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品”之風熾盛下的晚明,如何通過書畫挖掘其蘊含的精神實質?

眾所周知,晚明是一個變革時期,社會比較動盪。所謂國家不幸詩家幸,在晚明這樣一個時代,同樣誕生了許多不朽的詩篇

。晚明詩壇中,湧現了許許多多精彩的書畫作品,與此同時,一些人開始對這些詩歌文化進行評論,這個被我們稱為“逸品”。

“逸品”它並不是從明代開始的,而是來源於更早的朝代唐代。因為在唐代,特別是盛唐,也出現了許多傳奇作品,詩歌鼎盛。所以,這個品評唐代書畫中的一個新的等級概念就被稱為“逸品”。在唐代,有些詩人認為在傳統的詩歌三品以外,有新穎奇特者,方可以稱為“逸品”。

“逸品”之風熾盛下的晚明,如何通過書畫挖掘其蘊含的精神實質?

在後面的朝代中,又加以細化,昇華,進一步完善對逸品的定義,最後直到明代,一些文人墨客又用自己的詩學態度來詮釋文學。而且將詩畫與詩學理論相結合,於是在明代就形成了別具一番特色的文化。在明代晚期的時代,繪畫和文學相互貫通,對它們的評價藝術也上升到一番高度。

在文人畫的體系中,也逐漸吸收了逸品。在一些文論中,頻繁的出現和應用。當然,在畫論中,逸品也作為一種術語。接下來,讓我們一同去探討晚明時,逸品在詩學中的內涵與理論形成,還有逸品的視覺美感。

一、晚明“逸品”的前世淵源與詩學內涵

首先,我們要清楚,就像古人所言,逸品是不侷限於常法的,受到文人的認同與偏愛。在唐代朱景玄的《唐代名畫錄》中,就有提到,他的評價方法是對以往的延續,同時又在除了以往三大類評價外,設立別具一格的“逸品”,可謂妙哉妙哉。

還有對逸品畫家所畫的作品的品論,比如在對王墨的評價:

“先飲,醺酣之後,即以墨潑,或笑或吟,腳蹙手抹,或揮或掃,或淡或深,隨其形狀為山為石,為云為水,應手隨意,倏若造化。圖出雲霞,染成風雨,宛若神巧。俯觀不見其墨汙之跡,皆謂之奇異也。”

王墨也是一位名不虛傳的逸品畫家,還有李靈省和張志和等等。諸如此類,不得不說,朱景玄的《唐代名畫錄》是對逸品前世最好的描述。這篇文章中,以畫之本法為核心,探究了我國早期畫品中的逸品的審美內涵,對後世的逸品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逸品”之風熾盛下的晚明,如何通過書畫挖掘其蘊含的精神實質?

逸品在不同的朝代都有著不同的方式存在,受於各個朝代的社會環境不同,逸品的發展速度也有急有緩。或許是由於逸品的獨特魅力,讓它在不同的朝代都有被部分詩人所看重和青睞。步入晚明,也出現了一位怪傑,名曰徐渭。

徐渭在詩文和書畫方面也是大有造詣,它以怪誕的藝術風格,在逸品中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貌修偉肥白,音朗然如鶴唳”,時常中夜呼嘯,宣洩憤慨。所作的詩文恣露胸臆、奇傲縱誕,有超軼千古的不羈之感。

這就是徐渭的生動描述,正是因為他自身的經歷,所以他的詩文和畫作中,也有了對逸品的不拘於常法的深刻領悟。逸品由此,在一代代文人的鑽研中不斷髮揚。

二、文人畫中逸品詩畫的發揚

晚明時代,文人畫盛極一時,遷客騷人,無一不喜愛文人畫。文人畫在其發展的過程中,慢慢地開始具有了一些嚴格的繪畫體系。在此過程中,有關文人畫的評價標準也一直沒有定論。自古以來,“神,妙,逸,能”品的高低成為爭論的核心。

“逸品”之風熾盛下的晚明,如何通過書畫挖掘其蘊含的精神實質?

在晚明時代,“逸品”被定格在“淡雅”,“幽靜”,“清逸”等的帶有書寫性的水墨畫中。這種藝術表達形式,使得文人畫這門具有世俗特點的行當,開始具有了精巧的特質。

文人董其昌一心想要恢復傳統格法,他認為學書者不學晉轍,終成下品,惟畫亦然,宋元諸名家如荊關、董巨、下逮子久叔明,巨然、子昂,矩法森然,畫家之宗工巨匠也.並且對浙派的放縱、院體的刻板、偽逸品的荒率給予了嚴格的分析和批判,企圖從圖的格式規範上確立一種當之無愧的逸品畫。

另外一位,唐志契對此做了更明確的闡述:“逸品從神、妙、能三品脫履而出,因而意簡神清,空渚功力,不懂不精通六法是不可能營造出來的.就像真仙古佛,慈容道貌,不經歷千年的修道百年的劫難,是不可能成仙成佛,慈眉善目的。蓋逸有清逸、有雅逸、有俊逸、有隱逸、有沉逸……,而更有過韻言.畫固以逸品為上,然氣息仍欲濃深沉厚。詩之疏放如摩詰,而句極高渾,清澹如襄陽,而別饒神韻;高潔如左思,而體極宏敞,知畫家一丘一壑.而魄力自具.坡翁謂絢爛之極,歸於平淡是也”。

“逸品”文人畫畫風不斷提升,並且“逸品”風越來越盛行。雖然有些明代的有識之士,依舊想固守傳統的文人畫,但是終究被時代所壓退。逸品逐漸成為了明代文人畫的一種性格,深深地紮根在其中,不斷生根發芽。

“逸品”之風熾盛下的晚明,如何通過書畫挖掘其蘊含的精神實質?

在畫與詩歌的結合中,運用逸品的評論方式,讓傳統的文人畫有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文人畫正是由於逸品的參與,開始出現了不同的風格,也拓展了許多不同的意境。逸品中所提倡的幽靜,對於文人畫而言再合適不過了。古人的思緒總是更加難以參透,所以這也適合了逸品中的隱逸。

文人畫中所滲透的逸品講究的是一種方式,也是一種精神,也象徵了內心的追求。明代的逸品畫的確有精工之極,同時也具有氣魄。逸品豐富了文人畫的式樣,拓展了文人畫的表現渲染力,在永不停歇的爭論中,文人畫也由原來的萌芽到發展到成熟到繁榮。逸品可謂是晚明文人畫的調味劑,讓詩與畫的論述環環相扣,灼灼生輝。

三、 “逸品”的視覺美感

美感是審美的主題對客觀現實美的主觀感受,尤其在視覺上的美感最讓人刻骨銘心。“逸品”是屬於那個時代的藝術造型。我們所談的逸品的視覺美感主要是指其在畫與詩文交融的形態下。大多數文人認為,逸品的美感表現為虛實結合,若隱若現。

下面就讓我們一起去探尋古人在文學創作上如何體現逸品的視覺美感。譬如,韓拙撰寫的北宋山水畫論著作《山水純全集》。將縹緲之感描寫的淋漓盡致。

“論雲霧煙靄嵐光風雨雪霧”中寫道,“夫通山川之氣,以雲為總也。雲出於深谷納於愚夷。弇曰:揜空渺渺,無拘昇之。晴霽則顯其四時之氣,散之隂晦則逐其四時之象。故春雲如白鶴,其體閒逸和而舒暢也。夏雲如竒峰,其勢隂鬱濃淡靉靆而無定也。”

從詞裡行間,可以看到風雨的似近似遠的恍惚效果。

“逸品”之風熾盛下的晚明,如何通過書畫挖掘其蘊含的精神實質?

還有《玉泉閒遊記》中也有很多諸如此類的用法,凸顯了文字與詩畫的美感。還有明代的《四溟詩畫》在描寫登高的場景時,也有一種天馬行空的藝術美感,隱約變幻,展現了逸品的飄逸。這種虛實結合的美感,顯然在當時盛極一時,被人們所喜愛。

逸品在繪畫上的應用,讓觀閱的人有一種超脫世俗的體悟。大多數詩人喜歡吧逸品運用到山水畫之中,也許在風景中,文人騷客更能發揮自己的才智,把逸品的美麗運用的得當自如。談詩論畫成為晚明的一大習俗,詩人們對逸品的熱愛也促使著他們自己開始將詩文與繪畫融合。

帶著逸品獨有的特質,開始文學與繪畫的結合。有一種道不盡的視覺美感。由詩作畫,把逸品的特質發揮到極處。畫者帶著飄飄欲仙的感覺創作,觀看者也應當用心去體會那種若隱若現,虛無縹緲的感覺。這種風格形成了獨特的審美質感。

對於那些長期沉迷於傳統的山水畫的文人來說,一開始很難接受這種全新的風格。但是由於逸品的視覺美感,所以讓他們改變了這個想法,開始去嘗試。逸品的獨特視覺美感讓意境更優美,讓人民更容易去感受,讓畫中的一景一物更加鮮明。突破了現實世界與想象中的幻世的隔離,讓詩畫界大放異彩。

“逸品”之風熾盛下的晚明,如何通過書畫挖掘其蘊含的精神實質?

逸品在時代的風雲變幻中愈演愈烈,在晚明時代的“逸品”對於我們當代的詩畫仍有參考價值,是中國畫與詩歷史上不朽的燦爛瑰寶。本文以晚明的逸品展開了部分介紹包括起源,此處仍是冰山一角,關於晚明逸品的文化博大精深。

逸品是一種詩學評判,古人將這種評判逐漸滲透到作品中,為人所青睞。逸品也展現了不同的古典新概念,讓詩歌可以用繪畫的方式來演繹,同時,讓繪畫也能用文字所傳達出來。

這是結合了藝術史學和文學史,探索了逸品是不拘於常法無論的體現,是一種縹緲的視覺美感。總之,“逸品”無論是在詩學上還是在繪畫上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兩者以文化內涵與視覺美感相互貫通,造就不朽的詩篇!

參考文獻:《唐代名畫錄》、《玉泉閒遊記》、《山水純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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