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子
愛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陽光。——莎士比亞
在我的書架上有這樣的兩本經典名著，它們來自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原因，然而這兩本書在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種吸引力，總是會被放在一起，它們就是《簡·愛》和《呼嘯山莊》，偶然的一次機會，我得知這兩本書是出自姐妹倆。《簡·愛》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是《呼嘯山莊》作者艾米莉·勃朗特的姐姐。
百年重逢
緣分就是這麼妙不可言，173年前姐妹倆和她們的妹妹安妮，相繼發佈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著作，《簡·愛》、《呼嘯山莊》和《艾格尼斯·格雷》。姐妹三人幾乎在同時出版了3部一舉成名的長篇小說，這在世界文壇上是絕無僅有的事，而其中《簡·愛》和《呼嘯山莊》更是成了世界文學寶庫中的不朽傑作。兩部作品百年重逢，我相信這不僅是偶然，而是共同致力於將某種聲音用蒼白的文字演繹給世人。
提到文學創作之家，中有流芳千古的北宋三蘇，外有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的勃朗特家族，說其窮且益堅，是因夏洛蒂和艾米莉出生於英國北部的一個貧困的小山村，她們的父親是一個窮牧師，母親是家庭主婦，家中一共有6個孩子，可以想象，這樣一個窘迫的家庭，生養6個孩子是何等的困難，或許在平常家庭，只能夠提供給孩子果腹度日的生活，然而他們的父親常常教她們讀書看報，給他們講故事，給予他們充盈的精神世界，這就為姐妹幾個今後的文學創作埋下了堅實的種子，
但是她們對於文學的認識，和藝術的創造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和風格。 勃朗特三姐妹
艾米莉和夏洛蒂在文學藝術的書寫風格上有著很大的迥異之處，我們可以看到《呼嘯山莊》中凱瑟琳時而狂暴、時而友愛、時而激動、時而深情的複雜性格，但《簡·愛》中簡·愛堅強勇敢、溫柔細膩；可以看到《呼嘯山莊》中希斯克利夫的冷酷殘暴、麻木不仁，而《簡·愛》中羅切斯特固執善良、堅毅深情。作品表現天壤之別，因此當時有很多人說這雖出自兩姐妹之手，但卻是兩部毫無交集的作品。
但是我相信那個坐在長滿石楠的荒原上奮筆疾書構建自己內心世界的夏洛蒂，旁邊一定有一個陪著她的身影，那就是妹妹艾米莉；而那個遠去求學，在他鄉學習法語，反覆琢磨法國文學的艾米莉旁邊也一定有姐姐夏洛蒂的陪伴。生活在如此近似的環境，如此相近文化的薰陶中，創作的文學作品，必有相近之處。即使艾米莉被稱為“謎一樣的女人”一生未婚，不善交際，在30歲的時候，就離開了自己熱愛的大自然，和熾熱的文學，但是短暫的人生追求，僅有的佳作，足以勾勒出她謎一樣的色彩人生。
《呼嘯山莊》和《簡·愛》都是有關愛情的文學佳作。愛情，是多少年來亙古不過時的話題，無論時空如何變化，人們對於愛情的追求從未有所虧盈，而從古至今有太多文人墨客都為愛而曾經書寫美好與惆悵，也有太多痴情兒女為情生死不渝或曾滄海難為水。正是有太多愛情的美好，才會有人為此甘心撲火，也是有太多愛情的代價，才會有人為此生死相許。而看似兩本毫無交集的作品，又何嘗不是在描繪愛的美好與代價：
《呼嘯山莊》：為美好而生，為代價而死
希斯克利夫是一個孤兒，幼時是在窮街道上度過的，這讓他的孤兒歲月添抹了許多的黑色，也讓他領略到了生活的殘酷無情和黑暗炎涼，老肖歐先生同情他將他領回家，為他提供飽食的條件，還給他起了名字，讓他變成肖歐家的一份子。肖歐先生的女兒凱瑟琳是一個不嫌棄他是一個另類的同齡人，希斯克利夫在凱瑟琳這裡得到了平等的對待與溫情的撫摸，讓這個“黑黝黝的，就像是從地獄裡出來似的”孩子短暫的覺得自己應該有愛的能力和資格，因此在年少時候的克利夫便深深的愛上了感情複雜的凱瑟琳，這種愛不論是被認為跨越鴻溝，還是不自量力，總歸這是在被肯定平等的基礎上所產生的情愫。美好的愛情或許有那麼一瞬間曾照耀過希斯克利夫狠毒的心靈，讓他有那麼一瞬認為自己可以不變的那麼惡。但是，在階級等級如此森嚴的背景下，天生沒有抓一副好牌的人得到的美好也總是那麼的短暫。
我喜歡你，因為你比我更像我自己
正像在山莊上頑強生存的為數極少的那些樹永遠要受呼嘯勁風的挫折和摧殘，嫉妒成性的亨德雷那不散的恨意扭曲並摧殘了希斯克利夫的愛情，使之變成憤懣之氣。直到隨著凱瑟琳的背棄，愛的一切可能都永遠的消失了。然後他將恨意發揮的淋漓盡致，他插手毀掉亨德雷，殘忍的虐待伊莎蓓拉和哈里頓，又綁架小凱瑟和軟禁自己的兒子，在最大程度上怒吼著自己內心那吞噬般的恨意。
復仇成功之後，該離開的人，都離開了，憎恨的、愛戀的統統都消逝在復仇的黑暗之中。希斯克利夫一生中，有半生都在復仇，最終在黑暗、無愛、安靜的環境中閉眼，沒有人悲痛與惋惜，是的，因為沒有人愛他，離開世間時，旁邊也只有兩個不重要的人在身邊。
希斯克利夫為自己扭曲的人生付出了代價，為自己追求變態的愛情付出了代價。有人認為他之所以擁有這樣扭曲的人生，是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存在著惡的潛能，在環境和周邊的刺激之下爆發了出來。但在我看來，這會是天生就得到非常不公平待遇的他，在得到短暫愛情的青睞之後又失去的一種渴求。若不是曾經得到過愛情，又怎會傾其一生去追求，若不是曾經感受過美好，又怎會為愛而付出一輩子的代價。因此，狠毒是他，殘忍是他，麻木是他，而可憐又何嘗不是他，悲劇，又何嘗不是他。
《簡·愛》：為美好的愛付出甘心的代價
簡·愛也是一個孤兒，在父母相繼去世之後，就生活在舅媽家，舅父去世之後，簡·愛過了10年倍受歧視和虐待的生活，舅媽視她為眼中釘，並將她與自己的孩子隔離開來，摧殘了一個小女孩幼小的心靈。之後抵達洛伍德孤兒院，而在孤兒院裡的簡·愛也並沒有得到人權上的公平，生活環境惡劣，繼續受到精神和肉體上的摧殘，被質疑，被詬病。
所以簡·愛有一萬種理由成為大海里的浮漚，不為尊嚴所活著，亦不因為自由而追求，更不用為平等而呼喊。人世間有太多的苦難，我們無法規避，也無法解決，但這不是我們隨波逐流和放任生活的理由。170多年前的夏洛蒂就能將不甘心與極致追求注入簡·愛的靈魂裡，因此受盡了世間冷漠與黑暗的簡·愛依舊決定繼續找尋愛的軌跡。
因為懂得，所以追求
“你受傷了嗎，先生？”我問道。
“你先站在一旁吧。”他回答。
……
簡·愛與羅切斯特初遇時的這場對話，並不是偶然間的邂逅，而是“蓄謀已久”的遇見，這是簡·愛在找尋平等的愛的路上遇見了歷經一切虛假，對真實抱有幻想的羅切斯特先生，兩個人都是在感受滄桑之後的靈魂相通處擦出了愛情的火花。若要問你為什麼是我，而我回答：“答案很長，我得用一生來回答你。”是啊，遇見你之前的這條路很長，而遇見你之後的這條路，我依然希望它無比長。
遇見你，如夢初醒
結語：愛情在被標榜甜蜜與美好的同時，依然要為其付出相應的代價，無論是希斯克利夫極端與變味的代價，還是簡·愛的追求與迎難的代價，這條路總歸需要更多的人和更多的想象去實踐與品味。夏洛蒂和艾米莉，《簡·愛》和《呼嘯山莊》，相同也好迥異也罷，其都是在為愛情的相似之處嘗試著更多的理解，而並非是在詮釋著完全不同與天壤之別的愛情。
最後願我們都得到有關愛情的通式，而在其中解尋屬於自己的答案。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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