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全名巧芸,她的名字很柔,但人其實很剛。
我不打算遮遮掩掩或拐彎抹角拖著,直入主題說。
“我不想幹了。”
她有些焦躁地點了支菸,但這地方不給抽,她狠狠又給滅了。像是把怒意也一同壓了下去。
“鄒啟程對你很好?”
我沉默著點了點頭,她忽而眼半眯,眸裡陰陰然看得我有些不安。
她說:“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對你好?他那種男人,要什麼樣的貨色沒有,怎麼就偏偏選了你?”
這個問題問到了點上,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本事能牽制住鄒啟程的心。她的話讓我掉進一團冰冷冷的濃霧裡,我忽而就開始迷茫了。
為什麼呢?
巧芸見我勢頭弱下來又開了口。
“你覺得我為什麼對你好?”
這答案很明顯,我被她這麼一引,面前一片豁然,隨之心跟著絞了絞。
我說:“因為我像姚瑤……”
所以因為這點鄒啟程才把鐵殼子下的萬般柔情露給我送給我?
巧姐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悠悠又繼續說:
“姚瑤當年把所有痴情都給鄒啟程了,他卻親手了斷了這個愛他愛得命都不要的女人,你猜他悔不悔?得不到的最精貴,這道理我想你不是不懂,陳建東給你也上過幾節課了不是嗎?”
她的話像刀子剜在我心口,我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
這樣才解釋得通,鄒啟程也許跟陳建東一樣,需要個替代品釋放一下心裡頭的那些淤塞。
巧姐的話往我心裡埋了個疙瘩,就在將近一月多後,這個疙瘩終於破土瘋長。
那幾天我不大舒服,某天晚上實在難受,沒胃口也沒出去吃,在家隨便弄了點扒拉兩口就早早睡了。
鄒啟程回來的時候大概在半夜,我有點噁心,迷迷糊糊醒了,剛好見著他坐在床邊,手機光罩在他臉上,我微微側頭瞥了眼,恰好見著手機上的照片。
這一眼叫我渾身都僵了僵,手腳瞬間發涼,腦袋跟著空了空。
這是張合照,床上的。裡頭有鄒啟程,眼睛閉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跟我幾分像的女人,兩人很親密,女人正挽著男人的手臂在自拍。
我知道這是姚瑤,約摸是她生前拍的,笑得很燦爛,卻是叫我心頭疼得發緊。
巧姐是對的,鄒啟程也許只是把虧欠她的給我。
說實話如果作為一個風月場的女人,這樣也無所謂,穩賺不賠,可我現在比以前貪心了。
我本想忍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但我胃裡翻騰得實在撐不住,掀開被子下床光腳去了洗手間。
關門鎖上那刻我聽到鄒啟程叫了我一聲,也不知叫的是姚么還是姚瑤。
我趴在衛生間盥洗池吐了個天翻地覆,沒過多久他拿鑰匙開門走了進來。
我半弓身子去看他,他臉色陰沉,手上拿著我的手機,正在響。
這就好像暴風雨前的最後平靜。
我伸手,盼著他能把我的手機遞給我,他卻直接按下接聽免提放在了邊上。
鄒啟程做完這些後到我身邊把手掌搭在我背上一下下幫我順,臉色陰沉,動作溫柔,極為矛盾。下一秒,陳建國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姚么,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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