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交、仗義疏財:他是滿清貴胄第一才子,活出令狐沖的江湖豪情

忘年交、仗義疏財:他是滿清貴胄第一才子,活出令狐沖的江湖豪情

納蘭性德是康熙朝重臣納蘭明珠之子,生在高樓廣廈、鐘鳴鼎食之家,納蘭性德卻是那個圈子裡的一個“異類”。

他不以顯赫門第、富貴身份、優越生活為榮耀,“身在高門廣廈,卻常有山澤魚鳥之思。”

二十二歲殿試,納蘭性德條理分明、引古論今、書法蒼勁,令執事考官皆驚歎不已、讚許有加。

康熙對納蘭性德的才華極為欣賞、愛惜,加上其父納蘭明珠是國中權臣、其母愛新覺羅氏與皇族沾親帶故,康熙賜納蘭性德進士出身、授三等侍衛。

納蘭性德平步青雲、風光榮寵加身,其炙手可熱令人望塵莫及。他的日常職責是護衛康熙進出皇城的安全,以及在宮中守衛警戒。

但他文采斐然、性情自由灑脫,皇宮內外、官場上下那種刻板、循規蹈矩、風氣不明朗的環境讓他倍加壓抑。

文人風骨傲世,納蘭性德內心也不喜歡對上級、對皇帝賠著臉色、受人指揮、卑躬屈膝的官場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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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暇之餘,納蘭性德一腔真性情都寄託在閒適家常、結交知己好友、寫詞作畫之上。

他所結交的朋友都是可以對照出彼此靈魂、提升彼此境界的真名士,只論人品、三觀,不論門楣高低、富貴貧賤。

納蘭性德的師傅徐乾學曾說“君(納蘭性德)所交遊,皆一時俊異,於世所稱落落寡合者。”

納蘭性德本是人間富貴花,卻身在朝堂心在江湖,他與江南三布衣之一、兼雲門十子之一的江南名士嚴繩孫相交為友,不受自己高門子弟身份的束縛,醉心於天地、江湖之間的性情奔放。

嚴繩孫也是有個性的文學才子,他詩書畫皆精湛絕倫,然而早年間也像納蘭性德一般無心仕途,因此還刻意避試,他交遊廣闊、見多識廣,與江南、東南大量文人異士熟識,經常寄情山水、縱論天下之事。

納蘭性德與嚴繩孫認識時,嚴繩孫已經52歲,納蘭性德才21歲,然而相見恨晚,兩人有共同志趣,一見如故。

受嚴繩孫身上山川水澤氣息的感染,納蘭性德漸漸能拋開廟堂給自己人生的壓抑,心情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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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性德處在當時以帝王貴胄為封建權力中心的社會里,卻能夠不與當時的官僚主義為伍,找到自己想要的不一樣的人生意義,是十分難得的。

更加難得的是,納蘭性德這樣一個被天子捧在左右的貴族公子,前途無量,卻居然可以放下身份去親近一般的布衣平民,人品可貴。

令人想起了令狐沖。

他身為華山派首席大弟子,卻從不以名門正派自矜,結交的都是江湖之上不被名門正派認可的田伯光、桃谷六仙等人物。

不以出身、身份分人高低,只想找到與自己性情相投之人,令狐沖的思想覺悟比不少江湖大咖要值得賞識,納蘭性德的思想覺悟也比許多豪門貴胄要真誠豪爽。

敢於衝破封建環境的身份偏見去交友,納蘭性德還能為朋友仗義疏財、及時援手。

納蘭性德在跟同樣身為江南三布衣之一的文人姜宸英知交後,體現出納蘭性德翩翩才子外貌之下那份風骨與堅定,體現出納蘭性德不迂腐、明辨是非那種洞若觀火的理智友誼、深切情懷。

姜宸英是飽學之士,在坊間有才學大名,曾經得到特批以一介布衣的身份入明史館擔任纂修官,編撰過明朝刑罰以及大清統一的檔案,後來得罪了權臣納蘭明珠,被朝廷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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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明珠是納蘭性德之父,但納蘭性德不因父親的關係就與姜宸英斷交,反而經常相邀,與一群友人一起聚會暢談、吟詩作畫,張揚各自的個性,又都宣發了各自在朝廷之中的不愉快。

立場客觀、不偏不倚,不以情分論對錯,只看人品論黑白,只遵從自己的內心去做出不盲從的選擇,納蘭性德的品質貴重,由此可見一斑。

想起令狐沖跟任盈盈相愛,但任我行野心巨大,意欲吞併武林,令狐沖雖念及任盈盈,但更多是想到是非曲直跟武林未來,他果斷拒絕任我行。

有句話叫做幫理不幫親,人生在世總有一些決定可能會傷害到身邊的親人,但是隻要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只要覺得有一些道理或者道義需要自己出手維護,就要堅持不懈。

納蘭性德的交友之情不但真,而且理念至深、原則至深。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納蘭性德跟顧貞觀的的友誼,顧貞觀40歲的時候認識22歲的納蘭性德,同樣是忘年之交。

顧貞觀是明朝東林黨顧憲成後裔,頗有先祖遺風,對天地之間的事情常常抒發見解,有魏晉之風,耿直灑脫,書畫細膩質樸,納蘭明珠仰慕其名,聘其為納蘭府上的私塾師傅,教授納蘭性德。

當時的納蘭性德“風雅好友,座客常滿,如平原君食客三千”,與顧貞觀觀念尤其合得來,十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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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性德曾經寫過贈顧貞觀的詩詞:“一日心期千劫在,後生緣,恐結他生裡,然諾重,君須記。”表達他跟顧貞觀之間今生彼此知音難求的心聲,下輩子還要再做好友。

納蘭性德不僅與這些江湖名流在精神上融洽自如,也不惜錢財資助過許多朋友。

他寫過“長安遊俠子,黃金視入土”的佳句,也寫過“所相知心,款款吐心腑”的名言,可見他只看重友情,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納蘭性德的仗義之處,不單單在於物質、金錢上對朋友的關心跟幫助,也在於急朋友所急,想朋友所想。

顧貞觀年輕時期曾經與另一名“才華橫溢、聲望甚隆”的大文豪吳兆騫結為生死之交。

吳兆騫因為在科考案中被人誣陷而流放到寧古塔18年,受盡嚴寒悽苦,顧貞觀多年來憂心如焚,時刻記掛吳兆騫的處境。

顧貞觀多次求助朝廷當中的人,可惜無人敢翻舊案,顧貞觀無奈之下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求助於納蘭性德。

納蘭性德雖然猶豫,但仍然應允五年內想辦法讓吳兆騫回到江南。兩年後朝廷派大臣出使寧古塔,設法帶回吳兆騫親筆所寫詩詞,“文采瑰麗”,獻給天子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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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朝中有人干涉,此事未能成功,直到三年後納蘭性德才找到讓吳兆騫認領內務府工程的緣由,破費數千金銀讓吳兆騫有生之年回到故鄉,正好應了納蘭性德答應顧貞觀的五年之期。

納蘭性德為朋友此番仗義援手、披肝瀝膽,一時間傳為佳話,轟動大江南北。

​他雖然是朝廷上的官員,但他的江湖豪情佈於四海內外,納蘭性德的人格魅力已經超越了他的出身、他的官階。

這跟令狐沖行走於江湖的仗義何其相似,遇到儀琳小師妹被田伯光欺負,令狐沖自知武功比不過也要出手相救,遇到老頭子的女兒,令狐沖割了自己的血給她喝,遇到任盈盈被困少林寺,令狐沖帶著人馬衝上山。

高曉松說:“一個人想要走得遠,一定要想著別人,心裡有江湖,江湖才會有你的位置。”

一個眼裡只顧及自己身份地位、利益的人,或許可以擁有許多別人沒有的東西,但同時也會失去很多人生的意義跟快樂。

納蘭性德衝破封建觀念的枷鎖,在天地之間迸發自己的志向、真情,在一幫知心朋友之中對照自我、提升自我,找到跟完善了自己的人生觀念、人生價值。

金庸曾經這樣評價過令狐沖:“令狐沖不是大俠,是陶潛那樣追求自由跟個性解放的隱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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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用來評價納蘭性德同樣合適,納蘭性德不在官場上爭論高低輸贏,與江湖文人結交也不是為了樹立口碑、贏得傳世美名。

相反,納蘭性德是在通過一種自己喜歡的形式去安放自己的心情、感受、興趣所在,他想要避開世俗那一套枷鎖,找尋到一個安寧、忘我、怡然自得的豐富境界。

在納蘭性德與他眾多好友的江湖豪情裡,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桃花源,那裡是心靈跟靈魂都能得到解脫、寄託的一個純粹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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