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春天》:告別無病呻吟,看摺疊世界裡呼嘯而過的青春

《過春天》是第26屆北京大學生電影節推委會特別推薦影片。這是一部十分「獨特」的國產青春電影。

16歲的佩佩每天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她臉上始終保持著與年齡不符的冷漠。香港和深圳的繁華與熱鬧都與她無關。無論在哪裡,她都是一個過客。尷尬的身份,難以言說的壓抑。只有和好朋友阿JO在一起時,佩佩才有笑容。她們在學校的陽臺上暢想著聖誕節到日本泡溫泉看雪。為了這個夢想,佩佩到飯店做兼職。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一名走私IPHONE的水客。

《過春天》:告別無病呻吟,看摺疊世界裡呼嘯而過的青春

人群中落寞的佩佩

看電影時,對佩佩充滿了廉價的心疼。她只能在夜晚偷偷去見自己的父親。和好朋友吵架後,卻在香港的餐廳裡看到父親和名正言順的家人愉快地用餐。回到深圳煙霧繚繞的家中,遊手好閒的媽媽如往日的每一天一樣和牌友們醉生夢死。所以,當花姐他們叫她“佩佩姐”時,她難得露出笑容。那大概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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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的父親

佩佩和韓劇《天空之城》中的慧娜有著某種程度的相似之處:成長於不完整的家庭之中。只是,慧娜將不甘心轉換成學習的動力,成為一名學霸。如果沒有捲入金珠英老師的陰謀中,慧娜或許會有更光明的未來。畢竟,學習對於少女是改變命運最可持續發展的方式。佩佩卻完全放棄了學習。她只想要趕快賺錢,趕快長大。她所接觸的世界裡,大概從來沒有人告訴她「知識可以改變命運」,更沒有人為她創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她就是深海里的一條魚,獨自前行。


《過春天》:告別無病呻吟,看摺疊世界裡呼嘯而過的青春

《過春天》:告別無病呻吟,看摺疊世界裡呼嘯而過的青春

我想到了我周圍的少男少女們。他們是父母長輩悉心呵護的掌中寶。有些孩子從來沒有獨自乘坐過公交車。爸爸媽媽負責接送,爺爺奶奶準備好營養又健康的晚餐,寒暑假,家人為他們規劃了旅行路線或遊學計劃,他們只需要心無旁騖地準備考試和提升各種技能就可以。他們或許會有一些煩惱,但幾乎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他們和電影裡的佩佩就像是生活在平行時空世界裡的人。

大概就是郝景芳在《北京摺疊》裡所展現的世界:未來的北京,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裡的人們空間被極端地分為了三部分。第一空間裡的當權者享有完整的一天24小時,第二空間的中產白領和第三空間的底層工人則各自分到一天裡的白天和夜晚。每到清晨,大地翻轉,城市摺疊,不同階層的人在完全隔絕的時空裡過著各自的生活。跨越階層的通道極其狹窄——並且需要鋌而走險。

我們一直在談世界是平的,但我們卻無時無刻不在感受著世界被割裂成一個又一個空間。大家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產生了巨大的差異。鴻溝的背後是階級的固化與社會矛盾的加深。網絡並不能填平溝壑,反而加劇分化。越來越多何不食肉糜的人顯示著自己的優越感,越來越多的諸如佩佩一般的底層青年甚至放棄了夢想和掙扎成為了「三和大神」。

《過春天》:告別無病呻吟,看摺疊世界裡呼嘯而過的青春

《過春天》這部電影,沒有以往一些青春電影裡中產階級少男少女們無病呻吟強行煽情的愛情故事。導演想要表達的是缺乏身份認同感的少女在成長過程對親情、愛情和友情的渴望與探索,最終與自己、與母親、與朋友和解,獲得成長。

電影的最後,佩佩收到阿JO寄來的明信片,放生了豪宅中傳說可以轉運的鯊魚。她帶著媽媽爬飛鵝山看香港,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然後呢?佩佩的未來會是什麼?我想導演也無法給出一個光明的答案。但,沒有答案或許也是最好的答案。

《過春天》:告別無病呻吟,看摺疊世界裡呼嘯而過的青春

佩佩和她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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