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修真記之卅八:鬥法贏得黃銅膽瓶

看著前面這些無窮無盡的水道和一望無際的棺材,船老大倒吸了一口涼氣,示意船伕停止划槳,回頭對莊明野說道:“老闆,怎麼辦?”莊明野微微一笑,說道:“朋友們,穩住了船身,待我試試這口棺材有什麼古怪。”眾人立即答應,施展神通,穩穩把定了船隻。莊明野一掌拍出,棺材蓋刷地翻下水裡,從棺材裡面躍出一個人來,形狀衣服,和莊明野一模一樣,待莊明野第二掌拍了過去,他也即一掌拍了過來。

“砰”​的一聲巨響,二人身子都晃了兩晃,莊明野跌倒船上,那人也被莊明野的掌力震回棺材,剛好睡進棺材裡。

莊明野一躍而起,正要繼續戰鬥,眼鏡男飛身而前,說道:“師父請休息一會,待弟子會會他。”​眼鏡男目中光華燦燦,眨也不眨地瞧著那人,那個假莊明野心裡一寒,身子抖了幾下,遲疑不決。這時,第二口棺材啟開一個小小的縫隙,從裡面伸出一個蛇頭,恍惚之間,眼鏡男身前站立著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她穿著西方時髦的三點式,赤足,對著眼鏡男微微一笑,眼鏡男頓覺暈乎乎的,神魂顛倒,身體一歪,一個踉蹌,幾乎跌下水去。美女蛇精擲出飛針,正要結果眼鏡男的性命,忽然一股狂風襲來,盪開飛針,跟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原來白鯊姫見勢不妙,急忙騰空而起,斜刺裡閃至,截住美女蛇,救下眼鏡男。美女蛇見白鯊姫破了她的飛針絕技,笑得比己更是歡暢。銀牙一咬,恨聲道:“爛鯊魚果然有兩下子,再接我一招試試。”變回毒蛇原身,一張嘴,噴出一股毒液,直射白鯊姫。白鯊姫見來勢厲害,取出一個葫蘆,揭開塞子,以葫蘆口對著毒液,但見毒液源源不絕地射來,在空中化為一條美麗的彩虹。看得船伕們的眼都直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美豔的彩虹。

兩個時辰過去了,美女蛇精的毒液未見衰竭,反而越來越猛,白鯊姫的葫蘆雖小,卻也是來者不拒,不見滿溢,就像有暗道消洩一般。​

再鬥一個時辰,美女蛇精見贏不得白鯊姫,尾巴一用力,猛地彈射而前,厲嘴張開,露出一口尖齒獠牙,惡狠狠地向白鯊姫臉蛋咬來。

白鯊姫一陣冷笑,伸指一彈,但見一道銀色的細細光芒一閃,七寸要穴上正著,美女蛇精慘叫了一聲,“叭”​地掉進水裡,水裡早就等待著的食人鯧和水屍蟞,密密麻地撲了上去,一瞬間的功夫,美女蛇精全身皮肉精血被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具蛇身骨架。眾人看得毛骨悚然。

按說以美女蛇精的一身魔功,如在平時,這些食人鯧和水屍蟞是萬萬不敢惹她的,爭奈她和白鯊姫激鬥良久,內力已經消失了一大半,又被銀針刺著七寸要穴,這是她的死穴,也是她的練門。要穴被制,全身功力盡失,連一條普通的活蛇也能輕易地要了她的性命。就算沒有誰來殺她,再過半個時辰,只要沒有高手以莫大神通相救,她也會自然死去。​

假莊明野見了這一幕,嘆道:“罷了,罷了,看來今日之江湖,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全身一旋,已是不見了蹤影。

​眾人見白鯊姫打敗了美女蛇精,齊聲鼓掌叫好。白鯊姫回過身來,團團作揖,笑靨如花,答謝彩聲。

這時,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口棺材突然憑空飛起,五口棺材帶著千千萬萬口棺材,東西南北前後左右,把黑船圍了個密密層層。當真是連蒼蠅也飛不出去。原來筆直的水道,也扭曲變形,圓轉廣被,成了與迷魂湖一個世界了。​

四周一片漆黑,礦燈的光華也只能勉強照見黑船本身,黑船之外,好像如山的銅牆鐵壁,堅厚的蓋頂穹廬,根本看不見對方在搞什麼鬼。眾人只好暗運神功,護住自身和船體。

須臾,黑雲散盡,湖面上空懸浮著一個紅色的火球,發出灼熱的紅光,照得滿湖通紅。過了半個時辰,紅光褪去,那個火球已變得如太陽相似,湖面上下也一如外面的自然世界,明亮樸實。

前面五口棺材上面分別坐著五個人,分別是毒蛇、蜘蛛、蜈蚣、蠍子、蟾蜍。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蝙蝠小妖,每個人手中拿著弓箭,張弓搭箭,指住了黑船。眾人見了這種聲勢,知道是五毒蠱王到了,暗暗留神。

毒蛇恨聲道:“殺我妹妹之仇,如果不報,誓不罷休。”原來她就是美女毒蛇精的姐姐,長得和她妹妹一樣美麗動人,沒有她妹妹那麼嬌嫩,卻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

蜘蛛從棺材裡拿出一個藍布口袋,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黃色瓶子,說道:“這個就是你們想要的黃銅膽瓶,我們來打個賭,如何?”莊明野道:“打什麼賭?”“只要你們戰勝了我們這些人,這個自然是你們的;如果我們僥倖贏了你們,你們得歸順我們。”莊明野道:“你們贏不了的。何況這個黃銅膽瓶也非你們之物,你們以非法手段得來,我們再以非常手段得去,有何不可。”蜘蛛道:“既然如此,休怪我們辣手無情。”莊明野斷然道:“好吧。隨你們的便。”

蜘蛛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死吧。”一揮手,其餘四毒一齊發功,五股毒氣共分五色,罩向黑船。船老大和船伕們馬上大嘔起來。莊明野、黃巧木、歐陽白、段段木、洪水水立刻動手,五行對五毒,彼此互相剋制,打了個難分難解。眼鏡男從懷裡取出一個小陶瓷瓶子,拔開瓶塞,內力發出,船伕們和船老大隻覺渾身芳香,呼吸順暢,精力復生,再不以毒霧為意。遂把好舵,撐住篙子,穩住了船身。五毒身後的小蝙蝠們見首腦們動上了手,萬箭齊發,射向黑船上眾人。海棠一聲嬌叱,取出一把二胡,拉一首《二泉映月》;啟朱唇,發清音,唱的卻是一首《藍色的多瑙河》。兩樣毫不相干的樂音被海棠一人演奏出,令人只覺得音色之美,悲哀中見鼓舞,興奮而又不失理智,真是人生至樂,大愛無疆也。

那些妖異的蛇箭射到黑船,竟然全部猛然停了下來,化身為一個個美女俊男,雙膝跪下,異口同聲道:“請海棠真人收下我們,奴婢們願效犬馬之勞。今生今世得聽真人仙樂,至死無悔。”海棠停了樂聲,正要起身答禮,小蝙蝠們又是萬箭齊發,卻是射向這些漂亮男女的背心。海棠一聲輕叱,雙掌揚處,箭雨紛紛而落,墜落水中。隨口高歌一曲嶽武穆的《滿江紅·怒髮衝冠》,再歌一首漢高祖劉邦的《大風歌》,清亮高昂的歌聲響遏行雲,震得整個迷魂湖泊水翻石裂,小蝙蝠們一個個心驚肉跳,再也拿不住弓箭。五毒正與五行高手僵持不下,一見邾海棠的聲勢,知道今日敗局已成,齊道:“這次我們認栽了,黃銅膽瓶快拿去吧。”五毒停手罷鬥,莊明野五友也即收手。蜘蛛把黃銅膽瓶扔了過來,一招手,所有的棺材消失得無影無蹤。

海棠一手接過黃銅膽瓶,說道:“師父,收陣吧。”莊明野點頭道:“好吧。”

眼鏡男叫醒船老大們,收兵划船回去了。

大夥兒一齊回到海棠古堡海棠自己的家裡,邾震天一見這麼多的英雄好漢,高興非常,宰了五隻羊,殺了十隻雞,湯煮火鍋。海棠、白鯊姫和小玲一同動手,大夥兒從中午一直吃到晚飯日落,這才收拾碗筷休息。

至於投降的萬餘名俊男靚女,海棠親筆寫了一張紙條,叫大鱷魚帶著他們去盒子島,另外安排生活。

晚上,莊明野與海棠相約閒步在後山牧羊洗澡讀《莊子》處。莊明野說道:“海棠,真有你的,沒想到別來不久,你的功夫竟然進步如此神速,已經遠遠勝過了為師。”海棠道:“深謝師父,全得師父栽培。”莊明野道:“你的功夫為什麼提升得這樣快?莫非另有高明師父,如果有,請給我引見引見。”海棠道:“除了學校的老師,就只有莊師傅您了。”莊明野又問道:“那麼你是怎麼進步這麼快?用的什麼方法?”海棠道:“我沒有什麼愛好。除了練武修真,我就只是喜歡讀書,從詩文哲學裡觸類旁通,悟到神通武學至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莊明野深深讚許,亦復有愧怍心。

莊明野將去,海棠送之。莊曰:“近來爾治何典?”海棠曰:“《明史》,東廠、西廠、錦衣衛害人之事。”莊曰:“無論東廠西廠南廠北廠,若為害人者,一律嚴懲不貸。”海棠稽首曰:“弟子謹記。”

一招手,一朵曬席大的白雲浮於身前,莊明野踏足其上,白雲冉冉升起。海棠目送師父漸行漸遠,淚溼沾襟。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海棠修真記之卅八:鬥法贏得黃銅膽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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