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但願,君心似我心。那麼,便不負儂意

又是一個豔陽天,我信步走向父親的書房,將到門口時,卻見大哥垂頭喪氣的走來。我小大哥好多,因此很尊敬他。忙欠身問候,道“大哥安好?”大哥抬起頭看看我,帶著寵溺的意味笑了笑,“原來是初晴啊,今天怎麼沒出去瘋?”

“我哪有出去瘋過呀。”我回了一句,然後拉大哥到一旁,輕聲說:“聽說昨天大哥收到了衛姬王后的信,今天是不是又在父親面前為他們求情,希望她母子團圓?”大哥點點頭,“父親態度堅決,我又被罵了。”我微微笑了,“慢慢兒來,大哥別急。我這就去求父親,能不能讓衛姬進京不說,至少讓你帶皇上的信去看看她。”大哥點點頭,居然向我道謝。

父親正在讀《易經》,很專注。我來了他也不知道,呵呵,父親總是這麼喜歡讀書。他剛罵完大哥,我可不想碰釘子,於是,就坐在一旁等父親放下書。

好大一會兒,父親要喝茶時才看見我,“初晴啊,什麼時候來的?”我微微一笑,“早就進來了,只是父親只顧看書,沒看見我。”父親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問“這麼有耐心等著,肯定有事吧?”

我調皮的笑了,一溜煙跑到父親身後給他捶背。“父親,我確實有兩件事,希望父親答應。”父親擰了我的腮一下,“鬼丫頭,說吧!”我急忙說:“父親,您怕再出現丁氏亂政時的情況,所以才不許衛王后進京,這固然是好的,但也得有限度不是?如果一味不準衛姬與皇上來往,朝中自然瞭解您是心懷大局。可外人,豈不誤會父親不講常情?儒家聖賢雲‘孝悌者也,其為仁本與’,父親是大儒,如今又在輔助幼帝,怎能不念此理,而招人非議呢?或曰‘天子之職莫大於禮,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何謂禮?紀綱是也;何謂分?君臣是也;何謂名?公、侯、卿、大夫是也。’以四海之廣,兆民之眾,受制於一人,雖有絕倫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為之效力,豈非以禮為之綱紀?所以天子統三公,三公率諸侯,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貴以臨賤,賤以承貴。上之使下,猶心腹之運手足,根本之制支葉;下之事上,猶手足之衛心腹,支葉之庇本根。然後能上下相保而國家治安。這皇上生母衛姬,縱然哺育天子之功,天子聖母之份,終究不是大漢之主,若有異動,必召群臣非議,八方誌士,孰敢不起而攻之?知女兒想,父親大可讓皇上寫信問侯中山孝王后衛姬,一則解他母子相思,二則全父親美名!一封家書,哪裡就能掀起什麼風波呢。即便她衛王后有不軌之心,以父親曠世之才,周公之德,難道,還怕了她一介女流?”

父親笑了。言“是宇讓你來的吧?也罷,他找的說客挺能耐,這一大車話,也難為你口齒伶俐。我應下了,料一封信也下不起風波。若真的起了風波,那便初晴來解決,吾女才華不讓鬚眉,想必像婦好一般能耐咯。”我稱謝了,笑道:“婦好是商王武丁之妻,也是有史以來頭一個女將軍,而初晴只是閨閣幼女,不希望有那麼高的權位。再者說了,有父親輔佐皇上,自然天下太平,不需兵戎。”又告訴父親我不喜歡孫豫。並說:“我看二妹倒與孫豫相配,父親把曄許給他也很好。曄一個安漢公千金還配不上他嗎?如此,一樣是王、孫兩家結成了秦晉之好,豈不是一件好事。”

父親皺了皺眉頭,說:“這有些不妥吧,人家要的是你,我卻把曄許給他,這太不妥了。容我想想再說,你先去吧。”我正要離去,父親又止住,“告訴你大哥,準備準備去中山給衛王后送信。我就進宮面見皇上寫信。”

大哥很開心,我知道,他盼望見衛姬已好久了。我尊重宇,他是我這一生中,第一個詮釋真情不變的男人。

父親到未央宮請皇上寫信時,皇上幾乎是不敢相信的。那日,皇上第一次真誠向父親道了一聲謝。天知道寫那封信時,小皇帝流了多少淚。

剛出未央宮,又傳來太皇太后的召諭,父親有到長樂宮面見太皇太后。原來太皇太后是想給皇上選後了。父親很高興的向太皇太后道喜,說:“選後是大事,這眼看到了臘月,今年是來不及了,等明年春天在選也未嘗不可。”太皇太后點點頭“;明年春天在選也可,但現在也不能閒著,讓各府先報上名來,不合適的先粗粗篩選一下也好。你去擬旨吧,哀家想盡快拿到秀女名冊。”

五天後,選秀女詔書頒下,大漢各地佔滿了選秀的告示。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寒門良家,參選的秀女數不勝數。聽說能給皇上當妻子,誰不消尖了腦袋往裡鑽?

紛飛的大雪中,父親久久的望著遠處的天地,誰也不知道父親在想些什麼,只是看得出他在沉思。時不時的還聽到父親在輕輕的嘆息。這時的我,並不明白父親嘆息的含義,我單純地認為父親是在為朝中的難事發愁。

對於孫豫的問題,母親的態度越來越明顯。在他眼裡,孫豫已然是他的準女婿了。孫豫幾乎每天都來煩我,而母親每次都讓我陪他。母親這種做法,只讓我無奈的好笑。

不得不承認孫豫對我很好。但是我對他始終少了那一種感覺。每次陪他一會兒,我就會叫曄代勞。然後,騎馬到解憂山等待那偶然的再遇。果然我們又見了,他依舊如前,那清秀而不俗的臉龐又現眼簾。不知道他再次的出現有沒有我的緣故。

但願,君心似我心。那麼,便不負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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