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她竟然真的回電話了！在電話鈴聲響過第六遍的時候，我才用顫抖的手接起了期待已久的電話。
“喂？”我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問了句，剛剛在心裡想得所有開場白都因為緊張全部忘記了，統統都拋在了腦後。
“你是？大鵬？”
電話中傳出的簡直是天籟之音，溫柔甜美，還有一絲帶著奶味兒的童音。
多年後的我才知道這種聲音叫做娃娃音。
“我，我是。你是小萍？”我顯然有點被驚到了，沒想到她說話的聲音竟然如此好聽。大腦中立馬開始想象她一定是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兒，她應該是那種喜歡穿公主裙的淑女，或者是一個有著大大的眼睛，看到任何人都會天真微笑的小蘿莉。
“嗯，是我。你好大鵬，你說話聲音很特別呀。”
“嘿嘿我剛剛看到你的留言，馬上跑出網吧給你打電話來了。”
“嗯，我想了好久，不知道該怎樣回覆你，希望你不要在意，更不要生氣。”
“沒，沒，我真沒生氣。其實你說的很對，現在提出見面是有點倉促了，我們對彼此還未真正的瞭解。不過我這幾天真得挺想你的，所以才打電話想聽聽你的聲音。”
“你沒生氣我就放心了呵呵，其實我也很喜歡跟你聊天的感覺，並沒有討厭你，希望你不要誤會。”
“沒有，絕對沒有誤會。不過你的聲音真好聽，真的挺甜的嘿嘿。”我邊說邊傻笑恭維著。
“呵呵，我聽你說話的聲音也很親切。對了，元旦的時候你有空嗎？”
“元旦？有空啊，怎麼了？”
“我們在元旦前見面吧，好嗎？”小萍用一種商量的口吻，語調十分的輕柔。
“好好好，那我一會吧傳呼號留給你，那咱們就說定了，不能改了啊。”我滿口答應了下來，很怕她一會再反悔。
“好的，那我們就說定了。到時候你來之前先通知我，這段時間我家要搬家，所以要幫我媽幹活，不能經常來上網了。”
“沒事沒事，我想你了就給你留言，等你上網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聊天記錄的，你不忙時再回復我。”
“嗯，那好...”
“嗯，那...”。
我倆一陣短暫的沉默，因為害羞都不知道繼續聊什麼話題比較適合。
“呃~~~那就這樣吧，有空再聊拜拜。”
“好的...拜拜。”
青澀靦腆的我第一次給陌生女孩打電話，竟然因為緊張和尷尬把天活活聊死了。可那種興奮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放下電話的我竟然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哈哈，小萍一定是個淑女，就算不是神鵰俠侶裡的神仙姐姐，最起碼也像范曉萱一樣清純可愛。我腦補著各種九十年代港臺電影裡那些清純女神的樣子，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
總之有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聲音甜美的女孩一定是個大美女。
“前面內小子，你給我站那！”
掛斷小萍的電話後我準備回家睡個下午覺，可還沒等進樓道的時候就聽到後面好像有人喊我，我本能的回頭，發現竟然是春麗和她母親回來了，手中還拎著兩袋剛買的菜。
“回來了姨，買菜去了啊。”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春麗的母親，從小的家教給我灌輸著任何時候見到長輩都要有禮貌，於是我客氣的打著招呼。
“嗯買菜去了，這不春麗吵吵著想吃雞腿麼，特意給她買的。對了大鵬你晚上也過來吃吧，姨多做點兒。”
在東北講話，是要講究話術的。起碼對於這種表面的客套話，你要能區分對方是否是誠心邀請你。有時候你要懂得察言觀色，通過對方的語氣和麵部微表情揣摩她的真實想法。
“不了不了，謝謝你了啊姨，我剛剛吃了現在一點也不餓呢。”我邊搖頭邊微笑著說，滿臉的客氣。
這時無論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份人情你都是必須要領的，哪怕最終你沒去參與這飯局也要心生謝意。
“你看你這孩子還客氣上了，上姨家有啥不好意思的啊？我跟你媽俺們都見過面，就吃個飯你怕啥的？”
“真不用了姨，我...”
“挺大個老爺們磨磨唧唧的，啥玩意用不用的，讓你來吃雞腿你就來唄，怎地你不給我媽面子啊？”還沒等我說完，春麗在旁邊忽然插嘴道。
“你瞅你這孩子，人家大鵬不是比你大幾個月嗎，你跟你小哥兒平時就這麼說話啊你？一點禮貌都沒有。行了那就這麼定了奧大鵬，五點你就過來吃晚飯奧。”
春麗的母親說罷轉身回去準備晚飯了，沒有給我再次推辭的機會。
“就你話多，就你饞，還想吃雞腿兒，我瞅你長得就像個雞腿兒！”心想著跟長輩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心裡就不免有些拘束，於是我開始埋怨起春麗來。
“那你有能耐別去啊，像誰非讓你去了似的，切。姐告訴你奧，我媽燉的大雞腿兒可老香了！”春麗故意在可老香了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讀音，挑逗著我肚裡子裡的蛔蟲。
剛剛不是你在旁邊溜縫兒，我會舔著大臉答應？算了，我也好幾天沒吃頓正經飯了，既然已經沒辦法拒絕了，那就索性去吃頓好的吧。
“對了，你等下小春麗，我有個事正想問你呢。”我一把抓住剛想轉身回家的春麗。
“啥事？”
“那個啥，你見過網友沒？”
“見過啊，咋滴了？你可別告訴我你要見網友去。”春麗一臉的疑惑。
“嗯，我倒有這個想法，不過人家...”
“不許去！老實待著奧我告訴你，現在偷孩子的人可老多了。”春麗神秘兮兮的說完便轉身進了筒子樓，根本沒給我繼續說話的機會。
我靠，把我當什麼了？這他媽的對話我根本沒法接啊。
我心想還沒有王法了呢，你個小姑娘不讓我去難道我就真不去了嗎？你以為你是誰啊。別說你個小丫頭片子了，就算是我親媽也控制不了我啊。
不對，她說話的語音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啊?其實我也有些喜歡她，可一想到她的性格，我就知道自己完全駕馭不了。假如真和她在一起的話，那我不得被她活活欺負致死嗎？那時我還有何臉面面對我那慈祥善良的媽媽，又有何臉面面對“黨國”對我這麼多年的栽培？
晚飯時刻，我準時如邀來到春麗的家裡。她母親一如既往的熱情，我也一如既往的沒有見到春麗的父親。記憶裡在我和春麗剛剛接觸的這段時間裡，她都很少主動提起自己的父親，我也沒有喜歡打聽別人家事的習慣。既然你不想說，我也沒必要多問。
四個硬菜已經端上了桌：土豆燉雞腿、幹炸肉段、拉皮拌黃瓜、尖椒幹豆腐。
既來之則安之，看著桌子上擺放的美食，我不由自主大口吃了起來。這應該是我回到老家吃得最香的一頓飯，連續多天在外面吃的東西頂多算是填飽肚子，今天這才能被稱呼為晚飯。
“鵬啊，吃飽沒呵呵？姨坐這菜你愛吃不？”
“愛，愛吃。呃~~~我吃得老飽了。”我吃了整整三碗大米飯，被撐得不斷的打著飽嗝。
“吃飽就行，以後樂意吃姨做的菜就常來奧。”
可能察覺出長輩在場的話我顯得比較拘束，春麗的母親在洗完碗後就出去打麻將了。家裡只剩下了躺在沙發上猶如懶豬一樣的春麗，和同樣猶如懶豬一樣坐在地板上看電視的我。本打算吃過飯就離開的，可是見她母親離開離開後，反倒一個人回去也挺無聊，就留下和春麗一同看起了電視。
“哎我問你，你真要見網友去啊？”春麗邊說邊用大腳趾一下一下的點著我的後背，此刻的氣氛好像新婚的小兩口在打情罵俏一樣。
我沒搭理她，也沒有躲開，繼續漫無目的的用遙控器搜尋著我喜歡的電視節目，任由她的腳趾在我後背來回的遊走。
“哎，哎，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著啊？”她從輕輕的點，變成了直接用腳開始扒拉我。
“你給你那臭腳丫子拿一邊去，沒看我正看電視呢麼？”我沒正眼瞧她，也依然沒有躲開她那為所欲為的腳。
“哈哈，你才臭腳丫子呢。我腳可香了，不信你聞聞。”這貨竟然邊說邊把腳伸到了我的嘴邊。
“草！”
我一激動立馬跳了起來，直接把春麗從沙發上翻轉過來，然後把她的兩隻手扭到身後，用膝蓋頂著她的腰。
“服不服？還鬧不鬧了你小崽子？”
“不鬧了不鬧了，但是我...不服！哈哈哈哈。”
我鬆開了她的手，轉身又坐到地板上。我不明白為啥每次近距離接觸她，都有種攝人心脾的少女幽香。這種香味雖然不猛烈，可仍舊不免讓我深吸上幾口。
因為當時我還是個處男，自然沒有更多過分的舉動。我強壓制住心中的那團慾火，顯然沒有偷嚐禁果的勇氣。
春麗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懷裡不知何時多了個機器貓的毛絨玩具。“哎，問你正經事兒呢，你真要見網友去啊？”
“是啊，可我沒見過，所以尋思問問你呢。”我繼續看著電視，漫不經心的答道。
“你要見誰去啊？”
“我也沒定準呢，人家也沒答應見我呢。我就是先打聽打聽見網友的流程。”
“該！人家都沒答應見你，你就舔著舔著要去。去了你就得讓人賣了我告訴你。”
“賣了我也樂意，我跟她比較有共同語言，跟你說了也不懂。”
“還我不懂？你才上了幾天網？你知道人家是男還是女的？還整個我不懂，我看你真是長大了。”
春麗邊說邊從沙發上下來坐在我的身邊，這次沒有用她的香腳，而是換了她的欠手不停扒拉著我的胳膊。
“行行，你懂，你懂行了吧。我都說了還沒定準呢，我都給她打過電話了，她確實是個女的。”
“我告訴你奧，不許去聽見沒？”春麗單手把我的頭硬生生扭了過去，一臉嚴肅的看著我。
“疼...疼。好了姐我不去了，你趕緊把那欠爪子撒開，給我大脖筋都掰疼了。”
“你要敢去別說我掰你大脖筋了，我能給你天靈蓋兒都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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