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的異彩

山高高的,蜿蜒盤旋的車路可以證明;地偏偏的,坎坎坷坷的山路可以證明;人黑黑的,高高地山頂紅紅的日頭可以證明;人淳淳的,一行被高雅(重慶市奉節縣一個鄉村的地名)人的熱情好客弄得都有點不好意思的人可以證明。 人啊,都是人。相對偏僻閉塞的山裡人,要說受過的教育,要說文化,要說學歷,要說見識......都不及繁華都市裡的文化人,商人,富人,達官貴人。城裡人,同住一個單元一棟房一層樓,門門相對,近在咫尺,卻老死不相往來,聽見有人敲門或是按響了門鈴,只是從一個叫貓眼的小洞洞裡,睜隻眼閉隻眼的往門外盯,一定得驗明正身,確定來者不是歹人,才慎慎的把門打開。這時的來者,心裡總會沉沉的,有了一種自己都說不出的感覺:我是不是被人當賊看了?一種實實在在的親情,就被城裡人的謹慎小心,和著高貴的高傲淡化,漠然了。 來到山裡,舉目青山夕照明。青青的是山,窄窄的是路,裊裊炊煙從一個個山的褶皺裡冒了出來,好遠好遠沒有一戶人家。 來到一戶農家,青磚水泥板房子,一樓一底,牆面上還貼著瓷磚,房子的面積遠遠超過了城裡人的居所面積。門口的壩子寬寬的,打掃得天青地白. 一群人十五六個,說著鬧著來到農戶門口。此時,聽見聲響的農家婦女笑著迎了出來,熱情的招呼我們這群人快進屋坐,沒有半點陌生人的生疏。人多麻煩,我們一行人再三推諉,“外面坐著好”。於是,一個老的,兩個少的,忙著跑著,不停的往外面端凳子椅子和板凳,倒茶遞水,還說:要是等不了車,他們給做飯吃。老婦人才五十多歲,少婦倆也就三十多,皮膚粗粗的黑黑的,其身材胖胖的壯壯的,說話喉嚨大大的,聲音響響的,可以想象,她們從來沒有學城裡人那樣,練練健美,滋潤滋潤皮膚,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都得大上十來歲不止. 她們的外表粗實健壯,遠離秀頎和美麗;她們的內心淳樸善良,沒有城裡人的提防與猜忌;她們對待認識的人或是不認識的人,有著火一樣的熱情,藍天一樣的明淨,山野一樣的寬廣...... 身在高山,身在叢林,大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透過鬆樹林,往西北方向望去,不遠的地方就是縣城.儘管那裡居住著全縣的精英,但是,曾經的一件事,卻讓我覺得縣城比這高山,精英比這高山上居住的山民渺小多了。 一次,有點事情到一個在縣上某局的同學家去,天陰陰地,下著毛毛細雨,一層樓一層樓數了上去,來到同學家裡,門開了,我就知趣的要脫掉鞋子,同學以及他的妻子都表現出十分的誠意,一再說到:不用不用.我這人一輩子最不敢聲張的就一件事:汗腳,奇臭!見同學他們如此的寬容,心底自然生出莫大的感激,倖免了我的一次窘態。 進了屋,被讓坐在了沙發上,遞煙端茶,還是熱情。可是,就後來的一種眼神,讓我至今還耿耿於懷,偶爾想起還覺得汗顏.什麼眼神那麼厲害?什麼眼神能讓我一個七尺男兒難忘終生?就那次。讓我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也怕登三寶殿了。同學呀,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們當時的那種眼神?你不停的望我的腳,你的妻子也不停的望我的腳,不知道我的鞋子上是有鮮花還是有牛糞,就那麼吸引人的眼球,弄得我把腳直往沙發下縮,有一種恨不能將腳剁掉的感覺!縮也不能再縮,我想,反正來了,就是髒了地也已經髒了,我反倒釋然了.便開始打量同學家的地板.水泥地上摸了一層似防鏽漆的塗料,大概是因為他們的潔癖,反覆的擦掃,顯得很是斑駁,烏的黑的灰的,已經缺乏地圖般鮮豔了。此時的我,心早已蒙上了地板的斑駁色彩,就想早點完事,儘早逃出有著比刺刀還鋒利眼神的可怕房子。往事如煙,回神到現實,山裡人的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亮亮堂堂,他們只有好客的笑容,只有讓人心曠神怡的歡聲笑語,只有樸實憨厚的交談。沒有那讓人毛骨悚然無所適從的眼神! 在偏僻邊遠的山裡,粗實健壯人群,你們淳樸善良的內秀,永遠閃耀著純樸善良本性的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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