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很不婉約的一首詞,寫出春天的五彩斑斕

秦觀,個人標籤“蘇門四學士”,工詞,人稱“婉約正宗”。黃、秦、晁、張四學士中詞名最響,成就也最高。儘管跟蘇軾有師徒關係,詞風並不受蘇軾影響。當時詞壇,實與蘇軾平分婉約、豪放兩分天下,而秦詞更受時人歡迎。畢竟豪放從蘇軾這裡開始,還處在試接受階段,而婉約是自花間就有的正統,已歷時一百多年。且從傳唱角度說,豔俗小調更有優勢。而秦詞之韻,往往能掩蓋題材類同的短處。不時能寫出新的情致,頗有創新。這使得秦觀詞在眾多婉約大家中獨擅勝場。

秦觀很不婉約的一首詞,寫出春天的五彩斑斕

但秦觀的才華不止於詞。詩、文、書法同樣是其所長。只是有宋一代是詞的天下,論文學成績自然首看詞,秦詞獨步,當然格外醒目,再加上同時代人的詩、文、書法各有優秀者,詩就有蘇、黃、陳師道等,文又有歐、蘇、王、曾鞏等人,都是一代冠冕,秦觀的自然就不那麼受關注了, 以致長期以來,只知秦觀擅詞,而不知其有詩、文、書法方面的才華。欲識秦觀,這些是必須知道的。

秦觀名篇

這是秦觀詞中很特殊的一首。不是說寫的多怪,而是詞風在《淮海居士長短句》中很另類。

行香子·樹繞村莊

樹繞村莊,水滿陂塘。倚東風、豪興徜徉。小園幾許,收盡春光。有桃花紅,李花白,菜花黃。

遠遠圍牆。隱隱茅堂。颺青旗、流水橋傍。偶然乘興,步過東岡。正鶯兒啼,燕兒舞,蝶兒忙。

秦觀向以寫男女之情的婉約詞著稱,偶爾涉獵其他,也臻絕境。這首《行香子·樹繞村莊》,就是一首寫景如畫的田園風詩詞。

詞記一次春日郊遊,雖通篇寫景,但分工有序,動靜結合。

秦觀很不婉約的一首詞,寫出春天的五彩斑斕

上片著眼於靜景,也是近景。起句即點明遊蹤地點,為某處村莊。一個“繞”字,已經有了滿眼生機的綠意,詩人賞春之情的勃勃興致也定下了全詞基調。看過泛著漣漪的池塘,豪興之餘,詩人又將眼光投向了青蔥的小園。於是詩人發現了一個更為繽紛的世界。繁花似錦,爭奇鬥豔,紅的、白的、黃的、紫的、粉的,詩人詩心撩撥,興之所至,邊看邊呤,一一納入詞中。吟罷上闋,暫別小園,詞人抬頭望處,春色又如何呢?遠處不但有泥牆、茅屋氤氳繚繞的山野氣息,走近了看,還有附近的小橋流水呢,一些插著青旗子的酒館張羅著生意,忙著呢。比他們更忙的,是那些飛進飛出的燕子,時而引吭高歌的流鶯,還有穿花引柳的蝴蝶。好一派熱鬧!

上片結於花,是為靜;下片收於蝶,是為動。上、下片從詞牌格式到內容選材完全對稱,彼此輝映又和諧統一。試想,小園難道除了花就沒有蝶嗎?東岡除了村人、飛燕,難道就沒有花草嗎?當然有。但詩人像個剪切高手,善於選材取材。也懂得文章佈局,利用詞牌對稱性,充分營造對稱之美。效果是不言而喻的。

秦觀很不婉約的一首詞,寫出春天的五彩斑斕

全詞通篇白描,疏筆勾勒出一幅鄉村春遊圖,語言輕淺明快,風格清新質樸,無論抒寫內容還是歡樂的基調,都是秦觀詞中罕見的異調。對於慣寫男女之愛的北宋詞壇,秦觀此篇具有題材開拓的意義。這首詞也確實在這方面產生了較大影響。

秦觀能寫此歡快之詞,一是因為詞作於早年,詞人年輕,本身就是充滿陽光活力的年紀,二是詞人尚未出仕,人生理想還沒有與現實碰撞,不會像以後那樣,屢受官場打擊,一派傷情,再也開心不起來。詞調自然也涼意來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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