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難測》(22)一個月回家一次,老婆給我抓蝨子,洗衣服

我1973年7月15日和吳傑結的婚,結婚三天以後就到建築工地上去幹活,在吉林市的省安裝六隊和食品廠工地,我是木工小隊長,帶領著十幾個木匠幹活。農曆八月節的時候,工地殺了一頭豬,放了半天假,工地改善伙食,大家都喝酒吃肉,高興的聊天。新來了一個木匠,以前我倆不認識,沒有在一起幹過活,但是他知道我的名字。

新來的木匠姓白,白師傅也是個年輕人,他買了一瓶白酒,酒的名字是草原香酒。白師傅把酒瓶打開,找了兩個碗,把這瓶白酒一分為二,倒在兩個碗裡。他端起來一碗酒,把那一碗酒放到我的面前,他說起了客套的江湖話,說新來乍到,在我的手底下賺錢,讓我多多關照。說完話,他端起這碗酒一飲而盡,他兩眼看著我,那眼光就像是在說話。

我當時21歲,也是年輕氣盛,我以前從來沒有喝過酒,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酒量,這時候看到白師傅把拿完酒乾了,我也不能服軟。我啥也沒說,端起酒碗一仰脖,這一碗酒也喝光了。一瓶酒我倆對半分,每人半斤白酒,我可能是喝酒過敏,這酒喝進去,我也就暈倒了,躺在那裡不省人事。有人趕緊把我老婆找來,大家七手八腳的,過了一會兒,大家把我弄醒了。

《人生難測》(22)一個月回家一次,老婆給我抓蝨子,洗衣服

醒了以後我就開始吐了,啥也不能吃,喝水都往外吐。第二天我也不能幹活了,老婆扶著我到北山上去玩,還在吉林北山照了相。一連醉了三天,啥東西也不能吃,吃冰棍都往外吐,好幾天才緩過來。一直幹到了11月末,天氣太冷了,已經下雪上凍了。工地停工了,我們從吉林回到九臺,到家以後,有人介紹來找我打傢俱,就叫新立屯大多數都是鮮族人,有一個小孫要結婚,找我做了一套鮮族傢俱。

老婆去磚瓦廠做臨時工,在磚瓦廠幹了一年多。我給小孫的傢俱做完以後,他趕著老牛車來,我招待他在我家吃的飯,鮮族人都能喝酒,可是我沒有酒量不能作陪。我把鄰居張大叔的大兒子叫過來,張老大比我小兩歲,從小就跟我在一起玩兒,張大叔就能喝酒,他兒子也有酒量。張老大陪著小孫兒喝個沒完,兩個人喝了差不多兩瓶酒,這兩瓶酒我老婆喝了一杯,剩下的都讓他倆喝了,我老婆比我能喝。

我們幫助小孫把傢俱抬到車上,用繩子捆好,小孫趕著老牛車往回走。在過西大橋往外拐彎的時候,小孫喝多了,也沒有看清路,老牛車拉著傢俱翻到了小南河裡,人和牛都沒咋地,傢俱全摔壞了。後來又給小孫做了一套傢俱,再讓他喝酒,他也不喝了。這一個冬天,在朝鮮屯我幹了不少活,朝鮮族人都挺能喝酒的,喝過酒就唱歌跳舞。

《人生難測》(22)一個月回家一次,老婆給我抓蝨子,洗衣服

1974年開春,建築工地開工了,我帶著十多個木匠,隨著工程隊去了長春。在石棉廠的建築工地,我們住在臨時工棚子裡面,搭的簡易床鋪,一個屋裡住了二三十個人。長春市棉廠有一個電影院,我們看電影挺方便的,當時石棉廠電影院播放電影“閃閃的紅星”,我看了好幾遍。我們看電影也不買票,在院裡有一個後門,我偷偷的配了一把鑰匙,每天都去看電影。

一個月回家一次,衣服裡面長滿了蝨子,老婆又給我抓蝨子,又給我洗衣服。我頭髮長長的,雖然總洗頭髮,但是也生了不少蝨子,我是連剃頭帶洗澡,換了一身洗衣服,第二天再回去上班。那時候家裡的牆都是用舊報紙糊的,牆紙裡面還有很多臭蟲,那東西挺大的,吃的肚子裡都是血。老婆在磚瓦廠幹臨時工,下班以後還要做家務。

我是木工小組長,我連襟是工程隊隊長,那時候我們開工資工地先做工資表,然後拿到鎮公社審批,領導簽字以後才能發工資。我們這個工地,十多個木匠是由我來做工資表,我連襟讓我做工資表的時候,多填上幾個人。開支以後這幾個人的工資都被我連襟,其實這就是吃空餉,我連襟在別的工地也這麼幹。

《人生難測》(22)一個月回家一次,老婆給我抓蝨子,洗衣服

後來有人知道了這件事情,反應到鎮公社領導那裡,管我們的是一個姓高的老頭兒,他個子一點也不高,但是他有權利。高領導捎來口信,讓我去他那裡,我從長春返回了九臺,到了高領導的辦公室,他和我談了,在我的工地裡有人吃空餉的事情。我聽出來他的意思了,他是讓我接發我老婆的姐夫,雖然我沒有得到一分錢,但是這種事情我不能幹,我裝作不知道。

高領導第二次找我的時候,我給他買了兩條煙,我偷偷的把煙送給他,但是他板著臉說啥也不要。我把煙又拿了回來,我心想這錢我也沒得,我就一問三不知,給他來個裝傻充愣,後來高領導發了火。我工地其他的木匠都被解僱了,這些人裡面包括我哥,我小舅子,還有我的幾個徒弟,然後工程隊又派來一夥兒木匠。我沒法幹了,不用別人說,我也得走了。

這時候已經進入了冬天,工程隊也停工了,我回家以後,知道老婆也懷孕了,她在磚瓦廠的工作也辭了。我媽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整日的咳嗽,上不來氣,晚上睡覺都躺不下,還在後腰的地方,長了一個瘡。老婆儘量給我媽做些好吃的,這時候我家裡是七口人,我爸和我媽,我和老婆,我還有三個妹妹。

《人生難測》(22)一個月回家一次,老婆給我抓蝨子,洗衣服

(以上圖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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