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與博弈:疫情下的國內外電影市場

在疫情籠罩下,電影行業正迎來生死攸關的考驗。這並不是危言聳聽的話,而是每個從業者正在面對的事實。當院線因為疫情而被迫關閉,劇組因為疫情無法拍攝,電影像被打斷了脊樑抽乾了血液,一下子癱倒了。

生存與博弈:疫情下的國內外電影市場

從三個月前到現在,國內外有多部電影宣佈撤檔,其中不乏已經砸下了重金宣傳的大製作,如迪士尼的《花木蘭》。倒是徐崢頗為聰明的選擇擁抱頭條系,以一波“免費”既賺了裡子又得了面子。

在國內,自《囧媽》後,《肥龍過江》與《大贏家》也選擇從線下走到線上。畢竟閉著眼睛過不去了,已經進行過宣發的電影身在一線,斗的是真刀實槍,花的是真金白銀,知道等是救不了自己的。

短時間看,電影行業很難迎來全面的恢復,這不僅是中國如此,在世界範圍內也是如此。我們先來看看國外已經宣佈撤檔以及不得不中斷拍攝的電影。

生存與博弈:疫情下的國內外電影市場

疫情下的國外電影

撤檔:

《花木蘭》(原定3月27日於北美上映)

《新變種人》(原定4月3日於北美上映)

《鹿角》(原定4月17日於北美上映)

《速度與激情9》延檔一年上映

《007:無暇赴死》遲至11月25日北美上映

《寂靜之地2》(原定3月20日於北美上映)

《愛情鳥》(原定4月3日於北美上映)

《比得兔2:逃跑計劃》(原定4月3日於北美上映)

《藍色故事》(原定3月20日進行點映)

《我的間諜》(上映日期從3月23日推遲至4月17日)

停工:

真人版《小美人魚》

《最後的決鬥》

《玉面情魔》

重啟版《小鬼當家》

重啟版《親愛的,我把孩子縮小了》

DC漫改電影《蝙蝠俠》

《貓王》

《黑客帝國4》

《神奇動物在哪裡3》

《國王查理德》

《侏羅紀世界3》

奧運拳擊女冠軍Claressa Shields傳記片《堅強弗林特(Flint Strong)》

《碟中諜7》

《神秘海域》

《催眠》

《灰姑娘》

《紅色通緝令》

《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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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份名單可能還要長上許多。畢竟疫情造成的影響不是按周來計算的,而是月甚至是年。如果疫情無法得到有效的控制,電影院就不可能重新開啟。電影產業本來也只是屬於一種第三產業,它的繁盛與否並不直接與民生扯上關係,這也就導致,即便有相關政策進行扶植,也不太可能有多大的力度。

為了自救, NBC環球把上映沒多久的《狩獵》《隱形人》《艾瑪》這三部影片放在點播平臺上,每部電影48小時點播租賃價為19.9美元。

NBC環球無疑是聰明的,在全球疫情大爆發之際及時將線下的電影轉移到線上。而美國哥倫比亞影片公司的《喋血戰士》、DC的《猛禽小隊》、環球影業的《多力特的奇幻冒險》,STX影業的《紳士》也表示將在3月24日於網絡平臺上線。

由線下轉到線上,這似乎是當下一些電影最好的出路。在國外,Netflix等流媒體平臺早已證明了線上平臺的成熟性,畢竟線上平臺的電影要便宜上許多,且可以在有效的時間內觀看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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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種既帶有止損,又帶有探索的方式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尤其是對那些本身具有極強票房號召力的電影而言,他們更喜歡寄託於將來,等到疫情平復過後來一個絕地大反攻。

但無論哪種方式,都是無奈之舉。而當流媒體看似迎來最好的發展機會時,美國影院協會主席向環球影業發表了不滿,他認為環球《魔發精靈2》的發行策略打破了行業規則。

疫情下的博弈

當互聯網在過去的三十來年改變了無數人生活習慣時,院線電影倒像是最循規蹈矩的那一個。雖然人們依舊願意掏錢到電影院去吃著爆米花坐上兩個小時,但有更多的人發現了利用流媒體平臺宅在家中看電影的便捷與樂趣。

在美國電影協會公佈的《2019主題報告》中顯示, 2019年全球電影票房422億美元,較2018年上升了1%。而全球家庭娛樂市場(包括流媒體、電視、DVD)的市場規模達到了588億美元,較2018年增長了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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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美國電影總票房114億美元,較前一年下滑4%,售出電影票12.4億張,下滑5%。

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電影產業大國的美國已經迎來了票房瓶頸,甚至是衰退期。在Netflix、Disney+、HBO等流媒體的影響下,線下院線的日子日益不好過。這也難怪美國影院協會主席會如此的不滿,本就雪上加霜的院線再也經不起流媒體的掠奪性攻擊了。

但實際上,電影的“窗口期”在當下已經形容虛設了。“窗口期”是好萊塢電影的發行概念,是指一部電影在院線、DVD、有線電視等不同播出平臺上的停留時間。

窗口期帶來的好處是,能夠最大限度的保障各方利益。讓院線、DVD、有線電視都有錢賺。只不過,空窗期在過去的二十年裡在不斷的縮短,這背後是互聯網的高速發展改變了人們的習慣,以及各方博弈加劇,誰都不想成為喝最後一口殘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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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線的立場上,窗口期當然是越長越好,這樣觀眾才會更有意願掏錢買票去看電影;但流媒體平臺希望的是將窗口期儘量縮短,一來可以藉助電影的宣傳帶來一些轉化用戶,二來能夠更加具有即時性。倒是片方,可能希望於前二者博弈,以帶來更多的流量與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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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7年,華納、環球等公司提出將窗口期縮短至電影映後17天。這個提議自然遭到了大量的反對,於是不了了之。

據《綜藝》3月16日報道,因疫情影響,法國政府臨時出臺一項疫情期間的臨時法令,調整了院線電影登陸收費視頻點播(VOD)的時間,此前法國院線電影的VOD窗口期為4個月,該法令出臺後,上週上映的新片都可以直接在VOD上線。

好萊塢的反映當然也很快。如前文所說,《喋血戰士》、《猛禽小隊》、《多力特的奇幻冒險》,《紳士》都將在網絡流媒體平臺上線。

那麼,窗口期真的會成為歷史嗎?流媒體能夠對院線進行全方位的超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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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帶來的產業不確定

我們認為,產業變革的時代已經到來,但即便疫情加劇了這種改朝換代的趨勢,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產業的迭代。最直接的是,許多電影無法在流媒體平臺上完美的呈現。如《花木蘭》這樣的作品,在院線觀看一定比在流媒體觀看的體驗好上許多。

電影這種藝術在過去的一百多年裡不斷進行著進化,而這種進化是全方位的。從早期的黑白默片到現在的5D技術,它對載體的要求越來越高,而流媒體儘管在價格與便捷上有著得得天獨厚的優勢,但終端的參差不齊卻是無法彌補的。

另外,院線電影還具著社交功能,看電影除了是一種個人享受外,也承載著約會等社交用途。

也就是說,院線與線上流媒體都有各自的優勢。在傳統慣性與窗口期存在下,院線一直是頭湯的享用著,不過隨著窗口期被逐漸的縮短甚至取締,院線也勢必會受到極大的壓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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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的變革就是在此起彼伏之中完成的,流媒體也會進一步倒逼著院線進行升級。不過在之前,院線的做法是依靠著話語權來打壓流媒體。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選擇上流媒體平臺的電影一度被認為是質量不過關的電影。電影行業懼怕這種新生的怪物,他們也不願意有後來者來再分上一杯羹。

故而,線上電影很少有機會去接觸什麼主流獎項。這種被忽視而間接造成的汙名化一度讓Netflix這樣的流媒體平臺頭疼不已。眼見暫時無法打破傳統勢力的封鎖,Netflix在2018年花了2000萬美金進行宣傳,替影片《羅馬》拿到了第91屆奧斯卡拿下最佳導演、最佳攝影、最佳外語片三項大獎。

2000萬美金也是Netflix入場券,好萊塢等亦認識到流媒體平臺的崛起是不可阻擋的,故而開始一步步的進行合作與妥協,在搖擺中尋找最佳的獲利空間。

美國尚且如此,這也就不難理解《囧媽》一度鬧出的抵制風波了。

妥協共存遠比鬥爭更加重要。

中國電影產業的麻煩

中國電影市場的問題實際上比美國更大。這倒不是因為市場體量與發展程度的不同所產生的差異,而是因為未成工業體系的中國電影市場有著更多的毛病。

在過去的十幾年,儘管中國電影市場的票房不斷增長,但這種增長曲線卻不是一個健康的曲線。2015年中國電影票房收入較上年增長48%,但到了2016年只有個位數,雖然2017年一度拉回到20%以上。可2018年與2019年又難看的掉到了個位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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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市場在整體上的確一直向上走,只是增長已進入疲乏,且票房有頭部化集中的趨勢。如《戰狼2》、《流浪地球》、《哪吒之魔童降世》等電影強勢收割著票房,而更多的電影則在乏人關注中迎來虧損的結局。

這倒不是說電影市場應該給每部電影發一張均富卡,而是說電影票房的增長更多的靠爆款撐起來的,並不是市場本身擁有著良好的開源能力。

事實上,即便是沒有疫情,國內的電影行業也步入了熟透的秋天。

經濟下行的趨勢下,資本不再將電影行業當成一個良好的投資標的,著名編劇汪海林曾公然呼籲煤老闆能夠繼續投資影視。而崔永元在2018年手撕范冰冰、馮小剛與華誼兄弟更是直接將影視行業的一些潛規則擺上了檯面。

雙重的打擊一度讓影視行業雞飛狗跳,無數紮根在霍爾果斯的影視公司開始手足無措。影片成本的不合理也讓許多電影走入“唯流量論”的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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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問題一度被一些頭部電影的高票房給掩蓋了。《流浪地球》出現時,有人高呼國產科幻電影的時代到來了,結果《上海堡壘》一下子將國產科幻從山腰拉到了谷底。《哪吒》爆紅後,又催生出一大堆PPT導演,拿著莫須有的劇本忽悠投資人出錢投資下一部國漫之光。

除了這些外,還有審查的制約,流量的壟斷等等。

這當然不奇怪,中國電影發展的時間遠遠比不上美國,而在意識形態呈現出一種緊繃狀態的當下,電影這種面向大眾的藝術產物也自然會遭遇到更多的挑戰。

但有個好消息是,中國電影市場也是少數幾個未完全被好萊塢佔領的市場。如《復仇者聯盟4》一度成為許多國家的年度票房冠軍,只有中國、日本等少數幾個國家有本土力量擊敗了這個外來者。

生存與博弈:疫情下的國內外電影市場

回過頭說疫情。

春節檔的損失讓國內的電影市場非常難受,因為春節檔是一年當中最熱門的檔期。如《奪冠》、《唐人街探案3》等電影本來打算在春節檔摩拳擦掌。這是一個價值百億的檔期,卻因為疫情而宣告報銷。

除了這些已經制作好的電影外,還有大量的電影陷入停工狀態。除了《囧媽》、《肥龍過江》與《大贏家》,疫情期間的中國影迷只能在網絡上看老片。一些已經重新開業的影院則放映起《我和我的祖國》等在網絡上即可看到的電影。

不乏有從業者寄託於疫情結束之後能爆發一陣觀影潮,從而略微挽回這幾個月的損失。但就當下疫情的情況來看,即便國內暫時得到遏制,影院能夠重新開放,但這種大量人流聚集的場所似乎也不太容易吸引觀眾前往。以及如果沒有好萊塢影片的流入,光靠著國產電影也很難撐起院線收入。

事實上,現在該考慮的是如何活下來。既讓電影公司活下來,也讓院線能夠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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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幾天前發出的公告,《中國合夥人》、《狼圖騰》、《戰狼2》、《流浪地球》以及《何以為家》將重新在院線上映。且這幾部電影的收益將全部由院線獲得。

這些老電影雖然吸引力有限,但好歹讓院線有片可放,不至於陷入完全停頓的尷尬境地。

如果我們推算的不錯,院線的真正復甦可能要等到今年的春節檔。至少暑期檔是別想了,國慶檔倒是還有那麼一點可能。

不過,疫情的重壓很有可能讓更多的電影選擇走線上路線。在《囧媽》的前車之鑑下,“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讓許多片方認為不失為一條出路。

但如果片方都選擇這條路,院線的復甦之路就更遙遙無期。一旦院線全面崩塌,那麼中國電影產業過去十幾年的鋪墊很可能被傷及根本,最終反噬片方。

疫情之下,沒有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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