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一枝紅杏出牆來”,明明是寫春色,後來如何被人玩“邪”了?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用來形容已婚女子出軌他人的詞語很多,其中有個很俗豔的詞,叫“紅杏出牆”,卻最形象生動。其實,“紅杏出牆”的本意並非形容豔情,而是春色的,它化用的是南宋詩人葉紹翁《遊園不值》中的名句:“一枝紅杏出牆來!”

葉紹翁,龍泉(今浙江龍泉)人,祖籍建安(今福建建甌),南宋中期詩人。葉紹翁原姓李,後因受祖父李穎士牽連,家業中衰,少時即嗣於龍泉葉氏。宋光宗至宋寧宗期間,曾在朝廷做小官,後長期隱居於西湖之濱,是江湖詩派詩人,他的詩以七言絕句最佳,《遊園不值》即為其代表作:

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詩題“遊園不值”,說的是詩人想遊園,卻吃了閉門羹,連門兒都沒能進門。“屐齒”中的“屐”,是古人常穿的一種木鞋,鞋底前後都有高跟兒,叫屐齒。

這首小詩寫詩人春日遊園所見所感,我們也可以將其當作一則遊園日記來讀:江南二月,正是雲淡風輕、陽光明媚的時節,詩人一時來了遊興,想去一個朋友家的園子賞春敘舊,尋點詩情畫意。可是,當他興沖沖地來到朋友家門前時,迎接他的,卻是柴門緊閉,怎麼敲門就是沒人開。詩人本是多愁善感的動物,柴門久叩不開,他還在設身處地地替主人著想,“應憐屐齒印蒼苔”,大概是朋友害怕園子裡的滿地青苔被人踐踏,所以才閉門謝客的。

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這個春天最無奈的事,莫過於趁興而來,掃興而歸。但是,心事細膩的詩人,卻於緊閉的柴扉之外,獲得了意外驚喜:“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因為園裡的春色太盛,柴門短牆是關不住它們的,這不,眼前正有一枝紅杏探出頭來,向詩人傳遞著春的消息——詩人從一枝盛開的紅杏花,領略到滿園熱鬧的春色,感受到滿天絢麗的春光,總算是不虛此行了!

《遊園不值》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句,卻寫得十分曲折而有層次:先寫詩人遊園看花而進不了園門,感情上是從有所期待到失望遺憾;後看到一枝紅杏伸出牆外,進而領略到園中的盎然春意,感情又由失望到意外之驚喜,尤其第三、四兩句,既渲染了濃郁的春色,又揭示了深刻的哲理。近代著名學者程千帆評介《遊園不值》時也說:“從冷寂中寫出繁華,這就使人感到一種意外的喜悅。”全詩寫得十分形象而又富有理趣,體現了取景小而含意深的特點,情景交融,膾炙人口,成為流傳千古的名篇佳作。

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在中國詩歌史上,葉紹翁充其量只是個二流詩人,但是,他卻憑藉著一首《遊園不值》而躋身群星璀璨華夏的詩壇,而《遊園不值》中的“一枝紅杏出牆來”更是成為萬千讀者長久引用的佳句,所以,換種說法就是,“一枝紅杏出牆來”成就了葉紹翁的詩名。

鮮為人知的是,這個令葉紹翁得以傳世揚名的佳句,卻並非葉詩人的原創,它的版權應該歸於宋代的另一位詩人,有著南寧“中興四大詩人”之譽的陸游。陸游,字務觀,號放翁,漢族,越州山陰(今浙江省紹興市)人,尚書右丞陸佃之孫,南宋文學家、史學家、愛國詩人。

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陸游具有多方面文學才能,一生筆耕不輟,詩詞文具有很高成就。以詩的成就為最,其詩語言平易曉暢、章法整飭謹嚴,兼具李白的雄奇奔放與杜甫的沉鬱悲涼,尤以飽含愛國熱情對後世影響深遠。陸游曾自言“六十年間萬首詩”,存世者有九千三百餘首。

生活於偏安一隅的南寧,陸游對於苟且偷安的南宋王室是心懷不滿的,心心念唸的,都是恢復中原的雄心壯志,即使是到死,這種願望也非常強烈,所以,在臨終之際,陸游留下的遺囑,還是充滿家國情懷的《示兒》詩:

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在陸游海量詩作中,有一首名叫《馬上作》的短詩,就被淹沒在他創作的詩歌海洋中。其詩曰:

平橋小陌雨初收,淡日穿雲翠靄浮。

楊柳不遮春色斷,一枝紅杏出牆頭。


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葉紹翁只是對陸游的“一枝紅杏出牆頭”來個一字之改,就成就了一首千古名篇,而陸游的原作《馬上作》卻被人所淡忘,實在是件令人遺憾的事。不過,《馬上作》與《遊園不值》相比,葉紹翁確實是略勝一籌,尤其是第三句“滿園春色關不住”的有力鋪墊,才突出了末句“一枝紅杏出牆來”的醒目、耀眼。

在“出牆來”的前面加上了“關不住”這個“關”字,突出了春意的活躍,使與“關”字相應的“出”字更有精神。“一枝紅杏”與“滿園春色”相對,又顯出春光的洋溢。錢鍾書也說,“滿園春色關不住”寫得比陸游的“楊柳不遮春色斷”要新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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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胎於“一枝紅杏出牆來”的“紅杏出牆”,其本意原應也是指紅色的杏花穿出牆外的景象,用以形容春色正濃的,後來為何卻演化成妻子出軌之喻呢?

在古詩詞中,“杏花”一直是春色的代名詞,相關的詩詞車載斗量,不乏“紅杏枝頭春意鬧”、“杏花消息雨聲中”等名句。而杏花和桃花相比,更得文人騷客的賞識。為什麼呢?楊萬里有《杏花》詩:“道白非真白,言紅不若紅。請君紅白外,別眼看天工。”這個非白非紅,白裡透紅,很是厲害,活脫脫一股嬌滴滴的羞澀樣兒,自然容易引出諸多遐想來。而桃花,歷來的形容詞是“夭”,“桃之夭夭”麼,潑剌剌的一片豔紅,比“白裡透紅”的杏花少了很多含蓄。

慢慢的,在古代文人那裡,杏花不僅僅只是春色了,還是嬌顏美色的象徵。最早和杏花關聯起來的有名美女,就是唐玄宗的貴妃楊玉環。楊玉環馬嵬坡下宛轉而死後,唐玄宗念念不忘,派人去收斂遺骸,美人屍骨不再,只有杏花一片。於是楊貴妃就被民間尊為二月杏花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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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與“牆頭”又是如何搭上關係的呢?這得要先弄清“牆”在古代文人的心中是什麼東西?關於“牆”,古人也留下了許多名言佳句,如,“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蘇軾·《蝶戀花》)”“楊柳津頭,梨花牆外,心事兩人知。(姜夔·《少年遊》)”“獨有杏花如喚客,倚牆斜日數枝紅。(王安石·《杏花》)”“隔岸兩三家,出牆紅杏花。(魏夫人·《菩薩蠻》)”“杏花牆外一枝橫,半面宮妝出曉晴。(元好問·《杏花雜詩》)”“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陸游·《釵頭鳳》)”等等……

在古代詩人那裡,牆就意味著“隔”。牆兩頭只有孤身一人,便是怨男怨女;牆兩頭男女相隔,就是一對痴戀了。所以,“牆”是個很曖昧的東西——杏花和牆在一起,就是相互搭鉤的曖昧組合。

二流詩人改動陸游一個字,成就一首千古名篇,原詩反而被人淡忘!

由於“紅杏”“牆頭”在古代文學中的特殊地位,所以,“紅杏出牆”通常只是一種含蓄的指代,並且暗指這種出軌是事出有因的,“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嘛。

宋代有個話本叫《西山一窟鬼》,講的是裴少俊和李千金不顧禮教的戀愛情事。其中,形容女子時,就用了“如捻青梅窺少俊,似騎紅杏出牆頭”這樣的句子。元代的劇作家白樸還根據這個話本,寫成著名雜劇《牆頭馬上》。到了元代以後,“紅杏出牆”的用法就愈加明顯起來。比如“恰便似一枝紅杏出牆頭,不能夠折入手,空教人風雨替花羞”。

到了清代,有個名叫李漁的文人,就更加胡說八道了:“種杏不實者,以處子常系之裙系樹上,便結子累累。餘初不信,而試之果然。是樹之喜淫者,莫過於杏,予嘗名為風流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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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代,“紅杏出牆”的用法就固定了下來,就是特指婚內出軌他人的女子。與張恨水齊名的鴛鴦蝴蝶派的作家劉雲若,還寫了名作《紅杏出牆記》,講述的就是報社編輯林白萍的妻子林芷華出軌其好友邊仲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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