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創首發，點擊右上角“關注”，分享更多精彩文字】
文|江徐
婚姻中，肉體的忠誠，心靈的坦誠，哪一個更重要？向對方敞開心扉、接受對方的坦誠真相，都要勇氣。
看過靈感大師斯坦利·庫布里克導演的《大開眼戒》，這是最我深切的感悟。
電影中的故事有點老套：一對夫妻，人到中年，激情消退，在慾望與契合時機的出軌對象的雙重誘惑下於冒險下，如何度過婚姻危機。
故事中，妻子對情慾進行的心靈剖白著實令人震撼。如果對方不能懂得——懂得人性，婚姻圍城就會分崩離析。
所以，與肉體出軌一樣，心靈坦誠，有時同樣是冒險。
1.理性戰勝情慾，就能剎住出軌的車
比爾是一位醫生，帥氣，多金，工作體面。他的妻子愛麗絲漂亮，性感，身材嬌人。結婚九年，有一個女兒。
在別人眼裡，他倆非常登對，儼然一對幸福美滿的夫妻。揭開婚姻與人性的面紗，背後沒有暗礁，婚姻之船從無觸礁的危險？
當然有，還不止一處。
電影始於一場晚會。聖誕節，受朋友邀約，比爾攜妻子去參加晚會。名流顯貴、富家公子、靚麗小妞。富麗堂皇的光影，旖旎曼妙的聲色。愛麗絲與比爾，流連其中。
一位高雅的男人上前勾搭愛麗絲。他邀她共舞，步伐悠緩，言語曖昧，她陶醉其中。當他委婉提出進一步邀請，她表示猶豫遲疑。他持續進行誘惑，愛麗絲髮亮的眼神在說，她想跟這個男人上樓，去隱蔽的地方。
但最終，理性戰勝情慾，她伸出手掌，晃了晃，告誡對方，“我結婚了”。走到出軌的危險邊緣，她剎住了車。
妮可基德曼的神態細膩又豐富，全身上下都是戲。有一個細節，是明顯的微妙。晚會回去後，愛麗絲與丈夫親熱，遊離出當下性愛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心猿意馬——是在想那個被自己拒絕的男人嗎？
之後，她向丈夫做出的關於情慾的心靈剖白，似乎可以證實這一點。
2.性是人與生俱來的最深刻的慾望
也許感到平淡日常的乏味，也許需要獲取坦白的勇氣，愛麗絲吸食了一點大麻，然後向丈夫“找茬”。
她追問，那天晚會上，挽著他手臂的兩個女孩是誰？他和她倆去了哪裡？他是不是想把她倆搞上床。
他告訴她，她倆是模特，自己消失的一段時間是去處理突發事情，他並不想跟她們上床，因為，“我愛的是你，我們已經結婚了，我不想傷害你。”
這個回答，讓愛麗絲有點惱火。她替丈夫洞察出他自己並沒意識到的潛臺詞：他之所以不跟那兩個模特上床，只是出於對妻子的尊重，並非他真的不想。
看到這裡，我感到愛麗絲作為妻子，實在蠻橫無理，也不尊重人性。要知道，正如社會學家李銀河所說：性是人與生俱來的最深刻的慾望。男人不愛妻子之外的女人，並不妨礙他想搞她們。搞了不愛的女人，也不代表他不再愛自己的妻子。
比爾不想搞模特，與其說是出於愛妻子，毋寧說是出於對婚姻契約的遵守，而壓制人性本然的慾望。
愛麗絲對丈夫的洗垢求瘢，實際上是對人性的吹毛求疵。
換言之，妻子指望丈夫忠於婚姻、禁絕出軌，只能從婚姻契約的層面出發。
3.跟出軌一樣，心靈坦誠同樣是一場冒險
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我把這句話理解為，男女在思維方式上存在幾乎不可逾越的鴻溝。
愛麗絲：“你從來沒有對我吃過醋，對吧！”
比爾回答得乾脆利落：“對，沒錯！”（他大概不明白，女人有時希望丈夫吃吃自己的醋）
愛麗絲又問：“為什麼你就從不對我吃醋呢？”
比爾這有點不耐煩了：“我不知道，也許因為你是我的老婆，也許因為你是我孩子的媽媽，而且我知道，你決不會對我不忠。”
愛麗絲：“你倒是對自己非常非常有自信的，對嗎！”
比爾：“不，我是對你有信心！”
聽此言，愛麗絲笑了，笑得不可遏制，笑得捂住肚子彎下腰雙膝跪倒在地……
確實可笑，而且是哭笑不得的笑，不被懂得的有點悲涼的笑。
“對你有信心”，從常俗角度看，是肯定和讚美，實際上，是對對方為了滿足多種情慾所做行動的可能性的否定。他在否定她的真實需求，否定她滿足自我需求的可能。
這笑讓比爾不可理解，感到惱火。由此為緣起，愛麗絲靠牆而坐，展開情慾的心靈剖白：
去年夏天，他倆帶女兒海蓮娜去度假。一天早上，在酒店大廳，她遇到一位年輕的海軍軍官，他在前臺登記住宿，然後由服務生拎著行李上電梯。經過身旁時，他看了她一眼。只那麼一眼，她像被電到一樣，無法動彈……
那天下午，女兒跟別人出去玩耍，他倆在房間做愛，然後聊未來的生活計劃，聊女兒。就在那種情形下，愛麗絲在心思在哪裡呢？
“無時無刻，我的的腦海，完全被他所佔據。我當時在想，要是他想跟我上床的話，就算只有一個晚上，我也願意放棄一切，包括你、海蓮娜，還有未知的鬼未來，所有的一切！”
為了跟一個只有短暫的目光交匯的男人愛愛甘願放棄整個家庭與未來，它陰暗，危險，然而再真實不過的出於人性本然的情慾。
我看到此處，發現中西文化雖然存在很大差異，歸退至人性，原來可以不不謀而合。
聽到這裡，比爾已經瞠目結舌。將最隱秘、最迷亂、最原始的情慾，袒露給別人（自己之外的人），是極大的冒險。如果對方不能理解、包容，對人性不夠懂得，給出的反應極有可能是斥責、暴怒。
愛麗絲繼續講述，就在她幻想著跟那男人愛愛而放棄所有時，同時對丈夫感到無比愛戀，那是“溫柔中帶著哀愁”的感覺。
那天，她徹夜未眠。第二天醒來，她滿心焦慮，卻不知道是怕軍官已經離開，還是還在酒店。當得知他已經離開，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愛麗絲的焦慮，源於她內心情慾與婚姻忠誠之間的掙扎。假如，軍官沒有及早離開，並且他倆獲得單獨相處的機會，她是否真的就像自己講述的那樣去行動？
精神上，她已經在悄無聲息中出軌。心靈上，她又勇敢大膽地坦誠相告。
4.熬過情慾的冒險，才能度過婚姻的危機
比爾沒有指責愛麗絲。但從那之後，他總在不經意間，腦海上映一個並未真實發生的場景：妻子躺在那裡，與那位海軍軍官乾柴烈火，纏綿如膠。他感到痛苦。
網上有人評論，比爾後來尋求外遇的機會，是因為難以忍受婚姻的平淡。不能否定這種可能，但我認為，更大的動機，是想尋求心理平衡。因為導演如此安排：一旦那個畫面躍入腦海，他就痛苦，接著就冒出出軌之念。
他跟街邊妓女回家，兩人準備如戲時，恰巧妻子打來電話，激靈之下，他懸崖勒馬……
他瞞著妻子，參加色情派對，神秘女子警告他應該離開，但他還是深入其中，縱情慾池，讓他大開眼戒，最終因為一點差錯，沒有把愛做成……
他甚至想起曾經向自己表示愛慕之心的病人家屬，打電話到對方家裡，接電話的卻是對方男友……
他一次次走到圍城邊界，涉險其中。他很幸運，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
有一天，比爾發現，自己參加色情派對的面具在妻子手上——妻子默默忍受了他越軌行徑。他淚流滿面，向妻子坦白了一切。
起初，比爾裝作正人君子，告訴妻子，自己看到漂亮女人絕無跟對方上床的念頭。導演讓他用行動，否定了自己的否定。
對於人性，一旦看清，我們就無需再考驗。
整部電影，是情慾與契約、放縱與忠誠互相沖突撕扯的綺夢，也是在肉體忠誠的問題中追求心靈坦誠的過程。
回到婚姻，或許還是那句且行且珍惜，就像愛麗絲所說：“我們應該慶幸，我們熬過了這些冒險，不管是真實的，還是隻是一場夢。”
人生就是選擇。選擇婚姻，你最好恪守契約定下的規則，否則就心甘情願接受懲戒；選擇不婚，你儘可以放蕩不羈愛自由，但要能夠承受可能存在的風險與傷害。
總之，你得清楚，自己想過何種生活，制度制約下的循規蹈矩，還是遵從人性的我行我素？
我想到哲學家薩特，他的聰明在於，他足夠認識自己、瞭解人性。他看清、坦白、願意給自己留有跟不同女人上床的機會。
他不用婚姻為畫地為牢。哪怕，波伏娃是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也是在思想認知上跟他相當程度的靈魂伴侶。
【作者簡介：江徐，80後女子，十點讀書籤約作者。煮字療飢，借筆畫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詩情誰與共》。點擊右上角“關注”，收看更多相關內容。】
閱讀更多 江徐的自留地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