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菜從樹上跳下來。
“岸哥兒這就有所不知了,那牂牁郡是囤有重兵不錯,可不隸屬於他張梁麾下呀!如今益州看著是被黃巾軍瓜分,其實張梁在其中也不過只能佔得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彼岸檢查著袖弩,將匕首插入腰間,問黃花菜:“那你說他打南郡的目的何在?”
黃花菜同樣開始清點裝備,回道:“依我看來,此人最終目的仍然是整個荊州,不過張梁只怕是在黃巾軍大當家張角的授意下,想要拿下南郡,阻截皇城方面的援軍吧。”
“難道揚州和交州無兵可調?”
“交州如今是自顧不暇,張寶的大軍很快就要壓境;至於揚州,一群文人墨客的天下,哪裡有兵可用?”
兩人說著話,領著韓氏兄弟和李二牛朝清河鎮潛去。
夕陽殘留成一道金黃的弧線,遠處戰事未停,只怕又是一個不眠不休的夜晚。
韓大壯領先幾人十步,韓小壯和李二牛殿後。
彼岸對黃花菜笑道:“你小子倒是知道得還挺詳細,難不成你會掐指一算不成?”
“我都是在神妙手處聽來的,醫館裡哪一日都會有寨中的人前來抓藥,很多外出的探子和神妙手聊天,被我聽了去。”
情報一直是戰爭中不可或缺,甚至是克敵制勝的關鍵。
彼岸現在對這句話深有體會。
行軍打仗還真不能想當然,動輒就攸關到幾百上千,乃至上萬人的性命,馬虎不得。
看來此次爹爹讓自己下山,歷練和考驗皆有。
兩人行出山林便不再說話,跟隨著韓大壯的節奏一路潛行。
幾人漸漸就繞過了戰場,來到一條小路。
小路順著山脈蜿蜒,隱於灌木叢中。從痕跡上看,應該是被斥候踩踏出來的。
突然!
韓大壯附身蹲下。
與此同時,彼岸和黃花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前迅速竄出,在一名黑衣斥候還來不及喊出聲之前就將其摁到在地。
速度之快,不僅是那斥候,就連第一次跟著幾人下山的李二牛都是一臉的懵13。
但事情遠遠還未結束。
韓大壯附身蹲下的同時,弩箭已經上膛,彼岸兩人正將那斥候摁到,箭矢已經破空響起。
隨著一聲悶哼,又是一名黑衣斥候被韓大壯從樹枝上射落。
剩下兩名斥候得見幾人如此迅猛,一息之間就收割掉己方兩人,當下不敢再戀戰,快速朝山林裡遁走。
但不知何時,韓小壯已經截住一名斥候的出路,沒有言語,無聲之中箭矢就洞穿這斥候的咽喉。
“跑掉一人。”
韓大壯取下被自己射死的那名斥候身上的箭矢:“有些可惜!”
李二牛不自覺的臉紅起來,論武力,自己雖然比不得彼岸,但是並不遜色於其餘三人。
但就是因為自己的遲鈍,才讓敵人得以逃脫。
而且,他此時簡直想大吼一句:“你幾人是何時發現有斥候的啊喂?”
彼岸提著被自己和黃花菜弄暈的斥候,笑道:“沒事,等他搬來救兵,咱們早就不知道跑出多少路程。”
李二牛趕上幾人,一臉的內疚。
彼岸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牛哥,別有心理負擔。”
黃花菜戲謔道:“奶奶的,你氣什麼,你可是要負責替我們擋刀子的,這麼厚的身板,正好是我幾人的人肉盾牌,哈哈!”
李二牛撓了撓頭,艱難的露出一個笑臉。
提著斥候,幾人繼續以原先陣型七拐八繞的走出十來裡。
來到一處溪水環繞之地,彼岸將斥候的腦袋摁進水中,待斥候一通掙扎著悠悠轉醒,才讓其喘息幾聲。
“我問,你答。”
彼岸冰冷道:“說一句廢話,當即就要你的性命。”
斥候忙不迭的點頭。
“清河鎮有多少駐軍?”
“只有兩支駐軍,一支陳安千夫長的騎兵,一支賀宗千夫長的糧草軍。”
“各有多少人?”
“騎兵一千二百人,糧草軍八百人。”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彼岸讓其脫下斥候戎裝,忽然手中匕首寒光一閃,直接就將其咽喉割破。
待換上斥候的衣物,彼岸才一臉懊悔地說道:“靠...忘記問暗號了。”
黃花菜卻是說道:“比起暗號,我更加感興趣的是他們為何會出現那裡?難道你不覺得非常蹊蹺?那個地界就算要出現斥候,也應該是官兵的斥候才對。”
彼岸攤開地圖,看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就不再去管他:“我們先去到清河鎮再說,或許這些斥候只是防止官兵潛入自己後方而已。”
幾人點頭應下。
午夜時分,幾人才來到清河鎮郊外。
伏在一堆亂石灘上,彼岸看見幾條野狗正啃食著戰場上的殘肢斷體。
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血腥,銀白的月光下,滿地焦土。
“鎮上如此安靜,難道黃巾軍並沒有駐紮在這裡?”
黃花菜抬眼望著清河鎮說道:“還是說那些黃巾軍如此大膽,竟然連巡守也不派遣?”
彼岸掃視一圈:“不會,清河鎮可是軍事重鎮,就算黃巾軍再如何大意,也不可能不派兵駐守。那麼...只有一種情況。”
幾人互視一眼。
韓大壯怒罵一聲:“他孃的,這些畜生不會是將鎮上百姓全都殺了吧?”
幾人不搭話,但是也都心知,現在這種滿鎮黑燈瞎火的樣子,怕是隻有這麼一種可能。
遠處那些稀疏的火光,應該就是黃巾軍的兵營駐地。
“走,進鎮上看看。”
彼岸說道:“牛哥和小壯在此地接應,我們三人前去一探究竟。”
兩人應下。
三人一路隱身潛行,泅渡一條湍急的小河,來到清河鎮外圍的一家屋舍之中。
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見堂屋中和院子裡還殘留著斑斑鮮血。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活物,簡直是雞犬不留。
三人以黑巾遮面,並不言語,繼續朝著兵營駐地行去。
剛來到街上,就看見一隊巡守士兵騎馬踢踏而過。原來並非是沒有巡守,而是沒有打起火把而已。
待巡守走過,三人貼著一堵土牆走入正街。
韓大壯握拳示意隱身,彼岸和黃花菜當即潛入兩頭石獅子背後。
隱約中,在前方的暗黑地帶,傳來細微的掙扎叫喊之聲。
聲音輕微,但是在這等幽靜之地,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韓大壯輕聲問道:“管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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