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寫詩,都是信手拈來嗎?

王起藥


古人寫詩,既有信手拈來的,也有冥思苦想得來的。


有些詩人才思敏捷,像李白、曹植等人,往往脫口而出便是詩,曹植“七步成詩“的古詩表明曹植寫詩似乎是”信手拈來“;

有些詩人寫詩不能”信手拈來“,常常需要冥思苦想,像”詩聖“杜甫就曾感嘆”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可見寫詩的”艱難“。唐代著名詩人李賀號稱”詩鬼“,他寫詩常常是焦思苦吟,心力交瘁,以致於年僅27歲就去世了。

但不管是”信手拈來“,還是”冥思苦想“,實際上都需要長時間的積累和訓練,如果一位詩人缺乏長時期的知識積累和寫作訓練,即使他思維敏捷,也是做不到”信手拈來“一首好詩的。


至善如水


可能嗎?你不會真的以為古人都是天才,寫詩都是信手拈來、出口成章。這樣的看法,既誤會了古人,又誤解了詩詞創造。

如果“古人寫詩,都是信手拈來”,就不會只留下李白“斗酒詩百篇”、曹植“七步成詩”的故事。正因為這樣的天才太少,他們的故事才會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傳說。

寫詩,和所有藝術創造一樣,需要天賦和技術。天賦,因人而異。有些人的天賦在於寫的快,有些則是寫的好。像李白這樣寫的又快又好的絕世天才,才是真正的鳳毛麟角,否則杜甫也不會跟在他身後當迷弟;技術,則需要日積月累的訓練。特別是古詩裡的五絕、七絕,有嚴格的對仗和音律的要求,沒有長期嚴格的訓練,根本不可能掌握。所以,古人才會說“功夫在詩外”。

陸游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其實也能深刻說明天賦和技術的這個道理。天成的文章,需要天賦去感知。而妙手是什麼?能工巧匠的手。妙手怎麼來?“無它,唯手熟耳。”沒有妙手,即便你有天賦能夠感知,也無法寫出“天成的文章”。

“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即便你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料,天賦異稟,也需要長期刻苦的磨練。沒有誰可以輕輕鬆鬆的成功,也沒有幾個寫詩能夠信手拈來。


皮三9099


寶釵笑道:“呆香菱之心苦,瘋湘雲之話多。”

……

“你若真心要學,我這裡有《王摩詰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讀一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了,然後再讀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蓮的七言絕句讀一二百首。肚子裡先有了這三個人作了底子,然後再把陶淵明、應瑒、謝、阮、庾、鮑等人的一看。你又是一個極聰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詩翁了!”——這是黛玉給香菱的學詩建議,隨後還詳寫了“慕雅女雅集苦吟詩”的過程:

香菱聽了,笑道:“既這樣,好姑娘,你就把這書給我拿出來,我帶回去,夜裡念幾首也是好的。”黛玉聽說,便命紫鵑將王右丞的五言律拿來,遞與香菱,又道:“你只看有紅圈的,都是我選的,有一首念一首。不明白的,問你姑娘,或者遇見我,我講與你就是了。”香菱拿了詩,回至蘅蕪苑中,諸事不顧,只向燈下一首一首的讀起來。寶釵連催他數次睡覺,他也不睡。寶釵見他這般苦心,只得隨他去了。一日,黛玉方梳洗完了,只見香菱笑吟吟的送了書來,又要換杜律。黛玉笑道:“共記得多少首?”香菱笑道:“凡紅圈選的,我盡讀了。”黛玉道:“可領略了些滋味沒有?”香菱笑道:“領略了些滋味,不知可是不是,說與你聽聽。”黛玉笑道:“正要講究討論,方能長進。你且說來我聽。”香菱笑道:“據我看來,詩的好處,有口裡說不出來的意思,想去卻是逼真的;有似乎無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黛玉笑道:“這話有了些意思。但不知你從何處見得?”香菱笑道:“我看他‘塞上’一首那一聯雲: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想來煙如何直,日自然是圓的;這‘直’字似無理,‘圓’字似太俗。合上書一想,倒像是見了這景的。若說再找兩個字換這兩個,竟再找不出兩個字來。再還有:

‘日落江湖白,潮來天地青。’

這‘白’‘青’兩字也似無理,想來必得這兩字才形容得盡,念在嘴裡倒像有幾千斤重的一個橄欖。還有:

‘渡頭餘落日,墟里上孤煙。’

這‘餘’字和‘上’字,難為他怎麼想來。我們那年上京來,那日下晚便灣住船,岸上又沒有人,只有幾棵樹,遠遠的幾家人家作晚飯,那個煙竟是碧青,連雲直上。誰知我昨日晚上讀了這兩句,倒像我又到了那個地方去了。”

……

對個人而言不必過於神化古詩——詩詞和歌詞沒什麼兩樣,詩詞有李白、杜甫,歌詞有林夕、方文山。偶爾哼出隻言片語還成,流傳千古的佳作卻是反覆推敲的。傳說唐代詩人賈島騎著驢做詩,得到“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兩句。第二句的“敲”字又想改用“推”字,猶豫不決,就用手做推、敲的樣子,無意中碰上了韓愈,向韓愈說明原委。韓愈想了一會兒說,用“敲”字好(見於《苕溪漁隱叢話》卷十九引《劉賓客嘉話錄》)。

現在詩詞書籍多隻是註解,分析創作背景什麼的,對於真正的創作氛圍、使用環境都沒有具體描繪;這也造成了大家諱莫如深,不過我們從《紅樓夢》等古典小說倒可窺其一斑。不要輕視小說,再偉大的作家其創作也是源於生活,毛澤東從《紅樓夢》便看出封建等級制度。不要小看《紅樓夢》,曹雪芹祖父曹寅可是曾刊刻過《全唐詩》《佩文韻府》的,家學淵源,而雪芹的詩詞造詣也是在《葬花吟》《芙蓉女兒誄》諸處有過厚積薄發,所以雖是借小說人物之口展現,也是頗可借鑑的。

☝🏻️古人什麼時候作詩?

試才時、省親時,這種“正式場合”畢竟少些也就一回——第十七、十八回“大觀園試才題對額,榮國府歸省慶元宵”。

娛樂時、聚會時,這就時時可做了——第三十七回“秋爽齋偶結海棠社,蘅蕪苑夜擬菊花題”;第三十八回“林瀟湘魁奪菊花詩,薛蘅蕪諷和螃蟹詠”;第四十八回“慕雅女雅集苦吟詩”;第五十回“蘆雪庵爭聯即景詩”;第五十一回“薛小妹新編懷古詩”……然後作一篇序再謄錄結集在朋友圈(不是微信那個)傳抄。天下第一行書《蘭亭集序》便是王羲之在那種情境下寫的。

我們現代人的娛樂是什麼?K歌。

✌🏻️古人怎麼作詩?

“就請菱洲藕榭二位學究來,一位出題限韻,一位謄錄監場。”

……

“迎春笑道:“就是門字韻,‘十三元’了。頭一個韻定要這‘門’字。”說著,又要了韻牌匣子過來,抽出“十三元”一屜,又命那小丫頭隨手拿四塊。那丫頭便拿了“盆”“魂”“痕”“昏”四塊來。”

限韻“十三元”信口即來,可見《四聲譜》(齊梁時沈約撰)、《切韻》(隋代陸法言撰,唐時重刊改稱《廣韻》,為唐、五代及宋初作詩的所本。)《中州音韻》(元人周德清撰)《佩文韻府》(清代官修)……之類韻書那是必修課程、必“背”書籍;現代人也就業餘偶爾看看《笠翁對韻》《聲律啟蒙》等兒童讀本。古人還有專門的工具呢——韻牌匣子。古人學切韻,今人用拼音——作詩習慣可想而知。古人作詩有用典,“撒鹽是舊謠”一出便知是謝靈運“撒鹽空中差可疑”事,今人一聽《五環之歌》便想起蔣大為《牡丹之歌》。古人作詩的、聽詩的,都是滿腹詩句;今人唱歌的、聽歌的,卻是一肚子歌詞——作詩效果可想而知!

基礎課程不同,耳濡目染不同,現代人做不了唐詩宋詞也就可以理解了吧。不過也不必難過,每個時代都有各自的文化——唐詩宋詞元曲今歌。真有興趣學詩就試試林黛玉的建議,再讀讀今人王力的《詩詞格律》謝崧的《詩詞指要》……



愚公的無神論


古人寫詩,是否信乎拈來,我們沒親眼目睹,故不敢斷論。但據本人愚見,凡流傳下來的古詩,信手拈來不太可能。

信手拈來,就是不加思索隨口而出,你就是基礎再好、多才多藝也是極不容易的,除非是一些順口溜。

據史料記載,曹植的七步詩,可以說是信手拈來之作吧。但是,在他生死攸關的七步裡,你能斷定他沒經過嚴酷的思想鬥爭、反覆思索而脫口而出?

古人吟詩作對,“吟”就含有反覆思索之意。自古有“推敲”之言,“一字師”之說。這些都是證明古人寫詩都是先打腹稿,反覆修改,有的甚至要徵求別人意見才定稿的。

由此可見,古人寫詩並不都是信手拈來的。


樓梯板凳


寫文章靠悟性,靈性。如果寫小說,肯定有一定的基礎知識和才華。信手拈來之說,也在於平時的觀察,積累和蓄藏,看到某件事或物時,立馬靈光一閃,湧上心頭而信手拈來也會出現。就好似有得人文化程度不高,可出口成章,說某件事時也是有理有據,頭頭是道。這也是天性所在。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陸躍宗


我相信有信手拈來的,但一定也是少數人。這些少數人並不是輕易就能信手拈來,而是有豐富的讀詩、作詩的經驗積累。俗話說熟續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謅。古人家庭有條件的,自幼接受家教或私塾,要學習大量的古詩以及作詩的方法,也要進行作詩訓練,對仗押韻訓練。久而久之,便養成吟詩賦詩的習慣,特別是當觸景生情時,詩興隨之而起,有感而發,信手拈來,出口成詩,一揮而就。例如駱賓王的:鵝,鵝,鵝,曲頸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青波,就應當是應景而抒,信手拈來的。當然,大多數古人做詩,也應當是需要費點時間,有一個構思、推敲與思考過程的。


尚古風


古人寫詩,有信手拈來的,如李白斗酒詩百篇雖然誇張,但也確實反映了詩作來得快。但也有苦苦思索的,賈島為僧推與僧敲月下門,親自體驗很久,才有今天推敲一詞。無論古人寫詩信手拈來或是琢磨推敲,我們都要學習古人寫詩的嚴謹態度。


張春龍


應該是先把自己灌醉,比如李白,斗酒詩百篇,有酒才有靈感。[呲牙]


大成小志33


不是的,就拿唐宋八大家中宋代詩人蘇軾來說吧,有時候是與好朋友在一起飲酒閒談,有時候是邀朋友一起賞月,意境到了,心血來潮作詩一首;有時候也是要打詩稿,認真推敲的。


匡山下的來客


信手拈來不難,拈來的是名篇佳句就不容易了。王勃寫《滕王閣序》多半是事先打好腹稿的。李白即席寫的《清平調》只能說是妥貼,藝術上比起他的七絕名作還是有點差距。唐人的試貼詩、應制詩也沒有多少佳作,試貼詩最出名的怕是祖詠的〈終南山望餘雪〉,應制詩寫得最好的可能是王維的〈奉和聖制從蓬萊向興慶閣道中留春雨中春望之作應制〉。文學創作有其規律,還是要構思、打磨。急就章,詩仙也不會時時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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