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布朗與《天使與魔鬼》

在西方,“科幻小說”已經是一種高度特化的文藝種類。為了擺脫市場的刻板印象,很多人明明寫得是科幻小說,但是往往不會給自己的小說掛科幻的名頭。這裡面的代表人物就是丹·布朗。

丹·布朗與《天使與魔鬼》

提到丹·布朗恐怕很多人會立即聯想到他的另一部小說《達芬奇密碼》。尤其是在同名電影上映後,全球影迷都為片中由奧斯卡影帝湯姆·漢克斯飾演的哈佛大學符號學教授羅伯特·蘭登的陽剛氣質和知性魅力所傾倒。然而,在丹·布朗的小說世界中,羅伯特·蘭登教授的初登場並不是在《達芬奇密碼》中的巴黎,而是在《天使與魔鬼》這部小說中的羅馬。

丹·布朗於1964年6月22日出生在美國新罕布什爾州的艾斯特鎮。他的父親是一位高中數學老師,母親是一名職業音樂家,負責在教堂演奏管風琴。丹·布朗的青少年時代一直在有著濃厚基督教氛圍的艾斯特鎮度過,這對他日後的創作生涯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大學畢業後,丹·布朗一度想成為職業音樂人,為此他做過很多次嘗試,並曾專程前往洛杉磯,進入國家作曲學院學習。在那裡,丹·布朗結識了比他大十二歲的藝術創作系主任布萊斯·紐頓。兩個人在交往過程中漸生情愫,並在1993年一起搬回到新罕布什爾州居住。1997年,丹·布朗和布萊斯正式結婚。婚後,丹·布朗辭去此前在當地學校擔任的教職,開始專職寫作。布萊斯則是夫唱婦隨,在丹·布朗的第一部小說《數字城堡》(Digital Fortress)於1998年出版後,為其做了大量的推銷工作。

或許很多人對於把丹·布朗劃入“科幻小說家”的行列不以為然,但他的小說處女作《數字城堡》卻是一部地道的高科技冒險風格的科幻小說。小說中,美國國家安全局(NSA)斥巨資秘密建造了一臺萬能解碼機,理論上可以破解任何計算機程序的加密密碼。然而,NSA的前程序員遠誠友加在互聯網上發表消息,聲稱自己設計了一個名為“數字城堡”的加密程序,可以生成無法被破解的超級密碼,並以此要挾NSA對外公佈萬能解碼機的存在。不料,遠誠友加在西班牙神秘遇害,刻有重要口令的戒指也不翼而飛。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國安局局長決定找一位不相關的局外人去調查此事。他找上了局裡首席密碼破譯專家蘇珊·弗萊切的男友、語言學家戴維·貝克。貝克接受了這項任務,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卻給他和蘇珊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大麻煩……

儘管《數字城堡》只是丹·布朗的小說處女作,但他駕馭複雜情節的創作天賦已經躍然紙上。讀者在閱讀小說的時候,彷彿是在看一部由文字構成的“紙上電影”。《出版家週刊》就曾這樣評論道:“在這個節奏緊湊、合情合理的故事裡,丹·布朗將善與惡的界限模糊化了,使愛國者和偏執狂都能陶醉其中。”只可惜,這部小說叫好不叫座,銷量收入僅能打平成本而已。

2000年,丹·布朗出版了他的第二部小說《天使與魔鬼》。據說,小說的創作源於作者的一次梵蒂岡之旅。丹·布朗在遊覽梵蒂岡的地下通道時得知,這個秘密地道就是早期的天主教教皇躲避敵人追趕時的藏身之所,而到了幾百年前,這條秘密通道里又隱藏過最讓梵蒂岡畏懼的敵人,也就是一個名為“光照派”的秘密組織。這個組織由一些受到宗教迫害的科學家組成,他們發誓要對梵蒂岡進行復仇。時至今日,當代許多歷史學家還對這個組織的存在深信不疑,而且認為它是全球勢力最強大的秘密組織之一,它滲透到世界的各個角落,卻鮮為人知——這段頗有感染力的講述顯然來自一位口若懸河的資深導遊,但卻為丹·布朗打開了靈感的閘門。

丹·布朗與《天使與魔鬼》

為了增強小說的真實感,丹·布朗花了很長時間在梵蒂岡和羅馬城內遍訪名勝古蹟,尋找素材。以至於後來,有人甚至以《天使與魔鬼》中提及的名勝為主線,編寫出了以小說為主題的自助遊手冊,可見當初作者下得功夫之深。此外,丹·布朗還在小說中大量的引用歷史資料和歷史人物,將真實的人和事融入虛幻的空間中,構造了一個“架空歷史”的小說世界。在這個世界中,科學與宗教之間形而上學的衝突,被具象化為陰謀、綁架、謀殺、恐怖、懸疑等等暢銷書元素,並被作者進行了精妙的排列組合,製造出了驚人的閱讀效果。誠如,《科克斯書評》對本書的評價:“一場令人悚然的貓捉老鼠式的較量。一個生死攸關、扣人心絃的驚險故事,一出離奇古怪的事件,一部集宗教、科學、謀殺、推理和建築學於一體、情節曲折的小說。《天使與魔鬼》獲得了滿堂彩!”而暢銷書作家戴爾·布朗的話更加直截了當:“這真是一本該死的書——拿起這本書我就再也放不下,不把這本書讀完我什麼事也做不成。”

不過,即便如此,《天使與魔鬼》的首版銷量仍舊是不溫不火。而丹·布朗在2001年出版的第三部小說《騙局》(Deception Point)也遭遇了類似的命運。直到2003年,隨著他的第四部小說《達·芬奇密碼》的出版,丹·布朗才一舉鯉魚跳龍門,從一個寂寂無名的二流小說家變身為享譽國際的暢銷書作家。《達·芬奇密碼》以750萬本的成績打破美國小說銷售記錄,目前全球累積銷售量更已突破6000萬冊,號稱“有史以來最賣座的小說”。在這部以基督教異端傳說為素材的小說中,曾在羅馬成功阻止了文特斯克神父謀奪教皇寶座的羅伯特·蘭登教授再度披掛上陣。在巴黎和倫敦之間,探尋失落的“聖盃”——延續耶穌基督世俗血脈的抹大拉的瑪利亞及其後人的秘密。而當謎底揭曉的時候,幾乎所有讀者都會大感意外。或許是因為涉及到了西方基督教文化傳統的根基,《達·芬奇密碼》自出版伊始就伴隨著巨大的爭議。而這些爭議在新媒體時代,恰恰成為了小說提高知名度的助推劑。

由於《達·芬奇密碼》的熱賣,連帶丹·布朗之前的三部小說也受到了熱烈的追捧。而作為《達·芬奇密碼》前傳的《天使與魔鬼》的銷售情況相比其他兩部小說更好。尤其是在2004年,丹·布朗的四本小說曾經在一週中同時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創造了史無前例的紀錄。同時,也證明了丹·布朗的創作風格受到了讀者的普遍認可。

2003年,索尼哥倫比亞電影公司與丹·布朗簽約,同時買下了《達·芬奇密碼》和《天使與魔鬼》的電影改編權。不過,因為電影版《達·芬奇密碼》先上映,因此在系列電影中《天使與魔鬼》反而成為了《達·芬奇密碼》的續集,與原著的順序正好相反。當然,順序顛倒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處。或許是因為《達·芬奇密碼》的拍攝時過多考慮了與原著吻合的問題,結果使電影變得“過度冗長且造作”。而在《天使與魔鬼》中,編導剔除了原著中一些冗餘的情節,使影片始終保持了緊湊而清晰的節奏,觀賞效果大為提升。該片於2009年5月上映,首周全球票房即突破1.52億美元,總收入為4.75億美元。儘管成績亮眼,但比之《達芬奇密碼》曾在全球砍下7.5億美元票房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2009年,丹·布朗的新作、也是羅伯特·蘭登系列的第三部小說《失落的秘符》(The Lost Symbol)出版。該書上市前就創下了首印650萬冊的紀錄,上市後更是在全球範圍內再度引爆銷售熱潮。但是,這部小說最後來了一個高開低走,改編電影的計劃能也隨之泡湯。當然啦,因為小說中涉及到了世界上最隱秘同時最有權勢的組織共濟會,所以被人下了黑手,這種陰謀論的觀點呢,我們就不與置評了。

所以,到了《地獄》這部小說中,丹布朗再次讓蘭登教授重返歐洲,追尋可能導致人類毀滅的超級細菌。當然啦,這一次丹布朗還是用他最擅長的一個套路就是大逆轉。一開始你覺得他是好人,到後來都變成了壞人,開始大家覺得是壞人的後來就都變成了好人。當然,最後的結局不好不壞。

丹·布朗的出現和他小說的走紅給了包括科幻作家在內的所有類型文學作家一個重要啟示。在網絡新媒體時代,類型文學間的界限已經變得模糊了。丹·布朗的小說往往把偵探、恐怖、懸疑、科幻、言情等等類型文學元素融於一爐,憑藉他駕馭複雜情節的創作天賦和技巧,通過以假亂真的細節描寫,把一大堆不靠譜的事情寫得活靈活現,讓人們不由得不信以為真。而且,在小說中大量運用蒙太奇式的筆法,讓小說變成了“紙上電影”,非常適合“屏幕一代”的欣賞口味。這就是丹·布朗小說獨特的魅力所在。

從凡爾納、威爾斯到丹·布朗,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世紀。所謂時過境遷,如今的我們已經生活在了前輩們的小說中所描繪的21世紀,當代的科幻作者不應只固守前輩開創的題材領域和創作形式,而要適應時代的發展,穿新鞋走新路。唯有如此,科幻小說這家“百年老字號”才會煥發出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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