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柏林到西安,28小時,我回來了——德國學子回國記錄

圖/文:閆肅


記錄特殊時期,從歐洲嚴格執行安全規定回國全程:德國柏林機場到西安定點酒店隔離點,28小時,我回來了


在歐洲疫情日益嚴重的背景下,我早早的便將自己隔離在家中,後與父母商議再三,最終決定,既已完成了學期學業與工作,便回國休息一段時間。同時一家人都為這次特殊時期回國忙碌的準備起來..


當地時間3月14日


早7:00 柏林泰戈爾機場

從決定回國起,便提前與家人做了諸多功課,柏林已無直飛國內的機票選項,最終選擇了由柏林經赫爾辛基、上海,最終抵達西安的組合。

在機場值機的等待中,我不自覺拉開了與前後的距離,戴口罩的都是中國面孔,只有三兩個歐洲人也選擇佩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家七口德國滑雪愛好者,一地的滑雪器械七零八落等著託運,在他們有說有笑的臉上,讓我堅定了要回國的理由,即使歐洲疫情“雪崩”,每一片雪花仍在勇闖天涯。這不是諷刺,而是文化的差異,異國他鄉生活七年的我理解,卻不能苟同,也充滿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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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歐洲人戴口罩,還去滑雪


約八點鐘開始進行安檢,走過安檢並沒有要求我摘去口罩,一旁的機場女安檢員用洪亮的嗓音與同事交談著,她說:“每天的新聞都是鋪天蓋地關於科羅納病毒,我們現在還能笑著談這個話題,但是誰也不知道我們明天還能不能笑的出來了”。

九點零五,飛機準點起飛。不知是否因為航班較早大家很疲憊,乘客們都在小憩,我在左側過道,靠窗的是一位中國小姑娘,我們中間的座位空著,瞥過一眼,她的神色並不是很輕鬆,身體也刻意的緊繃著,彷彿要形成一個自己的領域拒絕所有人靠近。我無奈的笑了笑,看看手上的兩層醫用手套,我又何嘗不是呢?

中午12:00 赫爾辛基萬塔機場

兩個小時的航程中,唯一一次交流是身後的德國小哥徵求我同意,想拍一張我戴口罩狀態的背影,我遠遠的答應下。

之所以選擇赫爾辛基轉機,主要是因為萬塔機場的旅客輸送量較小。真正到了,空蕩蕩的機場還是讓我十分吃驚,本應熱鬧非凡的各類免稅店門可羅雀,餐廳裡也鮮有旅客。轉機時間為三個小時,雖然充裕,但權衡再三我還是沒有選擇去餐廳就餐,而是買了一根巧克力能量棒、一杯酸奶,找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快速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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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稅店門可羅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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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快速吃了起來


登機前不久,這次航班的機組人員佩戴口罩與護目鏡拉著行李提前進入飛機準備。在登機口不遠的地方,身穿整套防護裝備的兩個白色人影著實讓我緊張了一把,細看後原來是乘客又讓我長舒一口氣。

下午15:00

登機後我直奔飛機尾部,檢票時空乘人員已經告訴我,本次航班所有來自意、西、法、德等疫區國的旅客座位都被集中安排在了飛機尾部,並只能使用固定洗手間,儘量防止交叉傳染。

落座片刻,我便發現了之前關注的防護服小姑娘,就在我左側,從她與同伴的交流中得知也是來自柏林,而他們的防護服則是在赫爾辛基機場才更換的。右手邊的德國大叔拿著溼巾與消毒水將小桌板與屏幕反覆擦拭。如此嚴密防護的“鄰居”讓人感到一絲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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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謹的乘客在飛機上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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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陣以待的“鄰居”,讓人感到安心


在飛機起飛前,空乘人員會拿著二維碼第一次讓所有旅客填寫自己的個人信息,健康狀況和旅行、居住史。

雖然我常年往返於中德,但沒有一次航班是如此的安靜,所有人不論國籍都佩戴口罩,大部分人還都戴了眼鏡與帽子。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雖然無聲但讓人怎麼也不能安心的休息。整整九個小時裡,兩次喝水,沒有進食。也用最快的速度更換了一次口罩。為這次航班,我提前做了充足的防護工作,分別準備了免洗洗手液,消毒水,溼巾,醫用手套,N95口罩等用品,值得一提的是從柏林到上海這兩段航程裡,不超過100ml的免洗洗手液與消毒水都是可以攜帶上飛機的。為了防止更換下來的口罩與醫用手套造成汙染,我也提前備好了帶封條口的保鮮袋將其收集。期間空乘人員對所有乘客進行了一次體溫測量併發放了一份告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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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在發放旅客情況告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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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書


當地時間 3月15日


早6:00 上海浦東國際機場

飛機著陸的一刻,雖然還是緊張,但踏實了許多。

從之前做功課瞭解的情況來看,下飛機這個過程不會短暫。當我做好了漫長等待的準備時,出乎意料的被通知由德國中轉赫爾辛基的旅客最先下機。

從下飛機到出海關大致為三個步驟,僅花費了一個小時。

首先在飛機艙門外會有檢疫人員對護照信息進行核實登記,並詢問出發地,隨即進行體溫測量。一定數量的旅客完成第一步登記測量後,由專人引導至信息填報處。

第二步就是最重要的信息填報表,包括身份信息、所乘航班信息、14日內居住史、14日內身體狀況與接觸人群等,最後檢疫人員會根據出發國等信息在護照上貼紅、黃兩種標識,代表嚴重疫區國與普通疫區國。我從德國返回,根據當日德國的疫情狀況被貼上了黃標。

接著就是由專人負責的特別入關口,出海關後黃標與紅標旅客不能自行離開機場,需要再次登記最終目的地信息。我接下來的行程就是返回西安了,在登記過轉機信息後由引導員陪同提取行李。

在於引導員的交流中得知,整個入關過程由上海衛健委、上海海關檢疫與上海機場地勤三方聯動配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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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規定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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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的安檢


也許這次好運用光,即使預留了三個小時還是因為行李未到而不得不重新改簽機票。好在提前看好了備選航班,新的航班是8個小時後,我跟著引導員到了轉機換乘旅客集中隔離等待點。整個過程最大限度的減小了從疫區國返回的旅客與外界接觸的概率,保證了其他旅客的安全。


下午15:00

由於疫情每天都在變化,即使我已經拜託父母去了解過集中隔離政策,但仍存在變數,在此之前我也不清楚能否成功轉機。所以做好了在滬隔離與在陝隔離的兩手準備,以便積極配合。幸運的是我可以順利回家,取過行李八個小時的等待也不覺得漫長了。集中隔離等待區提供麵包餅乾等食品,在一包餅乾果腹後,就跟著引導員乘專車從T2航站樓前往T1航站樓。

所有標識旅客的行李託運也是單獨處理,等待區與安檢同樣是隔離開進行的。填表,登機,馬上就要到家,心情有著些許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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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上也有嚴格的消毒準備


晚19:45 西安咸陽國際機場

飛機準點到港,提前瞭解到德國返回人員需要集中隔離,所以也沒有讓父母到機場來。這次所有由國外中轉返回陝西的旅客需要最後下飛機並完成入陝的信息登記表與個人健康狀況登記。最後由大巴統一接送至機場旁不遠的防疫指揮所,在指揮所內登記過後會由各市、區縣的工作人員分區接收再統一送至集中隔離點。

而這最後一個過程卻比我想象的要漫長,先是在機場由於人數登記偏差,超過車輛承載,用了將近一小時等待新的大巴。而在防疫指揮所門口,由於同時從國外入陝的旅客量超過了預計容量,大巴車輛也排起了長隊。這時同行的由法國返回的小姑娘已經有些急躁,不停的詢問著“能否告訴我們下一步幹嘛?”而承載我們的大巴與指揮所的工作人員分屬兩套系統,他們當然不能給出準確答案,這焦慮的氣氛也在大巴車狹小空間內蔓延開來。經過四個小時的等待終於輪到我們。登記家庭住址信息並按所在地劃分隔離點,並在達到一定人數後統一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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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信息後分批迴家


其中一個小小的細節幾乎讓我落淚,在工作人員打印好身份證後,我緊接著將機票遞了過去,可是沒有人接,因為他睡著了。那一刻,心中原本所剩的一點點急躁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動、是溫暖。原本他們並沒有義務如此,這是被家人關心著的感覺,只有家人能如此相待。

凌晨兩點四十分,終於住進了西安指定酒店隔離點,幸福的像頭豬。我將嚴格執行隔離規定,按時彙報身體情況,不給祖國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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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回家的最後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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