預防措施,稱卓爾的存在不會危及公眾健康。但是,這條消息並沒有立即傳播開來。

球隊到達的前一天,預定房間的酒店突然取消了預訂。然後,卓爾此前租用的訓練場老闆說,使用相鄰場的一個俄羅斯球隊提出了投訴。他說,卓爾將不得不尋找其他地方進行訓練。最後的“羞辱”,是來自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和俄羅斯的球隊,取消了原先與卓爾約好的熱身賽。相反,他們選擇與來自中國的另一支球隊大連人對抗,至少不是來自武漢。

“他們認為病毒就要來了,”岡薩雷斯說,他看起來很疲憊,面色蒼白。他回憶起自己職業生涯中最艱難的幾個月。現年53歲的岡薩雷斯(González)在一月份才被聘為卓爾隊主教練,他還沒有帶隊征戰一場正式比賽。但是,他目前已經變得鎮定自若,這是令那些三個月前還從未聽說過他的球員放心的一點。

岡薩雷斯(González)告訴球員不要把(外界)這種反應當成是針對個人的,這主要是對未知的恐懼。球員和工作人員謹記這句話;畢竟,一些人承認,當病毒開始傳播時,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有同樣的恐懼。“這就像是說您來自一個城鎮,這個城鎮被稱為埃博拉。”一位球隊官員(You Li)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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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隊的最新簽約球員是法國中場球員埃迪-納霍爾(EddyGnahoré),他在經紀人1月份問自己是否對轉會武漢感興趣時說:“沒門。”然而俱樂部官員說服了納霍爾,解釋了中國現在如何更好地應對這種病毒。

但這並沒有阻止朋友堅持讓他不去的想法。“他們告訴我,我將要死了,”納霍爾說。一個多月後,他和一個由40名球員、工作人員和球隊官員組成的代表團仍滯留西班牙,陷入困境。

俱樂部管理層認為,最好的辦法是讓每個人都留在西班牙,每天通過電話,短信和社交媒體瞭解該病毒在中國的發展情況。但隨著冠狀病毒開始變得更加兇猛,這種情況已經改變。西班牙目前有4,000例確診病例,在歐洲僅次於意大利。而中國政府,已採取嚴格措施開始控制病毒在國內的傳播。

週五,西班牙總理宣佈進入緊急狀態,賦予政府權力來封鎖城市,限制市民的流動和配給貨物。岡薩雷斯說:“我們此前在逃離中國的困境,現在我們得逃離西班牙的困境。”

目前,球隊計劃是在星期六離開。由於返回武漢仍然是不可能的,球隊計劃在深圳集訓。這意味著另一家酒店,另一個新的訓練場地,另一個等待。但在此之前,他們將面臨15天的隔離期。“想像一下,您的家人日復一日地被封鎖在他們的房子裡,”岡薩雷斯說著,鼓起了臉頰。“這非常非常困難。幸運的是,當他們踢足球時,每天有幾個小時會忘記一切。我見過的最燦爛的笑容,是在足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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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薩雷斯說,他一生中沒有任何經歷,可以讓他為這次和武漢卓爾的合作做好準備。“我已經習慣了足球場上發生的一切,體育場的,新聞發佈會上的,但不是現在這情況,不是這個,” 他的方法一直是表露出積極的態度,向球員灌輸這樣的信息,即便他們不能為武漢人民做任何事情,只要他們準備上場(一旦這座城市的大門重新開放),就會給他們帶來一些快樂。

姚翰林說,“球隊需要支持他們的教練”。西班牙正努力應對冠狀病毒的傳播,岡薩雷斯承認他擔心自己的家人,他的四個兒子,他的母親和他的兩個姐妹,他說他們是重度吸菸者。星期五早上,岡薩雷斯和家人一一道別。岡薩雷斯說,成為武漢卓爾乃至武漢的一部分的經歷,已經改變了他。“對於我來說,這很困難,”他談到將來帶領自己的球隊進入球場的那一天,“我會考慮人們遭受了多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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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姚翰林來說,回到武漢將意味著更多。這將意味著,他將把在旅途中收藏的所有玩具交給兒子,看到他的妻子,他的母親,並吃第一碗熱乾麵。

“也許,”他說,“吃熱乾麵時,我將擁抱我的妻子,以及我的兒子。”


(2020年1月5日下午,卓爾前往廣州開啟第一階段冬訓;2020年1月29日,卓爾前往西班牙開啟第二階段冬訓;2020年3月14日,卓爾回國,但已漂泊69天的他們仍未能返回武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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