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常常看不清你的樣子
晨起上班，你在那裡
下午回家，你在那裡
夜半時分，你還在那裡
口罩、帽子、隔離衣阻隔了我們的世界
你親熱地稱呼我
我卻認不出你是誰
可是我能看見你的眼睛
青春澄澈、炯炯有神
偶爾逗比、時常堅定
月牙彎起時，我知道你笑了
如明媚春光，漫天清朗
我看見過花朵盛開的一瞬
卻不及你粲然一笑的萬一
冬天的夜空下，雪靜靜地飄落
白色的防護服和你
天、地、人渾然一體
我輕了呼吸
怕驚擾了此刻的聖潔
一爐火在帳篷裡刺眼的燃燒著
陪伴你的還有一書、一案、一簿
以及身後
你所守護和依賴的
你苗條挺拔的身材變得“臃腫”可愛
小小的個頭撐不起大大的衣裳
堆起的褲腳常讓我發笑
你站在那裡，一遍遍說著重複的話
體溫槍舉起又放下
得空了
扭扭脖子扭扭腰
抬抬胳膊蹬蹬腿
還讓同組的姐妹在背上來兩錘
最近，我漸漸看清了你們的樣子
記憶中
唱跳的小姑娘
耍酷的小夥子
溫聲細語的老大姐
都變成了我看到的另一種樣子
“鋼槍”、“鐵盔”、“迷彩”
眉目清澈、眼神堅毅
你們
用溫暖的力量轉動時間的軸輪
靜靜地叩開了春天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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