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真自覺

中國人民真自覺


聽話的人民群眾


疫情漸入尾聲,,一個多月前看著確診數字不斷增長跟著血壓飆升的感覺也有一陣子沒來了。


湖北疑似病例數已經清零了,現在防疫的重點已經是外防輸入了。


能在疫情爆發之後迅速行動起來,主動限制社會活動,遏制疫情的快速發展,仔細想想能做到這一點的中國人民真的是非常了不起。


讓我感到印象深刻的是,年前剛回家的時候還在家族聚餐,我們這些小輩怎麼勸都勸不聽,畢竟過年回家長輩最大,什麼時候都拗不過長輩。然而大年初一,當地政府就行動起來四處張貼公告,並通過短信、電視、網絡等渠道,勸告所有人不要出門聚集,不要串門走親戚。第二天所有親戚聚餐就都取消了,在我們面前固執的長輩卻非常聽zf的話。


可能中國人會覺得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出奇,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但萬事就怕對比,看看昨天我們介紹的韓國,前段時間首爾市zf要求禁止集會,但集會組織者曾表示禁令毫無依據,依期在光華門舉行了每週六的集會。首爾市市長樸元淳到場勸告集會者應為自身和他人的安全考慮,並要求他們解散離開,卻遭現場抗議辱罵。


這麼一對比,中國群眾是不是顯得特別聽話?


而且這主動在家待著可不是沒有代價的,復工都推遲了,我們之前的推文評論區就有很多因為復工推遲感到手頭緊張的企業主和員工,大家在財務上這段時間多少都有些損失。


代價很大,但防疫的效果也是好的。最近張文宏醫生有一段視頻,大意是年前估計,假如沒采取任何措施,將會造成上海80萬人感染;假如控制得還可以,傷害將會有8萬人感染;而如今上海的累計確診病例只有三百多例,就連張文宏都感慨,防疫工作做得很出色,中國人民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所以他之前接受採訪時說的那句“老百姓在家裡悶也蠻辛苦,我們都是一起在做這件事”,按他的說話風格,這就是一句大實話了。面對傳染性極強的傳染病,只有全民行動才能及時遏制傳染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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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前每天都會堵車的一條路(2020.03.06)


雖然平時我們不知道民眾對zf究竟有多信任,但在這個特殊關頭,我們還是清楚了,民眾還是很信任zf的,我們在《這一次,中國農民還是隻能靠自己》裡提到的防疫措施簡單粗暴卻有效的農村更是如此。


但這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那篇文章裡也提到,竟有近35%的村民還是在非典期間照常參加紅白喜事,近30%的村民堅持逛廟會買菜。由此可見,當年山西對農村的防疫動員力度不如今天。當然,這和如今的疫情比非典嚴重有關係,也和這十多年的進步有關。


幫扶落後


我們之前的文章裡寫過,1994年分稅制改革後,中央重新確立了財政分配中的支配地位,扭轉了中央財政能力薄弱的狀況。


但中央財政支出佔全國財政支出的比重在分稅制改革前後變化不大,這就相當於地方的財政支出義務沒有減輕,但是財政收入份額被切走了很大一塊。


地方財政緊張,越來越多的地方轉向通過加大對各項稅費的徵收來補充財政,有時考慮不到長期的影響,中央也只能默許這種做法,儘管這麼做容易招致民怨。


這種情況的改善發生在2003年以後。一個標誌性的事件是,從2004年開始,每年的"中央一號文件"都是有關農村問題的,一直到今年連續十七年都是如此,說明對農村問題十分重視。之後,2006年,農業稅全面取消,2007年農村義務教育免費,新農合和農村低保也在不斷推進。


除了城鄉發展差距不平衡的問題得到重視外,地區發展不平衡的問題也被注意到了。


比如上世紀末提出的西部大開發戰略,覆蓋了12個內陸省份,旨在刺激國家主導的基礎設施項目資金,將投資轉向中國內陸地區。2003年提出了“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計劃,2009年提出了促進中部地區崛起規劃。


這三個區域發展規劃覆蓋了全國大多數省級行政區,剩下沒有覆蓋的則多是沿海標準財政收入大於或等於標準財政支出的地區。這些較為富裕的省級行政區不納入均衡性轉移支付分配範圍,而上述三個待開發區域則接受了很多來自沿海發達省份的轉移支付,地方財力有所提高,“鐵公雞”搞起來得心應手。


前段時間疫情剛爆發的慌亂時期,不少公眾號調侃是“地方自治”,其實是過分了。畢竟在這個大一統國家裡,只要轉移支付還在,就意味著中央zf還控制著局面。


轉移支付也算是一種體制優勢了。即使像歐元區這種準統一經濟體,德國也不會無償掏出很多錢去援救深陷金融危機的希臘。可在國內,2018年人均GDP約6.6萬元的山東省卻要扶貧協作2018年人均GDP約6.9萬元的重慶。


調侃歸調侃,但一系列農村和區域振興計劃還是有一定成效的。2008年之後,國內衡量貧富差距的基尼係數就大體上是逐年降低的,說明過大的貧富差距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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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轉移支付在像如今這種救災的緊急情況下,也能靈活調整,解地方燃眉之急。今年截至目前,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已經下達了6.28萬億元,比去年同期增加了1.26萬億元。而且不少錢是專款專用,缺哪裡補哪裡,在已經下達的轉移支付中,縣級基本財力保障機制獎補資金2844億元,基本公共衛生服務補助資金603億元,醫療救助補助資金260億元,醫療服務與保障能力提升補助資金173億元,中央基建支出439億元。


對較為落後地區的幫扶,是有利於人民群眾信任政府的,有國外的研究證明了這一點。


群眾更滿意


一篇發佈在《The China Quarterly》上的論文,在2003-2016年對人民對中國政府的滿意度進行了8次調查,指出中國低收入公民的政府滿意度增長率明顯高於高收入居民。考慮到地方zf財力往往不足,而且直接和群眾打交道,民眾對他們的不滿可能較多,但在調查的時間範圍內,縣和鄉鎮兩級的滿意度增長尤其明顯。


與此同時,生活在中國較為落後的內陸地區的居民對zf的滿意度明顯高於居住在沿海較發達地區的居民。當然,在這篇論文裡,沿海較發達地區可不是沿海就算的,像遼寧、河北和廣西就並沒有算在內。


然而,中國較為落後的地區,其對zf滿意度的提升,也有可能是這些年經濟快速發展的結果,而不是一系列農村和區域振興計劃所造成的。於是這份研究裡,引入了與地區投入相關的變量,結果發現,人均道路面積和地方政府預算用於醫療、福利和教育的比例將對滿意度產生顯著積極的影響,而城鄉不平等將產生重大影響對滿意度的負面影響。


而在這一時間段內,農村、較落後區域的投入增長了,城鎮居民與農村居民的收入差距也逐漸減小——起碼城鄉居民的人均收入比在逐漸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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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新統計口徑之前使用的是城鎮居民人均總收入和農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純收入之比,2013年新口徑之後是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數據來源:國家統計局)


2003年以來,沿海省份高收入居民的滿意度相對較高,但保持相當穩定,而低收入和非沿海省份居民滿意度則顯著上升,並且居民對縣、鄉等基層zf的滿意度在提高,對縣、鄉一級zf的滿意度核對中央zf的滿意度差距在收窄。


這項研究一定程度上解釋了扶貧工作的重要性,即通過大力扶貧,原本可能對zf不滿、滋生怨恨甚至不安定情緒的底層群體,目前對zf的滿意度很高。這部分人未必能創造多少財富,但如果生活無著,則可能會產生很大的破壞力,摧毀經濟建設的成果,花錢安撫他們基本是值得的。


這項研究則沒有觸及到另一方面,即對農村的大力投入,其實對經濟發展是有好處的。


我們之前在《中國農村,世界經濟的希望》裡提到過,中國農村具有對農村勞動力“蓄水池”的作用。上千萬的農民工,雖然進城打工,但在農村也有他們的一份地,當經濟形勢惡化,在城裡找不到工作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回鄉種地——儘管賺得遠不如在城裡打工多,但可以保證餓不死,特殊情況下隔離起來也容易,封村就可以了。


所以在農村加大投入,也是為中國經濟提供了一個結實而有彈性的緩衝墊,以免經濟硬著陸。


永遠在路上


但是,這份研究還指出,上述滿意度提升並非一成不變。比如在2011-2016年間,農村低收入居民的zf滿意度增長率並不明顯高於高收入居民,生活在中國較為落後的內陸地區的居民對zf的滿意度提升也沒有明顯高於居住在沿海較發達地區的居民。


這一現象未在該論文中被充分分析。我猜想,這可能是由於多年的扶貧工作確實有了成效,單純的扶貧並不能再讓農村低收入群體滿足了。同時,無論沿海還是內地,城市中產階級也成長起來,他們也不會單純因為收入問題而對政府滿意,而是會追求更多的東西。


可見以往正確的政策,雖然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但也會帶來更多新的問題,這些是發展中產生的問題,很符合發展的規律,也是幸福的煩惱。


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以往政策的成功,但也給zf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能躺在以往的功勞簿上。畢竟去年中國人均GDP剛剛突破1萬美元,今年又是全面小康之年,以前階段性發展的成績有目共睹,以後的要求必然更高,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


說到這裡,又得提到中國的中產階級。儘管中國中產階級的標準一直以來是種玄學,在之前《什麼是中產焦慮?》裡也提到了,誰都不好說自己就是那中產階級的一員。但從上面提到的這份研究看,既然人民群眾對zf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那麼起碼很大一部分群眾是有餘裕了,要求更多了。


這個時候zf可不能把提的要求更高了看成一種負擔,也不能隨便搞什麼“感恩教育”。執政者不能一時站在時代前列就沾沾自喜,要保證自己永遠在路上。


而且大領導早在2016年就提出了,擴大中等收入群體,關係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的實現,是轉方式調結構的必然要求,是維護社會和諧穩定、國家長治久安的必然要求,要在發展中不斷擴大中等收入群體。


這次疫情也證明了,中國的中等收入群體其實很愛國,在危難時刻也確實做到了衝鋒在前。


既然中等收入群體要做大做強,並且確實對得起國家,那麼國家也不能虧待他們,也要滿足他們的需求。


比如現階段的一個實際問題,各地zf是不是對有序復工做好了預案並按部就班執行?當國內疫情進入下半場,在防疫的同時逐步恢復經濟發展,zf能否做到精細管理,而不是給企業和員工添堵?這就是一場大考。


另外,儘管今年就要消滅現行標準下的貧困人口了,但扶貧工作並不是說就完全結束了。農村仍然需要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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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隨遇而安的旅人 / 圖蟲創意


舉個例子,武漢的醫療條件算是各大城市裡最好的之一,放在世界上也是優秀水平,這次疫情如此嚴重只是超出了可以承受的能力罷了,本質上武漢的醫療還是很優秀的。


但是在廣大農村,形勢並不樂觀,我們在《這一次,中國農民還是隻能靠自己》裡提到,2018年平均下來一個鄉鎮單位只有1.03個衛生院可用,農村的醫療條件該如何改善?既然修路能提高農村居民滿意度,那醫療方面又該如何讓農村居民滿意呢?


中國過去十幾年發展成績有目共睹,人民群眾對zf的信任也很高。未來,zf還要做更多事情讓民眾滿意,而且提升空間還很大。除了上面提到的,其他指標還有很多,比如人均博物館數量、圖書館數量、美術館數量這些文化藝術方面的指標,這些都比較虛,但對我來說還是挺重要的,總不能讓下一代啥都不知道只知道抱團舉報吧。


需要我們共同努力的還有很多,這個時候唸詩矯情了,還是說一句加油吧。


參考文獻:

張文宏:醫生有多重要,我們的護理姐妹們就有多重要_浦江頭條_澎湃新聞-The Paper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6094063

國際丨首爾民眾不顧禁令舉行集會 市長現場勸告反遭圍攻 - 我們視頻 - 新京報網 http://www.bjnews.com.cn/wevideo/2020/02/23/693586.html

充分保障疫情防控和“三保”經費 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已下達6.28萬億元_新聞頻道_中華網 https://news.china.com/domesticgd/10000159/20200306/37874292.html

Turiel J , Cunningham E , Saich A . To Serve the People: Income, Region and Citizen Attitudes towards Governance in China (2003–2016)[J]. The China Quarterly, 2019:1-30.

經濟日報評論員:擴大中等收入群體是個大戰略--評論-人民網 http://cpc.people.com.cn/pinglun/n1/2016/0613/c78779-28429910.html

住戶調查樣本輪換——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統計局 http://www.stats.gov.cn/ztjc/zdtjgz/yblh/zysj/201710/t20171010_1540710.html


封面底圖:湘江源圖文社 / 圖蟲創意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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