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定與《睡訣銘》



被譽為“朱門領袖”的蔡元定(號西山)。從小得到良好的教育,博覽群書,對所學的知識能融會貫通。他深研《易經》,所得非淺。他的《睡訣銘》800餘年來,影響深遠。《睡訣銘》雖僅22字,凡講論古代睡眠理論,往往都會提及他的《睡訣銘》:睡側而屈,覺正而伸。勿想雜念。早晚以時。先睡心,後睡眠。

朱熹對《睡訣銘》推崇備至,稱讚道:“此語可謂名言”,以為《睡訣銘》有古今未發之妙。這22個字高度概括了睡眠的本質、睡眠習慣的養成,一語道破睡眠的真諦。

對睡眠這一研究課題,歷代醫學家、養生家多有論及,但都不如蔡元定《睡訣銘》所論精闢。唐代名醫孫思邈(581-682年)活到102歲。他所著《千金方》有息心之說,認為“能息心,自瞑目。”蔡元定《睡訣銘》則對孫思邈的息心說有所發展。北宋理學家邵雍(1011-1077年),他研究《周易》,創制《先天圖》,亦善養生。他的《能寢吟》認為心中無事者能寢:“何故能寢,行於無事。”北宋文學家蘇軾(1031-1101年)一生坎坷,善養生,活過宋代平均年齡的一倍多(宋代平均年齡為30歲)。他的睡中三昧說:上床時,把四肢安放舒適,有小痛處自行輕輕按摩,然後耳聽呼吸之氣息聲,很快就入睡了。南宋朱熹(1130-1200年)也活過70歲。他晚年得失眠症,常常寫作到深夜。在嚴冬,他在床上左右手交互按摩足心湧泉穴,數遍過後,腳底有暖意,便很快入睡了。

至元明清,養生學有很大發展,養生無不論及睡眠。清朝曹廷棟著《老老恆言》,其卷一就寢,講到睡眠大抵以清心為切要。繼“先睡心,後睡眼”,提安寢的操與縱二法。清季漁《閒情偶話》也認為睡須心閒。他們都引經據典,展開論述,可謂詳盡具體,但未有蔡元定《睡訣銘》那樣言簡意賅,說到點子上,以到成為後世去失眠朝廷自我心理治療的依據。

睡眠的姿勢影響健康。蔡元定的“睡側而屈,覺正而伸”,對睡姿作了最為簡要論述。睡姿在睡眠中不斷變換,據研究,一夜睡姿換多達十餘次。蔡元定的這八個字,講到側臥、仰臥的相互變換。仰睡能減輕心肺的負擔(雙手放置胸前除外),手腳伸展開,保持呼吸的暢通,因而不失為一種可取的睡姿。

他在《睡訣銘》裡面講到:“勿想雜念”,尤為重要!如果入睡前心情複雜,心事重重,憂心忡忡,一是心“靜”不下來,二是心“淨”不徹底。無法去掉雜亂意念,常常引發妄想與噩夢。從深層面告訴人們:做人唯有心不貪,勿將害施與人,心才能沒有雜念,才能睡好覺。如果為一己私利而貪,加害於人,罪孽深重,那肯定是會睡不好的,即便睡姿正確,也必定徹夜難眠,心懷憂慮。君不見:很多貪官因為貪圖私利,名利薰心,一旦罪行敗露,內心必然惶恐不安,難以入睡。

蔡元定的《睡訣銘》不僅要求睡姿“覺正而伸”,做人也得行正而直,堂堂正正。所謂“君子坦蕩蕩”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心無憂,心無私,通過睡眠,人的體力和腦心會很快得以恢復,成為健康所需。要想得到良好的養生習慣,之欣喜,不激動,不憂慮,不惱怒,“先睡心,後睡眼”,自然就睡得安穩了。蔡元定的《睡訣銘》與他的“獨行不愧影,獨寢不愧衾”的“慎獨”觀是一脈相承的。做人做事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斜,自然無憂無慮。

因此說,《睡訣銘》不僅是簡單的養生要訣,而且是教人如何做個正直正派、心無雜念的正直人。因此說它是一帖靈丹妙藥,迄今仍有其實用價值,只要做到“心底無私天地寬”,按照蔡元定所說的正確睡姿去睡,必定能睡好覺,安穩覺,健健康康活一生。

蔡元定去世後,朱熹到他墳前拜祭時說:“唯君學通古今,精詣之識,卓絕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奪之節,不可窮之辯,有繼往開來之功,今不可復見之矣!使吾之痛若折左臂而失右手,不能運動。”宋寶祐四年,理宗皇帝趙昀贈蔡元定官制時曰:“蔡元定,志氣豪邁,性稟高明,賦材卓絕,道德取法於當時,造詣精純,模範儀型於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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